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7章 玉竹死了
聽到玉竹即將要死的消息，夜陌整個人備受打擊，看著好似蒼老了幾歲，眼裏滿是震驚。
“不可能的！”夜陌腳步一軟，連連後退，堪堪扶著廊道下的柱子，“玉竹怎麽可能會死？！明誌，你快給他施針，給他開藥，不管如何，我一定要玉竹活下來！”
蔡明誌知道夜陌不肯相信玉竹要死的事實，歎了一口氣，渾濁的眼神裏是疲憊的無力感。以玉竹如今的情況，就算是大羅神仙轉世，也救不了了！但是蔡明誌知道夜陌心疼玉竹，這樣的話也就沒有說出來。
“老堂主，我能力有限，無法救得了玉竹了。”蔡明誌搖了搖頭，“老堂主還有什麽要說的，便快些說吧。”
夜陌承受不了這樣的結果，自己才離開那麽一會兒，就出了這樣的事情，“這怎麽可能！明誌，你再試一試，看看這樣才能救得了他啊！”
夜陌雖然培養玉竹的方式嚴苛，也是讓他作為君廷燁的手下，但是一直以來也是真心疼愛玉竹的。如今玉竹要死了，他怎麽能接受白發人送黑發人？一時之間表情哀痛。
玉竹雖然受了重傷，可意識還在，也聽見了他們之間的對話。他張開口，眼珠子轉了轉，看著夜陌。
蔡明誌一直在觀察著玉竹的狀態，見他看著夜陌，心思一轉，急忙說道，“老堂主，玉竹似乎有話要對你說！”
夜陌這才一下子清醒了些，抹了抹眼睛，俯下身子將耳朵湊近在玉竹的唇邊，“玉竹，你有什麽未了的心願要對師父說的，師父一定會替你完成的！”
玉竹喘氣聲很大，說起話來也是斷斷續續的，碎碎的。“師父，救.……救殷嫚.……”
夜陌眼眶有些濕潤，他看著玉竹，都不忍心告訴他，殷嫚之所以會走火入魔，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而且每個人心中都是因為有邪念和求而不得的不忿才會產生心魔，夜陌認為殷嫚的心魔就是君廷燁，如果她和君廷燁在一起，就不會有心魔了。在殷嫚過來的
時候，夜陌還給了她藥，教她如何讓君廷燁對她負責。
夜陌以為君廷燁是一定會和殷嫚在一起的，這樣的話，就算殷嫚走火入魔了，起碼君廷燁也能將她壓製。
沒想到殷嫚沒有對他下藥，反而走了一條最笨的路！
如今黎若走了，她就成了君廷燁心裏的執念，這樣的情況下，君廷燁又怎麽可能還會喜歡上夜陌呢？他都想要殺了殷嫚了！而殷嫚也是意識到了自己沒有機會，心魔將她蒙蔽了，所以才造成了如今的局麵。
可憐了玉竹，為了殷嫚連命都丟了！
但凡玉竹不幫著殷嫚瞞下內衛長的事，但凡玉竹不幫著殷嫚對付黎若，但凡玉竹方才不攔著殷嫚，他都不會死！哪怕是武功削弱，至少也還能留下一條命啊！
如今玉竹看著夜陌，雙目渴求，如今彌留之際，他擔心的人仍然是殷嫚。
夜陌第一次對自己的決定感到後悔，他不應該強行撮合殷嫚和君廷燁，而忽略了玉竹。夜陌覺得眼睛酸澀，沉重的點了點頭，“好，為師答應你！”
玉竹這才微微揚起了笑意，好似長舒了一口氣一般，又是吐了許多血出來，一邊激烈的咳著，一邊吐血，連嘴裏那人參片都吐了出來！
夜陌抱緊玉竹，一向渾濁幹涸的眼裏，也沁出了淚水，“玉竹，玉竹——”
他一遍遍的喊著，而蔡明誌站在一旁，無能為力的看著玉竹的身子逐漸僵硬，最後漸漸閉上了眼睛。
玉竹，死了。
夜陌一直抱著玉竹的屍首，等到天稍微放亮了，才抱著他走進屋裏。
裏麵的銀絲炭盆還沒熄滅，暖洋洋的。盡管如此，夜陌將玉竹的屍首放在床上後，還是小心的替他撚好了被子，就好像小時候玉竹練功練得睡著了一眼。他朝小廝吩咐道，“替他好好擦洗一番。”
玉竹的身後事，夜陌已經安排去料理了。隻是在這布塔村裏，如何也沒有辦法風光入葬。
“是，老堂主。”小廝也是聲音淒愴，低聲
應著。
夜陌最後看了一眼玉竹，才抬腳走出了房門。
蔡明誌拍了拍他的肩膀，“老堂主，節哀。他要是看到老堂主這麽難過，就算走也走得不安心啊！”
“我知道。”夜陌歎了一口氣，他的眼圈有些許紅腫，但是神情已經恢複了以往的冷靜和沉穩，隻是那本就開始花白的頭發，短短幾個時辰，變得更白了，任誰都看得出他的憔悴。
夜陌就算是年輕時受了再重的傷，也未曾和現在一樣憔悴過。
“老堂主，殷嫚要派人去找嗎？”蔡明誌想到玉竹臨死前說的話，忍不住開口問道。
夜陌搖了搖頭，“讓她走吧。如今暗夜堂也留不住她了。”
“是，老堂主。”蔡明誌點頭應著。
頓了頓，夜陌回身看著一直陪著自己的蔡明誌，低聲說道，“明誌，你也累了，先下去休息吧，不用陪我。”
“好。”蔡明誌知道夜陌想自己待一會兒，也沒有強行留下來。
夜陌回了自己的屋子，倒了一杯冷茶仰頭灌了下去，喃喃自語著，“玉竹，是為師對不住你！如今匆忙，布塔村買不到什麽好的棺木，但是你放心，你的屍首，我會送回暗夜堂去，讓你安安心心的下葬。”
過了好一會兒，天色大亮，夜陌才起身開門，說道，“匡炎，去叫燁兒回來。告訴他，玉竹死了！”
匡炎急忙行禮，“是，老堂主！”
說罷，便行色匆匆的趕了出去。
君廷燁尚且不知道玉竹出了事，他在大帳裏呆坐了整個下半夜，夜十一和夜十二是天開始放亮的時候才回到的，兩人看著君廷燁的表情凝重，也不敢打擾，靜靜的守在門外。
匡炎一路施展輕功過來的，他武功不錯，有夜陌親自教導，外麵軍營守衛的士兵根本察覺不到他。
隻是他一進來，君廷燁就知道了。“什麽事？”
匡炎有些驚愕，但是很快就釋懷了，“尊主，老堂主讓你回去，玉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