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0章 活人才可怕
裴英原不打算親自過去的,但是想到丁香竟然要送紅杉過去,不知為何脫口而出,“裴某等丁香姑娘同去。”
此話一說,就連裴英都側目看了過來,又很快的移開了視線。
丁香抬眸微微看了一眼裴英,落落大方地應道,“好,那便謝謝裴將軍了。”
本來梧桐和丁香都打算親自送一趟紅杉的,但是丁香想著梧桐已經這般辛勞,而且夜十一剛好也在。倒不如先出去一趟,把屋子留給梧桐和夜十一說說話。梧桐心裏也明白,見到丁香去的時候,感激的看了她一眼。
果不其然,人散去之後,夜十一自然而然的溜進去了梧桐的屋裏。
這裏的事情已經處理完了,黎若便也回了自己的屋子,這才方一坐下,身旁那個熟悉的男人便也從窗外進來了。
“來了。”黎若似乎並不驚訝他的到來,替他倒了一杯熱茶,招呼他過來坐下。
君廷燁看著黎若今日穿的一襲白衣,外麵還籠這薄薄的一層粉色的輕紗,夜風吹過將她的裙擺揚起,燭火跳動在她的臉上,更襯得她好似出塵的仙子。
“怎麽還愣在那?”黎若見他直勾勾的看著自己,不由得心裏一跳,卻斂下了心神,朝君廷燁輕笑出聲。
君廷燁隻覺得歲月靜好,黑色的靴子大步的邁了過來,將她一把抱在自己的懷裏,坐在他的大腿上,而黎若下意識的伸出手環繞在他的肩頸上,輕呼還未出聲,君廷燁那微微薄涼的唇,便印在她的唇上,令黎若忍不住渾身一顫。
起初隻是輕輕一碰,後來慢慢變成唇齒相交。
直到黎若的衣衫淩亂的掛在身上,露出大片雪白,而眸子如含了一汪春水般看著君廷燁,聲音嬌媚中還喘著粗氣,“我要呼吸不過來了。”
君廷燁眸子更暗了一些,將她抱得更緊,把頭埋進她的頸窩裏。
而黎若似乎感受到了那股炙熱,麵上一燙,掙紮著要起身。
“別動。”君廷燁眸子裏暗湧翻動,噴出的鼻息熨燙著她的脖頸,令她激起陣陣戰栗。他的聲音裏帶著一股隱忍的沙啞,“阿黎,我就抱一會兒。”
黎若覺得不太合適,可卻還乖乖的聽了話,沒有再動。貝齒輕輕咬著下唇,因為方才的親吻,變得紅潤光澤,令人心生憐愛。“外麵都是裴英的人.……”
君廷燁果真什麽都不做,隻是靜靜的抱著她,過了好一會兒,才恢複了清明。
“易年的事情解決了。”君廷燁將她的小手包在自己的大掌裏,問道,“回宮之後,可曾想好了要怎麽做?”
黎若搖了搖頭,窩在他的懷裏掰扯著他的手指玩,“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如今我擔心不了那麽多,隻是裴英也不打算追查易年是誰的人,倒是出乎我的意料了。”
那時候丁香是故意問的,易年為何要殺自己,是不是受人指使。
如果裴英履行職責,想來是不應該追查到底麽?
君廷燁端起茶杯來慢慢的喝了一口,“因為他害怕易年是皇上的人,此時不能讓易年開口。”
黎若想了想,似乎的確是這麽一回事。搖了搖頭,“罷了,想不通,就不想了。”
而丁香這邊,有侍衛特地像客棧掌櫃借了一輛運馬草的板車,將易年和紅杉的屍體拉過去。
裴英在前麵騎著馬,由於丁香不會騎馬,而這前往亂葬崗的路馬車並不好走,所以裴英便順道牽著丁香的馬慢慢走著。
這就是裴英不喜歡帶著女子在身邊的原因,嬌滴滴,愛哭,而且還不會騎馬。他心裏有些後悔方才那麽衝動的說自己要親自帶著丁香出來了,要是丁香在路上被嚇得尖叫那可要令他頭疼了。
誰知這一路上走的沉寂,沒有人開口說話,隻有板車軲轆聲和馬蹄上。裴英挑了挑眉,沒想到丁香這般沉著,還真不是一般的小姑娘。
亂葬崗就在郊外的小土坡上,不遠,但一路上沒有人家,顯得黝黑寂靜,偶爾有些蟲鳴響起,更多時,一隻兔子也會忽然竄出來,黑影掠過,饒是一些經驗豐富的士兵也會被這突然竄出的兔子嚇一跳。
反觀丁香,卻是淡定得很,當兔子忽然出現的時候,她的臉上雖然有著防備信,但是卻獨獨沒有害怕的神色。
裴英想起之前丁香對易年的種種行徑,裴英忍不住揚起嘴角,丁香還真是大膽果敢直率得很,不禁令他刮目相看。
不一會兒就到了亂葬崗了,郊外更深露重了些,丁香的衣裙薄,裴英不由自主的想到她會不會覺得冷。
其他侍衛正在把板車上的兩道屍體搬出來,而丁香明顯的感覺到裴英的視線放在自己身上。
“裴將軍在看什麽?”丁香不悅的開口,說話之間,腳下踩著腳蹬,從馬背上幹脆利落的下來。
雖然不會騎馬,但是這姿勢卻是好看的,尤其是對於第一次騎馬的丁香來說,可見是適應力和學習能力都很強。
裴英也意識到直勾勾的看著丁香並非君子所為,經她提醒,忙移開了視線。“裴某失禮了,隻是想知道丁香姑娘,為何不怕這亂葬崗?”
見丁香下馬往紅杉屍體的方向走去,裴英也從馬背上一躍而下,跟在她身後。
“亂葬崗隻是死人多,”丁香的眸子黑白分明,才十五歲的女孩,卻是用著看淡生死的語氣老道的說著,“而死人有什麽好怕的?活人才可怕。”
裴英愣了一下,同意的點了點頭。
隻是想不通為何丁香才這麽年輕就說出了這樣的話來,仿佛經曆了許多生死和人性一般。
而丁香卻沒有止步,見侍衛要將紅杉也往裏麵抬進去,她連聲阻止。
“丁香姑娘,雖然有被子蓋著,但是放在外麵更容易惹來獸群。”有侍衛提醒道,剛剛易年的屍體也是放了進去的。
“不用,就放在邊上吧。裏麵,太臭了。”丁香讓那人把紅杉放下來,席子和被子將她裹住,在這月色下,紅杉的臉格外可怕。
侍衛們隻好放下了紅杉,裴英擺了擺手,讓他們先站到一旁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