第兩百零四章 二十多年前的照片
君慕白若無其事地將袋子收了起來,假裝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嚴參謀長早已在不經意間目睹了這一切,但是她隻能假裝什麽都沒有看到。首長是個要強的人,這麽多天,在這樣潮濕的叢林裏,隻口不提自己的傷勢,她自然是理解首長的。
各位戰士們相繼都簡單地吃了點東西,休息了片刻,重新恢複了體力。森林裏的霧氣已經散去了,晨曦透過叢林灑落在叢林的地麵上。
君慕白起身,對嚴參謀長示意了一下,嚴參謀長立刻命令所有人收拾東西,準備繼續出發!
竇雪梅忍不住問道:“我們在這片人不見人鬼不見鬼的林子裏都走了好幾天了,什麽時候兒才能走出去啊?”
“大家再堅持一下!”君慕白鼓舞士氣道,“我剛才已經研究過地圖,現在我們已經走了五分之四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明天就可以走出這片森林了!”
戰士們一聽這個消息,勝利的曙光仿佛就在眼前!所有人頓時又打起了精神,紛紛提起士氣,再次開始出發!
君慕白率先開路,走在最前麵,一路上,他一直保持著一名軍人的高度警惕性。但是,所有人都沒有察覺到的是,君慕白的臉色正開始變得越來越蒼白……
胸前的槍傷,已經在越來越劇烈的疼痛了……
君宅。
今天是休息日,不用去軍隊。安心一大早醒來,發現自己又閑著沒事兒幹了,在床上翻來覆去了半天,隻好又爬起來,習慣性地讓薛姨把她的衣服送過來。
薛姨給安心拿了一套嶄新的裙子,滿臉笑容地放在安心身邊,說道:“少奶奶,早餐已經準備好了,您起床後就下來吃早餐吧!”
安心點了點頭,待薛姨出去了,她脫下睡衣,開始換薛姨拿給她的裙子——然而,剛穿到一半兒安心就傻眼了:他麽卡住了!
連衣裙隻提到肚子那裏就再提不上去了,安心低頭一看,才見自己的小腹已經明顯地隆起了,裙子就卡在隆起的腹部那兒,看起來很是滑稽……
“小兔崽子,老娘為了你犧牲了這麽多……”安心憤憤地爆了粗口,隻好又戀戀不舍地脫下連衣裙。罵完髒話,安心忽然記起君哥的教誨——要注意孩子的胎教!
這樣罵粗話,會不會對肚子裏的孩子產生不良的影響,導致他將來生出來跟他娘一樣沒有一點兒節操?!
一想到這裏,安心便立刻平複心情,輕柔地撫摸著肚子,微笑著用輕柔的語氣說道:“寶貝兒啊,媽媽為你可是做了不少的犧牲呢,你看看,現在連最喜歡的裙子都穿不了呢。你可得給我好好長著,將來等你出來了補償我!”
話音剛落,肚子裏就傳來一陣輕微的“拳打腳踢”,似乎肚子裏麵的娃娃被安心這個神經分裂般的前後轉變搞暈了,用這種方式來表達自己的不滿。
安心一邊臉,“啪”地拍了拍肚皮,威脅到:“給老娘老實點兒,別亂動!”
肚子裏麵的小家夥兒很快又安靜下來了——他才不想惹這位神經病無節操娘親生氣!
裙子是穿不上了,安心眼巴巴兒地看著那條裙子,歎了口氣,又將裙子收了起來,起身走到衣櫃前,打開衣櫃。
她的衣櫃裏,滿滿地放著都都各種衣服。君哥走的時候兒已經把孕婦裝都買好了,安心從裏麵拿出一件寬鬆的孕婦裝,換上,對著鏡子照了照。
肚子是看不出來了,可是穿這種又大又胖的衣服,真是各種不習慣啊!安心由於半天,最後一咬牙,下定了決心:不就是幾個月的事兒麽,先就這麽將就著幾個月吧!
換上孕婦裝,洗漱完畢,安心下樓去吃早餐。薛姨早已把豐盛的早餐都準備好了,看到安心換了孕婦裝出來,滿臉笑容地誇讚道:“少奶奶,今天這件衣服可真是合適呢,少爺真有眼光!”
安心笑了笑:“薛姨,你就知道安慰我!”
接下來的這幾個月,恐怕就要靠著這些又胖又大的衣服度日咯!
薛姨也笑了:“少奶奶,我這可不會安慰你,我說的都是實話!您穿上這身兒衣服,一點兒也不輸那些時髦衣服!”
開開心心地吃完了早餐,安心表示十分滿足。估計肚子裏的小家夥兒也感覺到十分滿足了,懶洋洋地在他娘親的肚子裏伸胳膊兒展腿兒。
薛姨看到安心吃好了,心情也顯得十分逾越,走上前來收拾桌子。
安心望著薛姨,想起薛姨跟她提到的君夫人,便再度試探地問道:“薛姨,您在君宅這麽多年,一定見過君夫人長什麽樣吧?”
