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第二個願望
白家的火焰仍舊在燃燒，而寧寒帶人率先回到了辦事處。心情沉悶的寧寒並沒有忘記閔子萱的第一個願望，他專程去看了一眼白芳生。此時的白芳生已經逐漸醒來，恍惚間好像是夢見了白家的數百冤魂正在對著自己哭號。
“他們，他們怎麽樣了？”
白芳生看著寧寒，發瘋一般撲到鐵欄之上，死死地盯著寧寒，額頭緊緊抵著圍欄，像是要將自己的眼球給擠爆一般。
“你說呢？”
寧寒看著白芳生，再也提不起一絲興趣。
“如果不是因為你，不是因為你們白家一脈相承的野心和欲望，你們現在可能活得好好的，雖然沒有了當初的權勢，但畢竟能夠合家團圓。”
寧寒看著白芳生逐漸灰白的臉色，低低笑了一聲。
“你！”
白芳生重新燃起了生命之火，大喊大叫，撞擊著麵前的圍欄：“你這個畜牲！還有孩子！孩子啊！那些無辜的孩子啊！”
“他們還小啊！”
白芳生看著眼前的寧寒，淚水長流。
“要恨，就恨你自己吧。”寧寒說道：“我也是個人，我當然也有感情。羽林衛當前，我能怎麽辦？我隻不過是一個軍部的小小中校而已，我能作什麽？”
說完，寧寒忽然間一拳擊中白芳生的鼻子，鼻血噴湧的同時，白芳生也失去了意識。
沒有人注意到，寧寒帶著白芳生出門了，或者說，所有人都忽視了這一點。
軍部，已經不是從前的軍部了。
來到和閔子萱約好的地點，將白芳生交給閔子萱之後，寧寒一個人站在車後靜靜地抽煙。一支又一隻，香煙不斷地在寧寒的手裏燃燒，不斷地被吸進寧寒的肺裏。白陵市溫暖的夜晚濕潤了本來幹燥的煙霧，經過喉嚨進入肺部，輕輕地一個循環，在經過喉嚨噴出來。
從剛開始的香氣襲人，到後來的惡心。寧寒不知道抽了多少，隻知道自己車上接近一箱的煙草，已經被自己抽完了。
白芳生的慘叫已經停止了，這裏是白芳生的一個秘密據點，除了白芳生和他的司機之外，就隻有寧寒知道。在這裏解決掉白芳生，十分簡單，也十分輕便。
他開始回憶之前的戰鬥，回憶自己的戰友。從一個大頭兵爬到現在的這個位置，寧寒想起了曾經很多次，自己的戰友自己的屬下高聲呼喊著皇帝的名字衝鋒在前，被敵人的機槍掃射倒地；自己的戰友自己的屬下一邊訴說著帝國的勝利，一邊哀愁地將手裏的烈酒灑落在地上祭奠英靈。
真的值得嗎？
真的應該嗎？
現在回頭看去，寧寒隻覺得自己的人生好像就是一個謊言。從出生開始，在寧家被謊言環繞；在天涯市的張家，編造謊言讓張建海收留；後來參軍，被皇室的謊言欺騙著衝鋒；再後來騙了蕭雨涵，再後來自己也成為了一個謊言。
寧寒看了一眼正在地上顫抖的閔子萱，他知道，閔子萱現在應該也有和自己一樣的想法。
“結束了？”
理智的人最終還是自己。寧寒放下煙頭，身上帶著濃厚的焦油味道來到閔子萱麵前，看著地上血肉模糊的白芳生，輕輕地笑了笑。與其讓白芳生帶著悔恨與痛苦活下去，還不如就此結束他的生命。
寧寒體驗過瀕死的狀態，那是一片虛無，什麽也沒有，甚至也感覺不到自己的存在。對於白芳生來說，那應該是最好的結局。
“結束了，”
閔子萱停止了顫抖，伸出手從寧寒的身上摸出打火機，從自己的懷裏掏出一個皺皺巴巴的香煙，哆嗦著雙手點燃。
