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三章 可怕的真相
寧寒一邊看著龍江，一邊輕輕地看了一眼琥珀。他知道龍江既然能夠來到這裏，一定代表著楚嵐的巨大讓步。可現在楚嵐的巨大讓步，反而讓寧寒的心裏更加不舒服了起來。這並不是楚嵐真正的為國為民，而是在楚嵐見到事情無法逆轉之後的不得已而為之。
從剛一開始的時候，楚嵐就明確表示了寧寒不能夠插手這件事。這個時候的楚嵐並不是想要解決問題，而是想要將這個問題掩蓋下去。而現在楚嵐的讓步，正是在見到寧寒解決問題的勢頭無法逆轉，不得已而做出來的下意識的舉動。而寧寒也已經猜到了，楚嵐想要借著自己的手來除掉皇室之中的某一名成員。這樣的心機和算計寧寒也是沒有想到的。
楚嵐剛剛登基的時候，寧寒總覺得楚嵐會成長為一名愛國愛民的明君。可是現在寧寒越來越覺得楚嵐比他的父親還要可怕。甚至可以說這樣的事情就是楚嵐親自導演出來的。
“陛下到底在想什麽？”
寧寒笑著問道：“難道說陛下真的不明白他自己在做什麽嗎？現在的讓步雖然對我來說很好，但是我的心裏卻並不接受。總體而言，不過是為了皇室的麵子而已，為什麽要說的這麽光明正大呢？”
龍江苦笑一聲：“寧寒我也知道，你心裏不服氣，但是現在事已至此，我們最好還是按照陛下的旨意行事。畢竟這個天下依舊是陛下的。”
“道理我都明白，但我還是不開心。”
寧寒一邊說著，一邊給龍江倒滿了酒：“聽著陛下的這個意思，他一定是知道幕後的主使是誰。幹脆這樣吧，不如陛下直接告訴我這個人是誰，我帶人上門抓了再找一個替罪羊，兩全其美皆大歡喜如何？”
龍江輕輕搖頭：“現在這樣的事情當然是不能夠被允許的。如果真的這麽做了，陛下又如何在皇室之中立足呢？你要知道，帝國皇室向來最忌諱的就是手足相殘。一旦任何的事情牽扯上了血緣關係就會變得複雜起來。”
聽著龍江的話寧寒也明白了。楚嵐確實是讓步了，但是楚嵐也不算徹底的讓步，他隻是給了寧寒一個台階下。到底是誰這個問題需要寧寒自己找出來，而如何上門抓人，這樣的問題也需要寧寒自己來思考。總而言之，楚嵐隻不過是給寧寒給了一個名正言順而已。
“那總該告訴我到底是皇室之中的什麽成員吧。”寧寒說道：“如果是皇室的核心成員，那我抓人的時候還需要好好考慮一下，如果是別的什麽不太重要的成員，那我就可以直接動手了。”
看著寧寒的笑臉，龍江也是輕輕搖頭：“具體是誰我不知道，但是有一點可以確認的，凡是皇室成員，你在抓人的時候都得要小心，小心再小心，稍不留神就會觸怒整個皇室。”
寧寒無語了。龍江來到這裏的唯一目的就是告訴楚嵐的那句話，而那句話的含金量也就僅限於此了。到底是誰並沒有說，如何去抓也沒有指示。留給寧寒的隻有無盡的空虛，以及代價極為高昂的風險。
“行吧，就這樣吧，這樣的事情我也見的多了。”
寧寒一邊說著，又一次給龍江倒了酒。這個老家夥雖然老奸巨猾，但心裏還是比較正直的。畢竟剛才在說話的時候，寧寒也見到了龍江眼中深切的失望。龍江的失望並非是針對自己，而是針對皇室針對楚嵐。
“你是不是也快要退休了？”
寧寒問道：“退休之後打算怎麽做呢？”
“退休之後當然是找一個安靜的地方好好度過這一輩子。我這個年紀剩下的時間也不多了，能離京都多遠就離京都多遠。我聽說你也結婚了，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你能夠去到一個安靜的地方好好生活。畢竟像你我這樣的人是不適合待在京都的。”
確實寧寒太過於剛強，而剛過一折確實不容易待在京都。尤其是現在的微妙局勢。整個帝國中樞與皇室高層都在嚷嚷著要對帝國整個體製進行一個徹底的改革，但實際上皇室高層和帝國中樞又與保守派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這一切的征兆都表明了，皇室並非是真正想改革，而是迫於帝國之中的形式才做出了這樣的舉動。
正是因為這樣，那些激進的改革分子才越來越尷尬起來。
“不過我還是要給你提個醒。”
龍江忽然間壓低了聲音，而就在這個時候琥珀站起來直接亮出了自己的證件。作為一個活了千年的聰明人，琥珀永遠知道自己什麽時候該說話，什麽時候不該說話。在聽到龍江忽然壓低的聲音之後，琥珀立刻利用自己的職權，將整個會客廳之中的人全部都趕了出去。這樣的行為為龍江和寧寒提供了一個十分便利的談話條件。
“陛下雖然給予了你一個台階下，但整體來說皇室依舊是皇室，即便是再壞的皇室成員，也是陛下的親友。這件事情過後，你最好低調一段時間，政務院高層也對你頗有微詞。”
龍江一邊說著，一邊輕輕的看了寧寒一眼。這樣的眼神深邃幽暗，不知道其中隱藏著什麽樣的秘密。
“現在人已經走了，你至少給我提供一些指示嘛。”
寧寒又一次為龍江倒酒。這個小老頭酒量極佳，眨眼間已經喝了一瓶的仙人醉，但是說話和神態絲毫不受影響，完全就不像是喝了酒的人。
“皇室之中永遠有兩個皇帝，這件事情你知道吧？”龍江的聲音壓到了極低，如果不是寧寒聽力卓絕，幾乎聽不到龍江的聲音。
“先帝去世以後，皇室之中的影子皇帝依舊活著，而且還在影響著皇室的一些決策。三年之前的那件事情就是這位影子皇帝所作。如果你真的要上門抓人的話，最好帶足了兵力。楚嵐雖然讓步了，但是如果你和皇室成員起了衝突，他是絕對不會向著你的。明白我的意思嗎？”
能夠對寧寒說出這句話，龍江也算是仁至義盡，夠哥們夠朋友。看著龍江的臉寧寒輕輕點頭。
“放心吧，這件事情我記住了，一定會小心的。”
“我知道你是一個為國為民的人，也知道你是一個十分正直的人，但是你一定要記住，做事要多動動腦子，不能隻靠蠻力。你現在是軍部統帥陸軍總長你的外公還是全世界最大的武裝集團頭目，你所有的身份都為你提供了一層保護傘，但是這些保護傘並不是你永遠的護盾。”
“再堅固的盾牌也有一天會壞掉的。”
龍江說完美滋滋地喝完了最後一杯仙人醉之後轉身就走。寧寒看著龍江的背影，他知道龍江這一去，自己就再也見不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