聽到“君夫人”這三個字,原本正在收拾桌子的薛姨,停下了手中的動作。頓了一下,她終於開口問道:“少奶奶,您真得想了解關於君夫人的事情?”
安心點了點頭,笑道:“畢竟她是君哥的母親,如今也算是我的母親了,我想我應該了解一下君夫人。”
薛姨歎了口氣,將手中的活計交給女傭,一麵在圍裙上擦了擦手,一麵對安心說道:“少奶奶,您跟我來,我帶您去一個地方。”
薛姨說著,便起身離開,安心好奇地跟在薛姨身後。隻見薛姨帶著安心穿過一條長長的走廊,一轉彎,麵前出現了一幢小的閣樓,隻是閣樓的門緊緊地鎖著,大鎖上斑斑駁駁地生了鏽,看起來這把鎖已經有好長時間沒有打開了。
安心訝異地看著出現在麵前的小閣樓:她來這麽久,竟然沒有發現就在她住臥室的後麵,還藏著這樣一個房間?
薛姨顫顫巍巍地從腰間摸出一大串鑰匙,上麵都是君宅各個房間的鑰匙,她平時要收拾這些發房間,所以每個房間的鑰匙都有。
薛姨在那一大串鑰匙裏艱難地尋找了一會兒,才將一把很舊的鑰匙從裏麵挑了出來,一邊開閣樓的鎖,一邊歎氣說道:“這個房間裏有一些君夫人留下的印記,但是不多。自從君夫人出事後,她的東西大多都被燒掉或者扔掉了,僅留下的一些東西,便鎖在了這個閣樓裏,但是已經好多年都沒有人進來過了。”
薛姨話剛說完,隻聽到那把鎖發出一聲陳年的鈍響,不情願地打開了。薛姨取下那把大鎖,對安心說道:“少奶奶,她留下的一些東西都在這裏了,您去看吧!我還要去做事。”
安心謝過了薛姨,說道:“您先去忙吧,我自己看看就行了!”
目送走了薛姨,安心打開房間的門,一股灰塵的味道在空中彌漫。閣樓不大,簡單地擺設著一張書桌還有其他一些簡單的家具,十分整齊,但是都已經落了一層厚厚的灰塵——看得出來,這裏已經好多年都無人問津了。
安心打開窗子,讓房間透透氣,光線也變得明亮起來。她走到其中一張桌子前,看到上麵擺著一張落滿灰塵的照片。安心好奇地將照片拿起來,小心翼翼地擦掉上麵的灰塵,隻見照片上,一家三口的全家福清晰地呈現出來。
最左邊是君戰,穿著一身橄欖綠的軍裝,一臉正義凜然;中間是少年的君哥,眉宇間透著一股堅韌,從他少年時就已經能看出英俊的麵容。
安心禁不住輕輕地揚起了唇角,小心翼翼地伸出食指,拂過君哥的麵頰。
最右邊,是一張女人的照片,溫婉的笑容,一身書卷氣息,有一口整齊明亮的貝齒,麵容清秀而祥和——這應該就是君夫人了!
安心長久地注視著女人的臉,她的笑容帶有一種感染力,能讓看到這個笑容的人,心也跟著一並變得溫暖起來。
君夫人的樣子和安心的想象沒有多少差距,隻是,這個溫婉的女子,後來怎麽樣了?
安心放下那張照片,開始看向桌子旁邊的衣櫃。她走過去,打開衣櫃,看到裏麵整整齊齊地疊放著幾件手工縫製的衣服,安心撣掉上麵的一層灰塵,將那件衣服拿出來,看到上麵整齊的針腳兒,看得出來,這是個細致的女子。
在衣服的最下麵,放著一件刺繡,刺繡上麵是三個人的全家福,君戰和君夫人,還有君哥。針腳兒十分細致,工藝精細。
望著那張刺繡,安心仿佛看到時光倒回到幾十年前,一個溫婉如玉的女子,與世無爭地坐在窗前,麵帶微笑,一針一線地做刺繡。
安心歎了口氣,將那張刺繡折疊好,放在了自己口袋裏。
整個房間裏,君夫人留下的東西並不多,但是安心卻已經推測出,君夫人應該是一個賢妻良母,照顧君戰和君哥的生活。
這樣一個與世無爭的女人,到底接下來發生了什麽事情,要把她的東西全部燒掉,還要將她僅留下的記憶全部封存在這個小閣樓裏?
而且自從她和君哥結婚之後,從來沒有聽說君哥提起過自己的母親。到底君夫人去了哪裏?
安心心事重重地走出閣樓,她知道,現在越來越有必要弄清楚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了。而現在,君宅唯一一個親眼目睹這件事情的人,恐怕隻有薛姨了!
她現在也隻能從薛姨那裏聽到關於君夫人的事情了!
想到這裏,安心皺眉快步去找薛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