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山間冰瀑，虔誠許願
提早就睜開雙眼的梁子眼睛到處滴溜溜的轉著，完全沒有了剛才那副要很認真來許下自己心願的樣子。他的嘴角處莫名還帶上一抹微笑的弧度，環顧四周的美景，看看樹看看花，還偶爾看得見從腳邊爬行而過的野生小動物。
不過這麽愜意的時間也沒有兩分鍾，梁子看到墨程方輕掀睫毛的樣子明顯就是要睜開眼睛了，也不閃躲就等著這人睜開眼睛看向自己。
果然多年摯友不是白說的，墨程方睜眼之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轉頭看向自己身邊的梁子，剛剛閉著眼睛許願時候的深情還沒來得及全都隱藏在麵容之下。
兩個人就這麽猝不及防的，一個期待一個深情的對視了，梁子被墨程方眼中的深情閃了眼睛。倉促把頭轉開來平靜自己剛才一瞬間的心跳如雷的糗樣，等到兩秒鍾的冷靜之後才又繼續轉過來和他對視。
這時候墨程方也早就收拾好自己剛剛外泄的情緒，又恢複成一副麵無表情的冷漠樣子。
“哎，墨子，你剛剛那麽認真的，到底是許了啥願望啊？”梁子始終還是沒有按耐住自己的好奇心還有自己這張嘴，低聲問向自己身邊這位冷麵神。
“你猜，猜到我就告訴你！”墨程方不想把自己的心思用這種令人窘迫的方式說出來，隻好和梁子兜起了圈子。
被‘好家夥，這才半年沒見，這小子竟然都有了要瞞著我的事情了’這一想法氣到臉紅脖子粗的梁子，也如墨程方願的跳進了他挖好的陷阱裏。
“不會是你偷偷的背著我幹了什麽不為人知的事情吧！還是說你騙了我什麽事，反正說來說去也就那麽幾件陳年往事。哎，你猜猜我的願望唄！”梁子有些興致缺缺的在墨程方耳邊低語，不過說起關於自己的事情又是一副精神重振的樣子了。
“我就告訴你啊，你可不許告訴別人，尤其是大楊！其實我什麽願望都沒許，我想等以後我能看到壺口瀑布結成冰瀑樣子的時候，再認真的許下我的願望，因為我聽很多人都說那真的瀑布超級大的！”
還沒等到墨程方張口回答問題，梁子又一次搶答了自己剛剛問出的問題，可是你說就歸說唄，還非作出一副洋洋得意的小人嘴臉模樣。
在心裏構想了梁子可能會許下的各種千奇百怪願望的墨程方，還真沒有設想過他這樣跳脫的性子還有不許下願望這一事情，不過驚訝歸驚訝，墨程方還是被他的蠢萌到了。
不知道自己到底應不應該告訴他壺口瀑布是黃河那裏的，因為水質原因可能不會太透亮。如果他真的想看最美的冰瀑，其實牡丹江那裏的鏡泊湖冬天會很美，自己以後也能陪他一起去看。
不知道現在告訴他時機對不對，不過下一秒楊以安就為他做好了決定，因為他在許下一個很長的願望之後，終於睜開雙眼了。
在閉眼之後完全陷入黑暗的楊以安，一睜眼麵對的就是這麽震撼人心的場麵，內心還是有一個不大不小的起伏的。
雖然說自己之前家境很不錯，但是畢竟還是生活在鄉下，外公這人又喜歡低調的生活，所以自己壓根沒有出過幾次門，一直都像是養在溫室裏的花花草草那樣，與書為伴與人為親。
三人又欣賞了一會冬季山裏的美景之後，慢悠悠的向著大隊辦公室走去，李棟梁這個名字終於要成為他的曾用名了，他以後就要叫李莫相了。
沒想到名字不是那麽容易說改就改的，在主要負責人問了各種奇怪的問題之後，終於還是很順利的同意了要給他在戶口本上改名的請求。
就是作為大隊的負責人之一，有點不負責任的沒把他的名字寫正確，本來好好的莫相忘的莫相，偏偏讓他寫成了墨廂，還在那不承認是自己沒文化，非胡攪蠻纏的說這個名字讀起來更有韻味。
三個人也拿領導幹部沒有辦法，隻好讓梁子認命吧，梁子還在那自我安慰說是這名字不管怎麽樣，讀起來是一樣的，就是筆畫又多了點。
這件事情才算作罷，三人結伴回家，美美的飽餐一頓再呼呼大睡了小半天之後，終於請的假期過了三分之一了。兩個即將返回部隊的人私下商議的結果就是早點回部隊訓練，所以說美好的時光過的總是很快。
