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三章 分手就分手
在莫諾說完這一番話之後，我們沉默著無言以對著，走回了家。
他一直牽著我的手，讓我不知道該怎麽掙紮，才不會傷害到莫諾的自尊心。
莫諾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他兩隻手放在後腦勺上，故作輕鬆的望著我：“顧婧，其實我房租快到期了。所以希望你能收留我，暫時讓我住在你的客廳吧。”
我和他都心知肚明，這不過是莫諾找的一個理由而已。
“放心。”莫諾衝我擠眉弄眼：“如果我對你有什麽不軌行徑，你可以報警，把我抓進去。”
“開什麽玩笑……”我有些疲憊，無法應對莫諾的笑話，無奈的回了一句。
莫諾卻隻是點頭：“你不反對，那我就留下來了。”說著這句話，莫諾推著我的肩膀：“快去睡覺吧。我就在外麵，有什麽事情，叫我。”
他頓了一下，歪著頭笑的陽光，又補充一句：“進去之前，我會敲門的。”
我瞬間啞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才合適。
莫諾打了一個哈欠：“我累了。”
我猶豫著，拿出新牙刷遞給莫諾。他倒是很自來熟，走到我的衛生間，刷牙，還用我的洗麵奶洗臉。看著莫諾把束發帶戴在頭上時，毛茸茸的小耳朵，怎麽看怎麽好笑。
我忍俊不禁，笑了一聲。
莫諾瞬間如釋重負，衝我眨了眨眼睛。
我愣了幾秒，才發覺，莫諾剛才會有這樣的表現，原來隻是為了討好我。
我不知道莫諾對我的感情到底是怎麽回事，可想到卑微愛著盛垚的我，那些拒絕的話，就卡在嗓子眼兒，有些說不出口。
這一晚上，我睡得很不好。
早上，我醒的特別早。
按照驗孕棒上的要求，應該是在清晨測量，才比較準確。
照著說明書的步驟按部就班之後，我焦急的坐在馬桶上，望著驗孕棒。
三十秒的時間，從一條杠，變成了兩條杠。
從淡紅，變成了深紅。
我恍惚著瞪大眼睛，頹然的垂下手。
最擔心的事情，竟然還是發生了。可這個孩子的到來，對我來說，是災難。
我無法對這個孩子負起責任。
手機就在洗手台上，我哆嗦著拿過來，找出盛垚的號碼撥了出去。依舊是沒有任何意外的，關機狀態。
或許不是盛垚故意躲著我。可盛老太太絕對已經采取措施，讓我無法聯係到盛垚。
我痛苦的抱著頭，從未像是這一刻這麽絕望。我自己都沒發覺，自己痛哭出聲。直到莫諾慌張著在衛生間外，不斷的拍著門，我才發覺自己淚流滿臉。
莫諾等不及，最終還是推門而入。看到這樣狼狽的我，莫諾慌神的跪在我麵前，捧起我的臉頰，仔細的看我的身體。
然後，莫諾的目光定格在了地上兩道杠的驗孕棒上。
他怔了好幾秒，才緩過神。
我死死咬著嘴唇，連一句求助的話都說不出口。
“我們去醫院。”莫諾一隻手托著我的手肘，防止我摔倒在地上：“去醫院再做一次檢查。”
我搖頭：“我不要這個孩子……”
“為什麽不要？”莫諾很平靜：“你不喜歡這個孩子嗎？”
我不知道該怎麽回答，隻是搖頭。
“選擇權在你的手裏。”莫諾的表情相當的認真：“顧婧，孩子在你的肚子裏。沒有人會逼著你做出選擇……可是，這個孩子是你最後的希望。如果沒有他，還會有你嗎？”
我垂下頭，瘋狂的搖頭之後，又點頭。
心裏亂糟糟一團，我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表達什麽。
隻是因為我的自私，就毀掉一個孩子的未來嗎？
如果它現在已經成型，那它一定會罵我……為什麽不能給它一個圓滿的家庭。
“我是單親家庭長大的。”莫諾一臉認真地望著我：“沒有人比我更了解，隻有媽媽一個是什麽感受。我承認我抱怨過，也痛苦過。可我媽是真的愛著我……雖然她的愛偏執又激烈。可如果不是她生下我，我現在也不會遇到你。也不會開始屬於我的人生，不是嗎？”
莫諾的話，問倒了我。
他見我神色動搖，莫諾揉了揉我的頭發：“好了，走吧。”
在去醫院的時候，我果真開始動搖。甚至嚐試著說服自己，就算沒有盛垚，可還有這個孩子陪著我。
這樣反複的想法，簡直就像個瘋子一樣。
鬼使神差下，我讓莫諾送我去盛垚治病的那個醫院。
雖然在醫院不一定能碰到盛垚，可我……心底總帶著一抹期待。希望，事情能夠按照我的預期發展下去。
莫諾幫我掛了婦產科。
在候診區等待的時候，我注意到四周都是大著肚子的女人。在她們身邊，都有丈夫陪著。滿臉都洋溢著幸福的光芒。
在這種情況下，我受不了來自別人的刺激，立刻垂下頭。然而，很快在角落裏，傳來一陣吵鬧聲。
一個女孩哭喊著：“為什麽啊，當初是你不戴套，結果現在懷孕，我就要打掉孩子？我二十三歲了，可以結婚了。為什麽不說結婚，直接就要流產？”
男孩的麵龐看起來稚嫩一點，他聽女孩喊叫，神色慌亂著，趕緊去捂女孩的嘴巴：“你別吵啊。”他壓低了聲音，小心的注意著周圍的目光，訕訕道：“我們現在不是正在考研究生嗎？研究生比較重要，我們還要出國……”
“這些都是你的夢想而已！”女孩狠狠的咬了男孩的手背一口，男孩吃痛放手，她哭的聲音更大了：“我想要這個孩子啊……為什麽你要這麽自私？為什麽你要這樣對我，你憑什麽？”
男孩見女孩不知分寸，臉色變得相當難堪。他用力握住手心，像是忍耐到極致一樣：“從知道懷孕之後，你就這樣無理取鬧。當初在我身邊，聽話又乖巧的你去了哪兒了？”
“還不是你逼的！”女孩崩潰：“你現在是不是想分手……”
“分手就分手！”男孩像是如釋重負，立刻跟著吼了出來：“我們已經分手了，你別再纏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