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五章:來啊,狗咬狗啊!
其實許寸是一個心高氣傲的臭脾氣,能讓他這麽低聲下氣的事情已經很少了,或者說在他成為道上的一員開始就再也沒能讓他低聲下氣的人了。
他打架的時候向來都是以拳頭來服眾的,他不想黑老大那樣拉幫結派的耍一些陰險手段,他瞧不上這樣的垃圾貨色。他從一開始就是單打獨鬥,打架的時候他從來不怕那些帶著家夥式兒的,他覺得那些人全都是草包和繡花枕頭。
許寸打了這麽多場架,除了見到有人帶了槍的時候會耍脾氣說不打了不公平,其他的刀啊棍棒啊他全都是赤手空拳的上,可偏偏就有像他這麽一種人算得上是俠肝義膽了,招招狠辣卻從不殃及人的性命。
許寸是從一個無人打聽的小囉嘍打出來一片天地的,就連黑老大這樣的貨色許寸都不屑於教訓,他覺得會髒了自己的手。可是礙於自己還沒能火拚得過他的能力,許寸隻能藏好了自己的小心思潛伏在幫派裏。
他的手下麵隻有兩種人,一種是被許寸從地痞流氓手中英勇救下之後就死心塌地跟隨他的,另一種就是那些被許寸赤手空拳教訓的五體投地的地痞流氓,死活也要賴上他。
許寸是一個很有原則的人,黑老大有那麽多的手下,裏麵自然有不少偷雞摸狗的人,許寸看不過眼的全把他拖進小黑巷子裏教訓了一遍,如果他再犯就再教訓一次。
他還很會演戲,教訓完之後他把人擱在小黑巷子裏麵也不跑,就一個手勢招呼兄弟們趕緊撤,自己在裝出一副氣喘籲籲剛剛趕到的樣子把人扶起來,被教訓的這個一問自己有沒有見到打他的人,許寸就裝出一副純良無辜的樣子。
他不僅說沒見過,他還把話頭引導這被教訓的人的仇敵身上去,這麽一來二去的,許村不僅沒被這些挨揍的人恨上,他反而在黑老大的幫派裏麵獲得一眾好人緣。
而這些事情在許寸手下的這群人眼裏對他簡直是佩服的五體投地,直誇大哥的人格魅力好高,哪怕是做了這種虧心事都不怕鬼敲門的!
別看他橫歸橫,但寸頭是一個知錯就改的好孩子,哪怕他已經浸淫在那個肮髒的幫派多年,但他從來不做違法的事,他的這雙手除了揍過不長眼的地痞流氓還有故意找上門來挑釁的小混混之外,絕對沒有再傷過一草一木。
也正因為如此,寸頭在目睹自己傷及無辜之後整個人都僵住了,他的腦子裏麵隻在反反複複滾動著幾句話,
“窩草,老子砍人了,還把人手傷的這麽重,流了這麽多血這個人會不會死啊?”
“可別死啊,他要真死了我這不就成了殺人犯了嗎?我爹娘可沒想讓我用這種身份和他們會合去啊!”
“把人都砍成這樣了是不是還的賠一大筆錢啊啊?我沒錢啊,我就是窮鬼一個啊,我就是為了幫忙客串演出的,怎麽就非得讓我遇見這事了呢?早知道今天這麽衰我就不來了!”