本來墨程方就不知道他們具體有幾天假，聽兩個人一副事情緊急，不得不回部隊的樣子，也沒有多做挽留，在短暫的幾天相聚之後就把兩個人送走了。
走之前，梁子終於記起來墨程方早前說過的半年之約，可誰知道他卻又突然改了主意。疑惑不解的梁子纏了墨程方整整一晚就為了要上一個真實的答案。
所以在寒冬中寂靜地夜晚，除了能聽見風刮過樹梢的沙沙聲音，就隻能看見孤零零在墨程方房間亮著的那盞燈，不經意穿透窗戶漏出來的一絲燈光了。
“墨子，你看現在大楊已經睡覺了，你現在能告訴我為什麽你突然變卦了吧！之前明明咱們說好的，不對，明明當初是你說的要在半年之後就去部隊找我的！”
盡管自己是坐在墨程方房間兩米的大床之上，不過因為身旁還橫躺著一個一米八的大小夥子，稍微感到有些局促擁擠的梁子隻能默默把自己兩條大長腿收起來。雖然這樣子顯得質問形象有些不佳，但是在氣勢不能輸啊！
“是啊，我之前是說過啊，可是那也是我半年之前說過的話了，現在不作數了！你要是再問下去，保不準一會吃虧的就是你啊！”
早早就給梁子準備好預防針的墨程方，稍微分了神用耳朵聽了那人在那裏裝腔作勢的疑問句，不急不慌的四仰八叉的躺在自己的大床上，看著身旁這人有些滑稽的盤腿坐姿，忍不住要給他挖坑。
“嘿，你這人怎麽一天天就知道耍心眼啊！你就不看看在咱兩這麽多年的友情份上稍微給我透露透露你的心思嗎！”再次順利入坑的梁子完全沒意識到兩個人之間的氛圍不知不覺的又開始曖昧起來。
“梁子，你說你這麽多年過去了，怎麽個子長身體長，偏偏你這腦子是一點都沒有長進啊！”每天被這蠢貨梁子氣笑至少三回的墨程方對他實在是沒了辦法，決定幹脆給他打一劑強心針。
“你不是就想知道我為什麽沒去當兵嗎，還追究我當時跟你說過的那些話麽，我這就告訴你，這一切的原因就隻是因為你，所有的事情都出在了你的身上。”
打算一股腦把事情真相放出來的墨程方，說話之間眼神再也不躲躲閃閃，隻是很執著的把目光定在牆上正對著床那裏掛著的一幅畫上，那畫上麵其實隻有兩個小手印，不過在墨程方心裏這畫重要極了，因為那兩隻手印一個是梁子一個是他。
“你你，你這不是明擺著在冤枉我呢嘛！你想幹啥就幹啥，這是你的人身自由，你說了參軍又不去這也是你自己的想法啊！”被某人厚顏無恥的說法嚇得手一抖的梁子，哆哆嗦嗦的才把這整句話說完。
“你愛信不信吧！你總說我參軍是我給你說過的話，你有沒有想過我跟你說那些話是在什麽前提之下才說出來的。”
不給梁子留喘息的時間又繼續說話的墨程方，現在的表情因為回憶到一些不美好的事情變得有些咬牙切齒的。
“你TM都要走了，不知道為什麽前一天早上還好好的，第二天你就給我使性子，還耍脾氣。”
“整天躲著也不見人影的那個人難道是我嗎？梁子，你當時到底是怎麽想的，你知道現在都沒告訴我，那我憑什麽要告訴你我為什麽不去參軍啊！”越說越有脾氣的墨程方，有些壓抑不住自己的火氣。
被墨程方不好好說話的口氣還有咄咄逼人的態度刺激到的梁子，再也不像剛才一副柔和的樣子。現在的他雙目圓瞪，眼底不知什麽時候冒出來的赤紅讓眼睛變得有些恐怖，不過這雙眼睛在瞬間就被那雙泛著水汽的眼睛給柔化了。
一言不合就瞪眼的兩個人就在離鄉的最後一晚又爭吵了一次，矛盾不斷被激化讓兩個年輕氣盛的少年都有些眼紅，可是偏偏明天就要說再見了，在這離別前夕又舍不得再大吵大鬧一場不歡而散。
所以兩個人都各退一步，各自懷著小心事直挺挺的躺在同一張大床上，無言的閉上眼睛。不一會從身側傳來的鼾聲讓梁子暫時的放鬆了緊繃的身體和神經，環抱雙臂背對著墨程方放心的睡下了。
躺在床右側的人終於陷入美夢中了，可是剛才明明還傳來清晰地鼾聲，結果在聽到身側翻身聲音之後就沒了聲響的人，那個躺在床左側的人又是真正的睡著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