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大概好人就會有好報吧!
隻有想到自己兒子還在學校,沒有像孩子他爹一樣也被人擄了去,許母才能安慰自己會好的、過不了幾天隻要孩子他爹回來了,一切都會變好的
想到這兒,許母強迫自己從悲傷的情緒中抽離出來,在看到那一行人隻剩下一群小黑點之後,她才搖搖擺擺的從草叢裏站起身子,她想現在也隻能先帶兒子去和孩子他爹約好的地方躲一躲。
許母就這麽一直失魂落魄的等在學校門口,從太陽還沒落山等到夜色漆黑一片都沒能等到許寸從校門裏走出來,這才心裏一驚,她抱緊自己懷裏的包袱轉身就往那個還殘留著噩夢的家的方向跑去。
快一點,再快一點…許母再也不是之前那副精神恍惚的樣子了,她現在一想到自己唯一的兒子可能麵臨的狀況,就渾身像是打滿了雞血一樣精力充沛的足夠有力量讓自己一路狂奔了。
之前去的時候是不管不顧的就往前走,結果回來的一路上又是不顧路況的往前狂奔,這一來一回的許母可真是沒少給指揮交通的大叔添亂,不過大叔卻很是善解人意的在她留下一堆爛攤子之後還是默默地疏導著大家。
等到許母氣喘籲籲的趕到單元樓的樓下的時候隻能看見從自己家的方向透出來的一絲燈光,可是她又不敢確定這燈光是不是從自己家窗戶縫裏透出來的。
其實相比兒子在家這個結果其實許母更寧願兒子今天是跑去同學家玩去了,她真的很希望自己的兒子可以學著不懂事一點,至少這樣的話他一個小孩子不用獨自麵對家裏那一堆狼藉的情況,他不會因為這件事在心裏留下什麽心理陰影。
可是許母卻知道自己這一次所奢求的是不可能實現的了,因為在她慢慢順著台階往上爬的時候她發現樓道早就被清掃幹淨了,可是在自己徹底離開這兒之前還是一地的狼藉呢,如果是別家的住戶打掃的這個假設壓根就是不成立的事。
陳母揣著一份沉甸甸的心敲響自己家的大門,最開始還是試探的小聲喊自己兒子的名字,但是一直得不到門裏的人的回應時她整個人也繃不住那份沉穩了,開始狂躁的敲門,至於再後來整個人嘶啞的喊話的事情她現在已經不想再說下去了。
許母終於等到了兒子的開門,在她得到了一個意料之中的熊抱之後心裏反而有些安定的感覺了,但是現在畢竟是危險的時刻,難免還有人在背後盯著自己的一舉一動,所以許母覺得自己最好先帶著兒子離開這個地方。
可是還沒等自己拽著兒子離開這兒,被兒子環著的身子就已經被他默默鬆開了,許母心痛的看著兒子一句句的在問他爹去哪了,張張嘴卻始終說不出來話,到最後隻能是摟著兒子小聲的啜泣。
好不容易等到母子兩個情緒都平複一些了,許母卻實在是不能看著兒子那雙誠摯的雙眼再給他編造一個他爹外出務工的謊話了,隻能結結巴巴的跟他說了一下事情的大概經過,當然了那些血腥的場麵她是一點都沒說。
許母心疼的撫了撫兒子在聽完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整個人蒼白的臉,可是她知道兒子太懂事了,所以與其那麽絞盡腦汁瞞著他還不如把事情的真相講給他聽,至於以後的決定還是要交給他來做的。
但是現在的當務之急不是心疼兒子搖搖欲墜的小身子了,現在最主要的事情就是趕緊找到孩子他爹在臨走之前交代給自己的那棟房子的住址,現在最需要的就是一個庇護之所。
許母愣是強硬了一回,不管兒子怎麽在後麵哭嚎就是堅持要帶著他離開家,一路強拽著他的胳膊又在四處打聽之後許母終於找到了那棟房子。
“許寸,你看,這兒以後就是咱們的家了!”許母摸摸兒子毛茸茸的頭發,終於等到他不再落淚和抵觸才把那棟房子指給他看。
“那我爹呢,我們…不等他回家了嗎?娘,你的意思是我們以後就不要爹了嗎?”
