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9章 談條件
君廷煒說道，“嚴厲的軍法，才能夠訓練處有秩序的軍隊。黎若，你身為女子，自是難免婦人之仁。”
“是的皇上。”黎若承認著，“我是婦人之仁，但是若是所有的士兵是因為畏懼軍法，才有秩序，那麽若是有一天士兵們不願意在受到這樣嚴苛的責罰，群起反抗。大順又當如何？”
君廷煒看著黎若，她眼底清明，雖然是為了老王和馬欄山的山賊們開脫，可是看起來確實坦坦蕩蕩。
“那麽依黎大夫之見，又當如何？”君廷煒問道。
“皇上，這軍法可以有嚴苛之處，但也應該注重士兵的生命安全，在戰場上，刀槍無眼，他們為國衝鋒上前，但是若是下了戰場，受了重傷的士兵，應該予以個人意誌退役或休憩。”黎若說道，她也不懂軍法，隻是依照著人道主義來說著自己的想法。
“若是如此，每個士兵私下弄殘自己，而獲得退役回鄉的資格，那麽我大順何來兵力？”君廷煒說道，“黎若，你可有考慮過這些？”
“皇上，那邊加強士兵對國家的歸屬感，保家衛國，本就是一名士兵，或者說是每一個大順子民該做的事情。”黎若說道，“讓百姓們深深的感受到一人參軍，全家光榮，那麽對於送自己子弟入軍營，也不會那麽抗拒。也不至於需要在戰事吃緊，兵力不足的時候，抓壯丁。”
“每個鄉鎮縣，都可以設置一定的軍事演練。”黎若說道，“培養全員皆兵，至少不拖後腿的意誌和能力，那麽我大順必定是上下一心，別國如何能犯？”
君廷煒聽起來倒是有意思，這些主意還真是少見。的確如她所說，如今軍營裏不少人是畏懼軍法，才留在軍營，這些人往往難堪大用，隻想保全性命，若是表現不好，便會連坐家中親人。
而那些出身與武將世家的，比如謝侯府的子弟，謝老侯爺曾經帶出來的兵，各個皆為精英，保家衛國，視為己任，而非人強迫。雖然黎若所說之話是否能成還待考究，但是卻給了他和兵部一條新的思路。
“雖然你所說的話，並未能說服朕。”君廷煒眉間鬆開，“但是朕卻依然給你一個機會，放過馬欄山寨子之人。”
“皇上，需要黎若做什麽?”黎若問道。
王春喜本想嗬斥黎若怎能這樣與皇上說話，但是轉念一想，皇上都不介意，自己在這著急什麽。
“容嬪腹中胎兒。”君廷煒說道，“朕要平安生下來。”
“你要是應了，馬欄山的人，以及那逃兵。”君廷煒看著黎若拋出誘餌，“朕便不予追究，若是容嬪或者是皇子出事，朕，饒不了你。”
黎若看了一眼君廷煒，覺得事情並不簡單。容嬪這一胎，定是極其凶險，連太醫院都沒有辦法。
就在此時，外麵傳來一個太監的聲音，“皇上，理療館一店木遠，差人來尋黎大夫。”
黎若眸子顫了顫，知道曹金是到了理療館去了，這麽快就發現了倪端，曹金盯得還真是緊。
君廷煒看了一眼黎若，“黎若，看來理療館有別的事情。”
黎若抿了抿唇，“可能是理療館有棘手的病人。”
“是麽。”君廷煒輕笑道，“王公公，去打聽打聽，理療館一店如今發生何事了，也好讓黎若心裏有個數。沒那麽著急。”
“是，皇上。”王春喜應著，走出外邊差一位小太監出宮打聽消息。
“黎若，坊間傳言你是女神仙下凡，”君廷煒說道，“還能接生，朕倒覺得，這個條件對你來說隻是一件易事。”
黎若心裏吐槽，要是易事，豈會找她幫忙？且不說容嬪這一胎懷的如何，就單單這後宮之間的爭鬥，要想保住孩子，也並非易事。
不一會兒，就有人來報，“皇上，曹金曹大人帶了一隊人馬去理療館，捉拿逃兵王權芳，擬午時後處死。”
“朕知道了，你下去吧。”君廷煒聽完來人來報，看了一眼黎若，果然她那一向淡定坦然的臉，也出現了一抹著急。
“黎若，現在距離午時所剩時間無多了。”君廷煒慢悠悠的喝了一口茶，“朕最後再給你一次機會考慮。”
而黎若此時腦子裏已經飛速的運轉著可能出現的後果。
就算她不答應，君廷煒估計也不會放過自己，想法設法要自己入宮替容嬪請脈，容嬪及其腹中胎兒出事，可能還會責備到自己身上來。她就算入了神醫穀通過考核成為四長老，但是君廷煒作為皇帝，總有辦法為難自己，或者是為難她所親近之人，比如梧桐，比如孫淼王珍他們。
咬了咬牙，其實當君廷煒提出這個要求後，她就知道自己隻能答應了。
“皇上，黎若也有一個條件。”黎若朗聲說道，“若是皇上應下，黎若便答應皇上的條件。”
“黎若，你可知道你沒有資格與朕談條件。”君廷煒手指摩挲著茶杯，這黎若是何處養出來的性子，竟然這般膽大。
“黎若知道。”黎若說道，“但是黎若還是想要試一試，萬一皇上答應了呢。”
君廷煒被她逗笑，“那你便說說，你有什麽條件。”
“皇上既然願意放過馬欄山的人，也願意放過馬欄山寨子的逃兵，那麽能不能好人做到底。”黎若語氣懇切，“讓他們重新入戶籍，得到新的身份。”
“你胃口倒是不小。”君廷煒瞥了一眼黎若，不知她哪裏來的厚臉皮，“馬欄山上一共有兩百多號人，全部入新的戶籍，這可不是一件小事。而且你也知道曹金與那逃兵之間的事情，你覺得曹金會答應麽？朕為了你這件事，還要與地下的官員鬧得不快？”
“皇上，老王與曹大人之間本就是誤會。”黎若說道，“隻要誤會解開，黎若相信曹大人宅心仁厚，必定不會計較。”
“那這兩百多號人，該載入哪一村哪一戶？”君廷煒看著黎若，“這京城，可沒有哪一處，能容納那麽多外來之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