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9章 是你的錯

  看著歐華芬忽然變換的神色，黎若心裏已經大概知道她是沒有按方子上的明細去準備了。


  但是還是在靜靜的等待歐華芬的回答。


  “我，”歐華芬端起茶杯一飲而盡，下定決心一般說道，“黎大夫，那張單子上麵的東西，確實是沒有完全備齊……”咬了咬牙，似乎有些不敢對上黎若的眼神，又移開了視線，“那方子我找了外麵的大夫看過，有好幾味藥都是不適合這懷孕之人用的.……”


  說到這裏，歐華芬似乎來了底氣，“對，不適合懷孕之人，那又怎麽能給容嬪娘娘使用？所以我就把它們都移除了，那大夫也說了，沒了這幾味藥才是安胎良方。”


  黎若聽到這裏，麵容冷淡，任誰人一看便是知道她十分不悅。


  “所以李夫人是不信任黎若，也不相信黎若的方子是幫助容嬪娘娘的。”黎若淡淡的說道，“既然李夫人是認為黎若在害娘娘，又何必今日來找我說這些？”


  歐華芬說道，“黎大夫，你如今年紀尚小，不懂這婦人懷孕之事尚可理解。我都沒有怨怪你什麽。”她也有些不高興了，自己隻是為著嫣兒好的，怎麽這黎若反倒還教訓起自己來了，“我詢問了十分有婦人生子經驗的大夫和穩婆，你那方子確實不可用。我才這般做的，今日來找你，也是想你入宮後勸勸她罷了，黎大夫，你也用不著與我這般生氣。”


  黎若見她這般無所謂的模樣不止，話裏話外的似乎還在責怪自己脾氣大。也忍不住不高興起來了，“李夫人，我雖然是年紀小，不代表我不懂。容嬪娘娘的身份與外人不同，想來李夫人也不是去京城裏的大醫館找的大夫谘詢吧。”


  歐華芬沒有否認，的確如此。這京城裏誰人不知容嬪娘娘是她女兒，誰人不知容嬪娘娘懷孕的事情？若是她出麵去找大夫谘詢，還不是馬上就暴露了李容嫣現在的情況不好嗎？

  但是找別人去問，她又不放心。這事關李容嫣的性命和前程，她做母親的當然要問個仔細。


  所以特地找了一個不知從哪裏來的，據說是經驗老道的穩婆，這個穩婆之所以不是稱作大夫，是因為她隻會這婦人生子之事。由於年歲大了，才沒有繼續接生。


  但是歐華芬所要的問的，就是婦人生子之事的。這位穩婆還不了解外界的事情，歐華芬帶著麵紗過去，對方都不知道她是誰。


  黎若看著歐華芬沉默的模樣，心裏更氣。她的聲音一下子冷淡起來，本來和煦的麵若寒霜。不知為何，明明看著是普普通通的十六歲少女，卻莫名的透著上位者的威懾，令歐華芬半句話也說不出口。


  “既然李夫人明白娘娘的身份尊貴，那麽有些事情，自然是不能夠隨意透露的。”黎若看神沒有離開過歐華芬的身上，她一字一句的說道，“娘娘寢宮裏搜出來的那些物什，件件都帶毒，這件事想必李夫人也是知曉的。那李夫人可知道，這長期與這些毒物相伴，娘娘的身子會有什麽程度的虧損？而娘娘的腹中之子，又會有什麽影響？”


  歐華芬瞪大了眼睛，自己怎麽沒有想到這一點？光想著要保住龍子，卻忘了李容嫣身體早就不堪重任。如今她是越聽越是害怕，當初收到李容嫣的來信後，她便很是緊張，找來了李宗國商討了許久，都沒有想到要怎麽辦。


  而當務之急是要先保胎，所以才會把那些對孩子發育不利的藥都挑了出來，又自作主張的讓那穩婆加入一切補身的藥物進去。，免得入宮後給李容嫣發現數量對不上。


  黎若才不管歐華芬的臉色如何，橫豎她自己的臉色已經差的不能再差了。


  做大夫的，最討厭的就是這種自作主張，而且肆意妄為，不信任大夫，不遵醫囑的病人和病人家屬。


  她的語氣越發的冷漠起來，“而我開的方子，不僅僅是對於娘娘的懷胎情況進行保胎。更是要想辦法清除娘娘體內的毒素。本來按時按量服用解毒劑，在下個月定能清除娘娘體內的餘毒，而胎兒的發育情況，在下月後就算早產，悉心照料下亦能生存。”


  黎若的嘴邊甚至掛著些譏諷，看著歐華芬由紅變青再變白的臉色，沒有絲毫的同情，“娘娘的身子，就算是胎兒健康，也沒有辦法支撐到足月待產。隻有人為的幹涉娘娘的待產期，才能保母子平安。”


  黎若眸子裏如帶了冰，說出來的話絲毫不給歐華芬情麵，不管她曾是自己的大伯母，亦或是李容嫣的生母。“李夫人，你可知道如果娘娘這一胎不保，都是因為你的錯！”


  丁香看得明白，小姐這是真的不高興了。她跟在小姐身邊這麽久，還是頭一回見到小姐對病人家屬發脾氣的樣子，平時不管心情多差多累，小姐都是和聲細語的。可見這個李夫人到底做了多麽愚蠢的事情。


  黎若當然氣得不行了，不僅是生氣，還替李容嫣不值得。李容嫣閉門不見人，為的就是能夠安安心心的養胎，哪怕是失了帝心，得罪皇後額太後也無妨。沒想到倒是隔絕了其他的妃嬪的傷害，卻被愚蠢且自以為是的母親給害了。


  歐華芬剛聽黎若說的時候還不以為意，本以為不過是幾味藥材的增減罷了，誰知竟然影響這麽大，令她慌亂起來。


  要是李容嫣的孩子是因為她才保不住的，李容嫣豈不是恨她入骨？


  到時候別說是在入宮去麵對女兒，她又有何顏麵去見李宗國，又有何顏麵去見李家的先祖？

  “黎大夫，這件事是我的錯！”歐華芬急忙道歉，從自己的位置上起身走向黎若，高傲的頭顱垂下，語氣急切，“是我有眼無珠，不該輕視黎大夫的醫術。不僅如此還自以為是的評判黎大夫的方子！但是求求你了，黎大夫，嫣兒肚子裏的孩子，求求你要替她保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