……
許寸從那些撲頭蓋臉朝著自己就砸過來的回憶中抽身而出的時候,他發現自己褲腳被一雙又白又肥的手死死拽著。
他當即就皺緊了眉毛,利索幹脆的踢了手的主人也就是黑老大一腳,像是沾上了什麽髒東西一樣彎下身子一把撕掉那塊布,順手丟到黑老大的臉上的時候又巧妙地向後退了半步,隻是冷酷的把他留給壯漢撕咬。
許寸也說不出來為什麽在見到這個壯漢的第一眼的時候,打心底裏就湧出一股極為高漲的怒氣,甚至在見他第一麵的時候就覺得這個人和自己爹的失蹤脫不了幹係,而這主要感覺就是因為那道疤。
畢竟寸頭在道上混得日子也不算短了,他當然知道在道上混的人很少臉上不掛彩的,其實這個壯漢混跡在那群人裏的時候,乍一看也不是那麽不能接受,可偏偏就是劃在他臉上的那一道刀疤讓他第一眼就起了厭煩之感。
他在今天看到真正的狗咬狗的這一幕的時候,無論你說他是心理變態也好,或者是他嗜血如命也好,總而言之他承認他打心底裏都感覺到了一股舒暢,就像是等了這麽多年的仇恨一時間全都煙消雲散了一般。
突然覺得如釋重負的許寸不打算再和這群人糾纏下去了,他正想找個機會就向往人群外麵鑽的時候就被手疾眼快的楊以安先一步攔住了。
他不解的抬頭看著略比自己高上半頭的這個青年,心想自己為這不小心傷人這事歉也道了,罪也賠了,這個人到底還想要自己幹什麽?
楊以安看著這個小寸頭臉上千變萬化的表情就覺得很好笑,明明就不是一個心機中的孩子,雖然不知道他之前經曆過什麽才會讓眼神變得那麽成熟。
在之前對峙的時候還能看到他的時候臉上帶著的卻是家亡國恨的那種悲痛,這麽一瞬間也不知道是發生了什麽事情讓他的心境有了極大的轉變,現在反而在他的臉上卻再也找不到一點兒沉重感的跡象了。
不過看著他還是防範自己的小表情楊以安決定還是要把接下來要做的事情給他解釋一下吧,這個十分不懂得人情世故偏偏還懷揣著一腔熱血的小子實在是太有趣了。
這一次就當自己是善心大發了,他還想著在這個小寸頭臉上看到更加陽光的笑意。
“別怕,我不是要傷你的,我攔下你隻是希望你能看完這一場的好戲,然後順便接受一下大家對你的感激之情。”
原來就在寸頭發呆的功夫兒,張奶奶就把所有的故事情節給大家都交代了。之前一直被張奶奶蒙在鼓裏的大家夥兒可是好一陣的批評她這個老太婆不夠意思呢,演戲都不帶上自己的。
到後來整件事情的風向就被楊以安一個輕巧的“寸頭原來不是故意傷了我兄弟”的陳述句,所有的人都在你一嘴我一嘴的誇讚站在人群最前麵的許寸,還說要給這個小夥子頒發錦旗才行。
再後來楊以安都不是太清楚了,他隻覺得周圍討論的氣氛已經達到自己想要的目的了,直接偷偷的鑽出人群去看還在躺椅上假寐的梁子了,看著他蒼白的臉色又開始一點點的紅潤起來這才算放心。
不過他一看到寸頭這小子壓根沒把大家夥兒對他的誇獎和感謝聽進耳朵裏去甚至轉身就想走的時候,也不知道為什麽衝動一把拽住了他的胳膊,或許他隻是想著好人必須要有好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