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9章 何必當初
“阿黎怎麽樣了？”君廷燁聲音沙啞，眼裏滿是渴求的問著。
鳳歌滿臉疲憊之色，歎了一口氣，將門小心的掩上，看著君廷燁，欲言又止，“命保住了，但情況不太好，日後隻怕是要好生休養著，隻希望不要落下病根了。”他抬眼看著君廷燁，責備的話也不想再多說了，“早知如此，何必當初？”
君廷燁眼裏的光一下子暗了下來，好似卻不知道該說什麽。
“你去看看她吧。”鳳歌拍了拍他的肩膀，“她現在睡著了。”如果醒了，可能就不願意見他了。
“.……好。”君廷燁喉嚨上下翻滾了一番，壓下那甜膩的血腥味，低低的應了一聲。
鳳歌見他進去後，便離開了，一連忙了幾個時辰，他也需要休息休息了。
梧桐和丁香早在之前就進去伺候著了，見到君廷燁進來，稍微讓了讓位置，“九王爺。”
君廷燁看了一眼她們，說道，“你們辛苦了，這裏有我，都下去吧。”
梧桐有些不願，但是想了想，九王爺可能想單獨和黎若相處，所以也就和丁香一起退出去了。
“阿黎。”君廷燁還未走近床前，還隔著一個簾子，可卻叫他不敢再上前一步。
他深吸了一口氣，才掀開簾子走進裏屋。
燒的暖暖的銀絲炭盤擺了四個，確保不會冷著黎若，君廷燁的視線投向床上，隻見黎若蓋著厚棉被，露出一張精致而毫無血色的小臉。想來應該是梧桐和丁香怕悶著，所以把人皮麵具摘了下來。
可是——
君廷燁看著黎若腹部，厚厚的棉被雖然遮蓋得嚴實，卻也能見到起伏的弧度。他心跳的飛快，難道孩子沒事？他顫抖著把手伸向黎若的肚皮處，當摸到那隆起時，竟然不住失聲痛哭起來。
孩子還在！
鳳歌那番話不是說孩子不在了，隻是要他後悔罷了！真好！真好！
君廷燁雙手掩麵而泣，又不敢發出聲音，生怕會吵醒了黎若。他隱忍的哭著，一張俊逸的臉上滿是自責而難過，任誰也想不到往日冷酷的大順戰神，還有這般脆弱的一麵。
他看著黎若，心裏猶如絞痛。如今的她安靜的躺在床上，呼吸微弱，毫無生機。往日那不點而朱的唇更是慘白如紙，那明亮的眸子也禁閉著，隻有那蝶翼般的睫毛在她的眼下投出長長的陰影。
“阿黎。”君廷燁伸手輕輕的撫上她光潔的臉，眼裏滿是悔意和愛憐，一遍一遍的低吟著她的名字。
原來是這麽的痛苦。
想到有可能會失去黎若，失去孩子，竟然是這麽痛苦——
今天的事情雖然不是他安排的，但是他對自己有這個念頭，而感到後悔不已。他不該這樣想，這樣的想法為什麽自己會有？
梧桐和丁香守在外間，低聲說著話。
丁香問道，“梧桐，今日你可有見到有人到我們院子裏來？”
“沒有。”梧桐搖著頭，聲音也是嘶啞得厲害，她本就是個愛哭之人，之前黎若就算是受傷，有輕生想法，都足夠叫她難過了。
誰知今日更甚，這一碗藥竟然差點殺了黎若和黎若的孩子。而且這煎藥的人還是梧桐自己，如今他已經是自責得不行了。哭了又哭，根本停不下來，任誰來安慰也沒用。
“你也不要太難過了。”丁香握著梧桐的說，說道，“九王爺估計要陪著小姐，我們先去拿藥渣給鳳歌公子看看吧。”
“好。”梧桐眨巴眨巴眼睛，伸手胡亂的擦了一把。
藥罐子放在了夜十一那裏，他見到梧桐和丁香過來，一下子就明白是什麽事。
急忙拿著藥罐子出來，“你們是要去鳳歌那裏嗎？”
“嗯。”丁香接了過來，說道，“九王爺在守著小姐，我們便去找鳳歌公子看一看。”
“好。”夜十一問道，“黎長老怎麽樣了？”
一提到這個話題，梧桐眼圈又紅了，叫夜十一手足無措起來。
丁香看了她一眼，小聲說道，“小姐現在性命是保住了，但是情況不太好。如果不好好休養，怕是會留下病根。”
夜十一擔心的看了一眼梧桐，她定是覺得都是她的錯才讓黎若這樣了。
“走吧，我和你們一起去鳳歌那裏。”夜十一走出來把門關上，走在前麵帶著路。
三人一起往鳳歌的屋子走去。
鳳歌回來後也沒有休息，而是打開了醫書，正在想著寫藥方。由於黎若懷有身孕，很多藥都不能用，鳳歌正頭疼著。
“鳳歌。”夜十一敲了敲門，“是我。”
聽到敲門聲，鳳歌也沒有放下醫書，稍微抬高了聲音，“進來吧。”
門在外麵被打開了，冷風一下子灌了進來，將醫書的頁麵翻得作響。
三人進來後就把門關上了，鳳歌看向幾人，視線停在了藥罐子上麵，眉頭一皺，“怎麽了？”
“鳳歌公子，這是我家小姐的藥罐子。”丁香上前走了幾步，“之前九王爺說要查清楚此事，所以我特地把這藥罐子給拿來了。還請鳳歌公子看看，這裏頭都是些什麽藥？”
鳳歌依舊是滿臉的不解，看著夜十一問道，“他不是讓你去下的藥嗎？”
這話一出，在場的三人都愣住了。
梧桐不是傻子，丁香更是反應迅速，“鳳歌公子，這話是什麽意思？！”說罷，丁香又看著夜十一，冷聲問道，“這是九王爺要你下的藥？”
夜十一急忙擺手，著急的解釋著，“不是你們想的那樣！”
他看著鳳歌擠眉弄眼，想讓他幫自己說話，可是最後鳳歌也沒搞明白，“那到底是怎樣？”
“對啊，那是怎麽一回事？”梧桐哭紅的眼睛看著夜十一，“你說啊！是不是你！”
“不是我！”夜十一歎了一口氣，伸手撓了撓頭發，氣急敗壞的說道，“主子不想給黎長老下藥了，誰知今日卻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我們也很奇怪啊！”
“不是你那是誰？！”鳳歌這下是著急了，快步上前去拿過藥罐子，“給我看看都是些什麽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