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日月齊輝
麵對柳元正毫不掩飾的殺意,黑眼中,九尾玄狐卻像是沒聽到一般,毫無反應。
妖塵滾滾而去。
原地裏,少年這才麵露笑意,朝著雲頭的靈荷道姑拱了拱手。
“多謝師叔,多謝兩位禪師出手相助,若無此遭,貧道怕是要好生奔逃一番。”
聽得師叔的稱呼,靈荷道姑眉眼都笑彎了,頗是矜持的點了點頭,又注視向諸妖離去的方向。
“元易,你這是做得了甚麽大好事情,竟引得這幾頭大族妖修來追殺你?”
聞言,柳元正便含混的將此行說了個大略,未曾涉及細節,隻說自己使了個障眼法,跑去月狼山探了探,而後盜取了寶藥,險象環生。
說罷,柳元正取出了三隻玉瓶,瓶中各裝了三滴月凝漿,遞到了三人麵前。
“都是舊時相識之友,貧道也不多言謝,這便是盜來的寶藥,本就不多,勻出幾滴來,贈與諸位,或許日後煉丹可以用上。”
聽得少年這般說,諸修本有意拒絕,可等那玉瓶遞到自己麵前,即便是隔著一層淺淡的封印,諸修仍舊感覺到了自身道法的悸動。
一時間,拒絕的話反而說不出口了。
倒是靈荷道姑,未多沉吟,便徑直收下了玉瓶。
她即將與宗廣道人結成合籍道侶,說來與柳元正也算是“一家人”了,更顯親厚一些,反而最不需要計較這些。
而後,靜海禪師與洪象禪師便也手下了玉瓶,反而朝著柳元正道了聲謝。
此時間,諸修已經折身,蹈空步虛,踏在雲頭,往兩界山而去。
雲端,諸修將玉瓶握在手中,愈發覺得這寶藥神異,連連追問起那月狼山中的細節。
此間倒也沒有無法與人言說的地方。
況且少年心中本也懷著諸多疑惑,遂將那寶地仔細的描述了一番。
聽得柳元正之言,兩位禪師隻是感慨寶地的奇詭,再也說不出別的甚麽來。
反而是靈荷道姑把玩著手中的玉瓶,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元易,聽你這般說,我倒是記起了一事,許多年前貧道坐鎮兩界山修行的時候,偶然聽聞心鶴老祖說的,說是出手重傷了一位老妖,可惜教它逃了,有妖神遺寶在,日後再想殺他怕是更難。
今日你所見的,想來便是類似的遺寶?我也隻是猜度,不大清楚這背後的辛秘,畢竟在玄門立世之前,整個天地都是妖族的,即便如今偏安一隅,可能以一土之地抵抗玄門,足見妖族底蘊雄渾。”
聞言,柳元正倒是沉吟著點了點頭。
卻看靈荷道姑笑了笑。
“以咱們曆世的年歲,都還是小輩,這些事情你若想要探尋清楚,恐怕還要回兩界山之後去問安文前輩,難怪你說捅了馬蜂窩,連那九尾玄狐都不顧規矩,想要追來殺你,膽子也忒大了些,不過能得寶藥便是好事。
月凝漿,月凝漿,這瓊漿以月華之力,借妖神文字凝聚而成,那聖池勾連山勢,更有自然之道蘊養,堪稱天地菁英了,我心中已經思量出了用法,或許可煉成些淬煉法力的寶丹,若是能成,來日將丹方與你。”
聞言,連靜海禪師與洪象禪師也齊齊開口道,言說試明了寶藥用法,定會告知柳元正。
少年也都一一應下,顯得很是歡喜。
眾人拾柴火焰高,若非自己所得的寶藥也是有限,更兼有大用處,柳元正都想分出一半來,盡數贈與有道真修,若是換得諸般用法,恐怕能教自己真真地脫胎換骨。
可惜,到底隻是無源之水,柳元正也隻能小心著些去用。
一路閑敘不談,不多時,遠遠地,眾人便看到了兩界山的輪廓浮現在眼前。
……
翌日,清晨。
兩界山,麵向中土一麵的某處洞府,靜室之中。
柳元正盤膝而坐。
一夜的吐納。
少年的精氣神已經被他調養到了巔峰的狀態。
密密麻麻地的骨符遍布靜室四壁,更有火鴉神壺懸在一側,玫紅色的焰光之中,浮現著丹老玄君的神形。
緩緩地吐出了一口濁氣,柳元正緩緩地睜開了眼眸。
重煉五靈元珠便在今日!
昨夜裏險象環生,亦是對自身道心的洗禮,少年想要借著縈繞在道心的感觸還未散去的時候,一舉脫胎換骨!
複又沉沉地吸了一口氣。
雙眸中有明光回轉。
柳元正左手捏起三山印訣立在絳宮處。
間合虛實的三昧真火顯化在少年身前。
灼熱的浪焰幾乎將四周焚燒的扭曲。
火光照進少年的瞳孔深處。
翻手間,十枚妖丹元珠飛出袖袍,落入三昧真火之中。
一時間,元珠上雷光閃爍,隨著真火的淬煉,隱約間,有著嫋嫋黑煙散出,又在焰光中化作虛無。
伴隨著三昧真火的淬煉,柳元正時不時的用右手捏起法印,交替打入其中。
接下來,是比預想中還要漫長的淬煉時間。
畢竟柳元正所斬殺的盡數皆是結丹巔峰境界的妖修。
結丹境本就是將自身精氣神凝練到一處,生生不息的奇異狀態。
更何況這些妖修盡數都是經曆了結丹境界九煉,將自身法力凝練到了無比精純的狀態。
熔煉此等妖修性命本源的難度便也可想而知。
日近正午。
少年的身側已經多出了三隻空玉瓶,內中原本盛放的補氣靈丹,也盡數被柳元正吞服。
而在柳元正的身前,那間合虛實的三昧真火當中,十團閃爍著五行靈光的丹液正在不住地盤旋。
丹液晶瑩體透,仔細看去,隻有純淨而充盈的靈光滿蘊,再無絲毫妖性凶戾。
至於此刻,少年已經將丹液徹底淬煉完成,甚至還各加入了一滴碧靈丹漿,點化靈韻。
至此,柳元正這才操控著法力,將這十團丹液分別鎮壓在三昧真火的邊緣。
緊接著,《渡生山河圖》顯化,少年偏頭看去,山河世界中,一團約莫有人頭大小的月凝漿,被元磁神光裹住,鎮壓四方,使得絲毫氣機都不曾外露。
少年抬起右手,又頓了頓,似是在沉吟著什麽。
最後,右手一擺,遂見元磁神光動蕩,割下了大半的月凝漿,仍留了小半,被鎮壓在元磁神光中。
登時間,正午時分,熒光滿室。
日月齊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