“可我並不快樂。”
閔子萱雙眼空洞，呆呆地看著眼前的白芳生；而寧寒則是雙眼無神，靜靜地回憶著自己的前半生。
“知道嗎？我本來以為，我殺了白芳生的時候會很快樂！”
閔子萱說道：“可是現在我才發現，我竟然就連仇恨和憤怒都消失了。”
寧寒沒有說話，他現在也需要一個人來安慰自己，沒有時間也沒有精力安慰閔子萱。
看著寧寒的樣子，閔子萱微微一笑，站起來伸出手勾住了寧寒的脖子：“你這麽失魂落魄的，是不是失戀了？”
看著寧寒沒有說話，閔子萱搖搖頭：“應該不是失戀了，你這麽厲害的一個男人能夠有這樣的反應，應該是更大的事。”
寧寒還是不說話。
“帶身份證了嗎？”
短暫的沉默之後，閔子萱看著寧寒問道。
寧寒微微一愣，看著閔子萱不清楚她要幹嘛。
“我是一個女人，雖然現在什麽也感覺不到，但是我的本能驅使著我，想和你一起做一些大家都喜歡做的事情。”
“這麽看著我幹嘛？別說我耍流亡啊！我本來就是流亡！”
也許是情緒使然，也許是閔子萱的身材與樣貌。寧寒最終和閔子萱一起去了白陵市另外一邊的一個酒店之中。
雖然寧寒仍舊可以練童子功，但是在風氣開放的一些國家，寧寒早就見過了那些瘋狂的女人。但是無論哪一個，都沒有今晚的閔子萱瘋狂。她如同母狼一般嚎叫，如同野獸一般撕咬，劇烈的動作發揮著內心的不安與恐懼，試圖讓寧寒來填補她內心的空虛。
終於結束了。寧寒和閔子萱兩個人躺在床上，感受著各自的體溫。
“你很不錯。”
閔子萱笑了，喝了口水。剛才的運動讓兩個人都嚴重脫水。
“我能夠感覺到，雖然不明顯，也許是我的願望即將結束的緣故，也有可能是秦秋將要帶我離開這裏的緣故。”
“說說吧，你的第二個願望。”
寧寒現在有些後悔。因為自己的一時糊塗就放棄了和蕭雨涵的誓言，這在自己看來是絕對不能夠容忍的。
但是木已成舟，寧寒不得不接受。閔子萱是一個很美的女人，無論什麽時候。
“這麽著急幹嘛？”
閔子萱看著寧寒笑了笑，附身趴在寧寒的胸膛上，聽著寧寒強有力的心跳。
“如果我說，我的第二個願望就是能夠和你在一起，你怎麽辦？”
看著閔子萱的壞笑，寧寒知道閔子萱在說笑話，但是寧寒還是拒絕了。這樣曖昧的話題不能從現在開始，雖然兩個人已經做了更加曖昧的事情。
“辦不到。”
寧寒冷冰冰地回答。
閔子萱歎口氣，摸著寧寒的臉：“我聽人說，得到秦秋幫助的人，最後都會變成一個石頭心。沒有情感，沒有感受，世界上一切美好的事情痛苦的事情都和自己無關。”
“可是現在看來，你才是真正的石頭心。”
閔子萱說了一句，在寧寒的臉上輕輕一吻。
“說吧，你的第二個願望。”寧寒看著閔子萱說道：“你還有十二分鍾，十二分鍾之後，我就要走了。”
現在是淩晨四點鍾，寧寒趕去機場至少需要兩個小時。
“好吧。”
閔子萱長歎一聲，坐起身來，完美的身材一覽無餘。
“我的第二個願望，就是希望你能夠快點恢複起來。雖然你不說，但是我也知道，一般有了這個表情的人，都是信仰崩塌之後的結果。我希望你能夠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