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桂花釀
皇宮,因為宜妃是正當寵的妃子,所以她的壽宴相當隆重,三品以上的官帶了家眷來。
入夜後,棲湘宮變得十分熱鬧。
皇帝和皇後坐在首座,宜妃則坐在皇帝身旁。太後年紀大了,喜靜便沒有來,隻是差人送了禮來。
皇後病了幾場,也好久沒有見過那麽熱鬧的場麵了,雖是宜妃的生辰,她也是開心的,因為可以接觸那些貴女們。
劉靖逸也來了,他向帝後請過安後就靜靜地坐在下麵。
星竹和流火在一旁站著,星竹悄聲說:“往年宜妃娘娘的生辰可沒有那麽大排場!”
流火對星竹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星竹便沒再說了。
劉靖逸心裏也是傷感,往年尹貴妃的生辰在宜妃之前。皇帝都是讓人大肆操辦尹貴妃的生辰,到了宜妃生辰這天,他也隻是賞些東西而已。
舊人已去,新人代了舊人,卻無人再記得舊人了。
“六皇子殿下到!”一個太監喊道。
隨著太監的一聲喊,劉靖恩走了進來,他還是一身紅。與往日不同的是,劉靖恩身後跟著的不隻是阿群,還有白茶。
眾人都看著白茶,像是要把她看穿。隻因劉靖恩向來身邊跟著的都隻有阿群,如今卻多了個丫鬟。
“恩兒來了,你可來遲了。”皇帝笑了笑,又對劉靖逸說,“逸兒,你可得好好罰他幾杯!”
“恩兒不勝酒力,陛下就饒了他吧!”皇後忙道。
“那就罰恩兒明日來陪我下棋。”皇帝說道。
這言語之間,讓人錯以為皇帝和皇後相敬如賓。誰曾想,這隻是表麵功夫。
“六殿下快坐下吧!”宜妃仔細地打量了一會兒白茶,又對皇帝說,“陛下,您瞧,這六殿下終於開了竅,知道讓婢女跟著伺候了,看來可以給六皇子府添個女主子了。”
白茶心想:這一個個的都是戲精啊!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真的是相親相愛的一家人。
劉靖恩給皇帝皇後請了安,又向宜妃祝了壽,他便在劉靖逸下側坐下了。
劉玄烈一向和劉靖恩不對頭,他說:“六皇弟,聽說你整日留戀花街柳巷,什麽時候娶個六皇子妃回來啊!”
雖然劉玄烈句句帶刺,劉靖恩卻一點也不生氣。
“五皇兄說笑了,皇弟愚笨,日日讀書尚不能參透書中深意,怎有時間去那等地方。”劉靖恩笑道。
白茶不自覺的搖了搖頭,她覺得自己活脫脫就是活在了宮鬥劇裏,女的鬥完,男的鬥,待會兒是不是還有男女混合雙鬥!
白茶看到劉靖逸不免又想起了薑夜白,她心想:也不知道他恢複得怎麽樣了。
這兩天,她也想去看他,又找不到理由去尹府。
白茶正巧站在流火身側,流火小聲說:“白姑娘,好久不見,你怎麽變成六殿下的侍女了?”
白茶尷尬地笑了笑,才說:“殿下花錢雇了我,我便是他的侍女了。”
“別動!”流火說完後,便伸手把白茶肩上的青蟲拿走了。
流火此舉並沒有讓白茶安心,她差點就叫出了聲,她最怕這種沒有腳又軟趴趴的東西了。
白茶看所有人都專注於舞姬們的表演,她就說:“你看看我身上還有沒有了。”
說罷,她就轉了一圈,她覺得是來的路上,樹上掉下來的蟲子。
她這舉動讓流火紅了臉,畢竟這是封建社會,她這樣似乎有點開放了。
阿群衝白茶擠了擠眼,白茶會意便也紅了臉。
阿群平時看著大大咧咧的,這男女有別的道理,他卻是懂的。
宜妃夾了一個點心到皇後碗裏,並說:“姐姐,你多吃點,這些個小點心都是我特地讓禦廚們學的你‘家鄉’的,你嚐嚐合不合口味。”
和劉靖逸聊著天的劉靖恩突然皺緊了眉頭,宜妃夾的點心是皇後最不喜歡的桂花糕。
劉靖恩不喜歡桂花味的東西是隨皇後的,雪珊也眉頭輕蹙,她心想:這宜妃娘娘是專為難娘娘的嗎?在明知娘娘不喜桂花,卻要夾給她!
皇後卻沒有把不滿露在麵上,她叫了一聲雪珊,然後說:“近日來我身子一直不好,太醫讓我少吃些甜食,這桂花糕就便宜你了。”
“那雪珊就謝過陛下,娘娘,宜妃娘娘了!”雪珊恭敬地謝了恩。
宜妃不死心地又給皇後倒了一杯桂花釀,並說:“竟是妹妹錯了,那姐姐喝些桂花釀吧!這桂花釀最是滋補,這些還是妹妹我親手釀的呢!”
皇帝挑了挑宜妃的下巴,然後說:“愛妃就是心靈手巧,皇後應該不會拂了你的美意的。”
剛接過桂花糕的雪珊,恨不得把那桂花釀倒了幹淨。可皇後都不能直接拒絕宜妃,況且雪珊還是個下人。
劉靖逸也不吭聲,他心裏還是懷疑皇後的,當然宜妃也是他心目中的疑犯。所以她們鬥,他也隻是默默地看著。
劉靖恩心疼自己的母親,不受寵也就罷了,還要受氣。
“宜妃娘娘,不如將那桂花釀賞給本宮吧!不知本宮有沒有口福喝到娘娘親手所釀的桂花釀?”劉靖恩說道。
白茶驚訝地看著劉靖恩,她心想:這劉靖恩不是不喜歡桂花嗎?怎麽要討酒喝?
阿群心想:唉……宜妃娘娘可把殿下害了,又不能吃酒,又討厭桂花的殿下,怎麽能喝桂花釀呢!
被留在尹府的竹月吩咐廚房燉了雞湯,然後她親自給薑夜白送了過去。
竹月到薑夜白的院子時,薑夜白正和夢娘下棋。
薑夜白見竹月來了,便說:“竹月姑娘,怎勞你親自來送飯。”
“殿下他們進宮了,我閑著也是閑著,便來了,薑公子莫不是嫌我打攪你和夢娘姑娘了吧?”竹月笑道。
夢娘接過食盒,並說:“竹月姑娘說笑了,我和義兄也是閑來無事下棋呢!”
竹月拿出一個暗紫色的耳墜,然後說:“我在院門口撿的,不知是不是夢娘姑娘掉的?”
夢娘接過細細打量了一番,這精細的耳墜,她好像在哪裏見過。
她想了想,然後說:“像是那白姑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