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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5章 波瀾

  兩界山巔,柳元正麵向東土的方向,負手而立。


  陰陽二色神光在他的眸眼中流淌而過。


  環視四方,少年的神情忽地閃過詫異。


  不少教他生疏的身影出現在了兩界山,出現在了修羅場中。


  坐鎮兩界山的修士之間出現輪轉本是十分正常的事情,但在劫運交織的現在,在靈山佛教召喚出了須彌山虛影的前提下,一切的變化都是值得教人警惕的。


  柳元正眯了迷眼睛,視線仍舊盤桓在這些陌生的身影中,借著他們身上道袍的樣式,一一辨別著他們的身份。


  與此同時,兩界山上,不少修士也在回首遙望著一襲碧藍道袍的身影。


  柳元正遠比他們要更好辨認的多。


  天虹仙宗、鼎霞仙宗、齊雲仙派、衍玄仙宮……


  更有如明光禪宗、覺緣禪宗、靈心禪宗、靈虛禪宗、藏雲禪宗……


  這其中有如衛真道人、明福道人、靈荷道人一般,昔年四宗西行時的舊友,更有上一場劫運去而複返的禪師們,當然,更多地,還是寫生麵孔。


  很值得玩味的一點,則在於禪師們的去而複返,在於此刻兩界山前增加的禪師遠比增加的玄門修士還要多。


  柳元正想到了建華古佛,想到了如今的迦葉覺佛。


  一時間,少年幾乎預見到了浩瀚的氣運自巍峨的兩界山上衝霄而起,而後跌宕出一波更比一波壯闊的波瀾。


  四下裏分明微風和煦,少年卻像是聽到了疾風驟雨一般的呼號聲音。


  “師兄在看甚麽?”


  忽然,靜海禪師的聲音響在少年的耳邊,柳元正偏頭看去,卻正好對上了禪師平和的視線。


  少年淺淺一笑。


  “沒在看甚麽,隻是在走神罷了。”


  “可大家夥注視你良久了,他們隻會以為師兄有甚麽天機感應,洞徹了甚麽劫運本真,甚至閃念之間,在胸中已經有所勾勒,有所籌謀,有所定計。”


  靜海禪師一番話,直說得柳元正啞口無言,詫異的笑了笑,少年問道。


  “禪師也是這般想的?”


  靜海禪師點點頭。


  “師兄是唯一一位兩場劫運的親曆者,更是身負大氣運,自然被吾等視為是量劫的應劫者之一,或許師兄自己毫無察覺,可是您的一舉一動,恐怕落到別人的眼中,都要分析出好些因果辛秘來才肯罷休,如這般長久的失神,自然更教人在意。”


  這番話聽來像是在說笑,可看著靜海禪師一本正經的神情,少年在偏頭望去,果不其然,不少修士已經從修羅場中退了出來,或者掩飾,或者不加掩飾的,都望向了山巔的自己。


  一時間,千言萬語堵在喉嚨裏,反而教柳元正更不知道該說些甚麽了。


  他有心想要解釋甚麽,又頓覺言語蒼白,定了定神,柳元正遂偏過頭對著靜海禪師說了一句。


  “我隻是以為,又一場劫運要在兩界山前生發了。”


  聞言,靜海禪師竟恍然大悟,若有所思。


  “果然如此,多謝師兄相告,有此番指點,吾宗便也好應對的多了。”


  終於,柳元正忍無可忍,啞然失笑。


  “禪師真就這麽相信了?”


  “為何不信?師兄昔年赴瑤台丹宴,之後遂有了第一場劫運;後來師兄趕赴來了兩界山,第二場劫運在修羅場中好不熱鬧!如今劫運已經終了,師兄卻仍在兩界山前駐足不去,本就值得教人多想。


  再聯想到建華古佛和迦葉覺佛之事,更有那須彌山……新仇舊恨攏到一塊兒,更教人愈發深信是劫運生發的前奏,如今師兄親口告知,師妹如何不信?此番話說在山頭,恐怕之後還會有更多的修士趕來。”


  說是這般說,柳元正的心情越是複雜。


  這算是什麽?我一句話引發了一場劫運?

  合著第三場劫運是我推動的?


  有心將這當成頑笑話說出口,一時間,少年心神緊張,反而抿了抿嘴,頓住不言。


  真這般說了,反而不知道要牽連出甚麽樣的因果來!

  柳元正心神一驚,對靜海禪師的說法反而信了幾分。


  不再順著此番繼續說下去,柳元正轉而問道。


  “禪師也經了第一場劫運,按理說總是了卻了因果的,緣何還要在兩界山趟這渾水?”


  聞言,靜海禪師反而是苦笑搖頭。


  “師妹也不想來,可卻不得不來,昔年劫運第一場,根底上說,隻是白陽禪宗的事情,即便最後真是絕了吾宗,禪宗仍舊還是禪宗,可先前……建華古佛做得諸般事情,牽係太大,是整個禪宗的事情,吾宗又豈能置之不理,便如師兄所言了,師妹隻好來蹚渾水。”


  柳元正遂也滿懷感慨的點了點頭。


  “也是,逢山鋪路,遇水搭橋,你我等人於大劫之中,誰又不是在隨波逐流呢……”


  一番感慨,柳元正已經折轉回身,正要開口道別,忽的眼睛餘光瞧見,一道靈光正從中土玄門的方向疾馳而來。


  靈光之中,散發出一股柳元正很是熟悉的氣息波動來。


  元信道人,朱子同。


  瞧見此番,不等那靈光遁到柳元正眼前,反而是靜海禪師先行開口告退了。


  待得朱子同的身影顯化在柳元正身前的時候,山巔又隻剩了他們兩人。


  仔細的凝視著朱子同,柳元正點了點頭。


  “師弟不在師門潛修閉關,怎的來兩界山了?”


  或許是趕路的緣故,朱子同的氣息有些繚亂,將自身築基巔峰的境界的暴露在柳元正的感應之中。


  聞言,朱子同反而是訕訕的一笑,複又朝著柳元正拱了拱手。


  “有道是,枯坐不長生,那層藩籬又豈是這麽容易洞破的?無計可施,師弟隻好來兩界山尋一尋機緣,再有……”朱子同話音一頓,小心的看了柳元正一言,“也是族中的托付,家裏有人想瞎了心,籌謀到了師兄身上,讓我代這些不成器的族人,給師兄道個不是。”


  說罷,朱子同的手伸進了寬大的袖袍當中,似乎是要取出甚麽來一般。


  反而是柳元正伸手一攔,而後開口道。


  “那件事兒你不說,我都要忘記了,你我舊時玉都院中已是好友,不值當的說這些,若我真的在意,不用等你來,早就已經發作了。”


  聞言,朱子同大為感動的點了點頭。


  “唉!師兄這麽說,師弟心中好受了許多,其實事情本來不是這樣,是我有一遠方堂妹,看上了隱居在別院中的元成師兄,族中也看好這份親事,想要來問一問師兄的意思,誰知被那些不成器的聽到了,嫌這樣還不夠親近,眼眉前沒個高低上下,才作出這番錯事來。”


  聽得此言,柳元正卻隻是定定的看著朱子同,抿著嘴,也不言語。


  一直看得朱子同不大自在的扭了扭脖子,柳元正方才收回目光,偏過頭去不再看他,隻是淡淡地點了點頭。


  “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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