內心整個一小彈幕的寸頭表麵上看起來卻仍舊是冷靜無比,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早就見慣了這種血腥的場麵,就憑他這張邪氣的臉就令人不禁咂舌。
任誰都不會相信這個身上看似沾滿血腥氣息的男孩就是十年前他們搬走的鄰居家的孩子,畢竟在他們記憶裏的許寸是一個乖巧愛笑又懂事的好孩子,絕對和呈現在自己麵前的這個整日舔著刀口過日子的男人不同。
“隻是在手上劃了一個口子而已,不是什麽致命的傷口,勞煩你費心了!”梁子虛虛環住寸頭的脖頸表麵上看起來像是死死牽製住他的行動了,其實梁子真的隻是虛虛環住,隻要寸頭誠心想跑隻要一推他就解放了。
完全沒有感覺到自己身邊有威脅緊張氣氛的寸頭也不知道梁子是哪裏來的自信,就這麽放心自己不逃跑?好在寸頭還真的就是不想跑,他還很配合的裝作一副被勒得快要窒息的樣子。
雖然寸頭不想跑,但是站在他們旁邊明眼人任誰都能看得出來梁子對這個人太過放縱了,這時候攤主裏麵倒是有人站出來逞英雄了,隻見一個三四十歲左右的壯漢氣洶洶的從人群中走出來。
指著半靠在寸頭背後的梁子大喊:“小子,你怎麽回事啊,傷了手而已你至於這麽頹廢嘛?你瞅瞅你兄弟們全站在前線去了,你再看看你呢,就差把這小子請著走了!說!你是不是他們派來的奸細?”
雖然不是寸頭他被指著鼻子罵了,可是他向來是個直脾氣,倚在自己背後這小子最起碼在他心裏是一個大無畏的人。再說了,這個胖子可沒在張奶奶有危險的時候挺身而出,現在反而在自己這兒逞臉來了。
寸頭自從在道上混之後學會的第一件事就是無論麵前這人是英雄還是狗熊,隻要打一頓立馬見分曉。所以寸頭遇事從來不和別人逞口舌之快,他直接什麽話都不說直接就開打。
這人的屬性啊,隻要在打一頓之後立馬就明朗了,這就是寸頭這麽多年來一直秉持的信念。所以在這個三四十歲的壯漢從人群站出來鼓動不良言論的時候,寸頭眉頭就緊緊皺在一起了,他覺得這個男的沒有資格。
原本寸頭就心裏有火,他現在都沒到被拆穿身份的時候不好直接去教訓黑老大手下的人,這下可好,直接有人給自己送上門來了。他真當自己沒看到在之前打架的時候就是他偷著從人群裏跑出去通風報信了麽!
寸頭正愁不知道用什麽辦法解決了這個奸細呢,他就逞大尾巴狼來了,正好順了寸頭的心意。兩個人現在全都是偽裝身份有剛好站在對立麵,所以寸頭心裏一盤算,這架打得必須得痛快啊!
原本寸頭想著先把靠在自己背後的梁子推到別人身上去,結果誰知道他輕巧的一推壓根沒推動他,這時候寸頭覺得事情有點發展的不對勁了,直到他扭過頭才看見梁子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昏倒在自己身上了。
被梁子的病情,不,應該說是被自己內心的愧疚感驅使的寸頭隻能先找個地方把梁子安置下來,這樣的話一會打起來了也不會殃及無辜。
他壓根就沒管自己身後這群人對自己詭異的行為有什麽看法,隻是徑直走到了一個有著躺椅的攤位處,問了問那個還在震驚中的攤主可以使用,就一把把梁子抱到躺椅上休息了。
把人抱到躺椅上之後寸頭還是覺得有點不放心,看著這個人單薄的身子和慘白的麵容寸頭覺得在他身上還差點什麽,左盯右瞅了半天,直到看到在躺椅上呆的並不安分的人蜷縮起整個身子來終於意識到了缺少的東西。
寸頭麻利的把裹在自己唯一的一件還算是幹淨沒有補丁的棉服輕輕的梁子身上,臉上不自覺帶出來了他溫柔的一麵,不過在他抬頭的時候很快就把溫柔收了回去。
隻是在轉身之前還記得囑咐躺椅的主人幫自己照顧一下傷患,看到被自己點名的人跟小雞啄米一樣不斷點著頭,寸頭才放心的轉身朝著這個一直叫囂的男人走去。
有可能也是脫了身上唯一一件取暖的衣服,寸頭覺得不再礙手礙腳了,活動著手腳就直接奔著那人開打。
而那個三四十歲的男人一看寸頭這架勢還覺得是自己說的話讓他惱羞成怒了,麵上微微一愣,不過身體很自覺的就擺出一副進攻的架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