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盛市婚禮空悲傷
正玄宮是曆代妖王的寢宮,宮內已經點上了數百隻喜燭。紅燭點點的燃燒,化做一滴滴紅色的燭淚。
透過蓋頭的彼岸看著那一滴滴的燭淚心道:“你也在悲傷嗎?他們都在歡笑,隻你我在哭泣。看你那滴滴的紅淚,想來已經將心化成血融入淚中了吧,對嗎?”
葫蘆早已困得不行,找了個舒服的地方睡著了。莫忘雖然步伐未見淩亂,但身體還是有些微搖。
將門推看一眼就看見床上坐著的紅色身影,站在門口有些如夢似幻的感覺。
彼岸是你嗎?是你回來我的身邊了嗎?我曾答應給你一場婚禮,如今你可看到,這盛大的婚禮,是六界中絕無僅有的。你可歡喜?
憶起那甜甜的笑容,想著那曾經溫柔的話語。“忘川哥哥不怕,你還有我,就算六界之中無人能容得下你。我的忘川哥哥都還有我,彼岸會永遠陪在忘川哥哥的左右,永遠不離開。”
我的彼岸你終於回來了,我等了那麽久,尋了那麽久。終於把你找回來了。
葫蘆被莫忘一身的酒氣熏醒,馬上驚的獸毛豎立。媽的不好,好像有危險。一股腦的鑽到了床底,再也不肯出來。
莫忘搖晃著走到了床前,慢慢的坐下。將彼岸拉入懷中,“彼岸以後你我就生活在這裏可好?永遠都在這裏。永遠有你有我,我們再也不分開了。”
彼岸卻將他推開,這人不是說娶她回來無用。不過是為了方便他繼續與他的小妾們尋歡嗎?如今為何又行輕薄之舉。
被推的莫忘酒方才醒了些,是他錯了。他大抵是醉了,她不是他的彼岸,眼前的隻是個凡人替身罷了。
不管是人是仙,她還是有她一絲的氣息在。就讓這酒暫時取代他的清明,難得糊塗一次,不如將錯就錯吧。
一臂將紅衣之人禁錮在懷中,一手將紅色喜蓋拉下扔到地上。
眼前那熟悉的麵容依舊,那雙哭紅的雙眼更是美得動人心弦。
眼淚,又是眼淚。難道他隻能給她眼淚嗎?以前如此,現在亦如此。低頭吻掉她臉上的淚。他不要她,再為自己哭泣,不要再看見那雙哭紅的雙眼,那眼淚再美麗、再動人也隻代表悲傷,從來都不是代表幸福。
他要她幸福,從此以後都幸福。
濃鬱的酒氣取代模糊的淚眼,再次占據了彼岸眼前所有的光線。彼岸一臉的驚恐,她怎麽能忘了眼前之人是個男子,而自己隻是個弱女子。她的清白是為火君留著的,不可給了殺他的仇人。
幾次奮力的爭脫無果,莫忘的手臂越來越緊。彼岸已經無法呼吸,恥辱的淚水衝刷著臉龐,突然心念一轉。
刺痛讓莫忘徹底的清醒,他胸口的金釵提醒著他。眼前之人再不是他的彼岸,大紅的喜袍被染成了黑紫色,眼睛也隨之變得猩紅。
“你不是她,哈哈哈,我真是傻。無數次的提醒自己,你不過是個替身。居然還是著你的道。”撥下胸口的金釵,上邊的彼岸花圖案讓他更加明白,這隻不是他送去大婚的鳳頭釵,而是火君送她的那隻金釵。
火君又是那個該死的火君,為何他總是陰魂不散。帶血的金釵染紅了莫忘手,一道妖力金釵頓時化為烏有。
“那個是你的替身,我恨不得將你碎屍萬段,挫骨揚灰。用你的性命去償還我火君的命。”事已如此,彼岸再無顧及,隨手又撥下一隻金釵。
看著釵尖的寒芒,莫忘知道今日大婚她無法隨身攜帶武器,卻將所有的首飾都磨成了尖刃。
“好,很好。不過就是個替身罷了,到了本王的大紫玄宮就得任本王為所欲為。”莫忘冷笑一聲。
一指彈掉了彼岸手中的金釵,又一道妖法去了她所有的釵環。如絲般的墨發傾瀉而下,地上一個個的尖刃證明了莫忘的猜測。
憎恨的眼神落在莫忘的臉上,“妖王大人,您把殺人栽贓的事早已忘得一幹二淨,可彼岸此生都不會忘記。我從不是誰的替身,我隻希望你能下地獄,嚐盡火君當日之苦。”
“哈哈哈,火君又是那個火君。別說他死有餘辜,就憑他惹了我,就足夠我殺他千萬次。”莫忘一把將彼岸拎起,猩紅的雙眼與那雙滿是殺意的美眸直視。
這雙美麗的眼睛裏,他看到了恐懼、憤怒、冷厲、還有蝕骨的仇恨。
多久,那是多久以前的事,他也曾在那雙眼睛裏看到過愛慕、期待、依戀和幸福,再後來那裏卻寫滿了悲傷、失望、冷漠,從何時起那雙眼睛裏就隻留仇恨了。
他從小就生活在妖界,從小就被人排擠。他們隻教會了他爭取、掠奪、和不擇手段。從沒有人告訴如何去珍惜,如何去愛。
所以他失去了曾經視他為唯一的彼岸,他一直在想,沒了她他還可以是萬妖之王,沒了她他還可以擁更多的東西。結果他錯了,有的東西本就無法取代,就如同眼前的替身,不過是火君做出來牽製自己的,沒想到她卻與火君一條的心。
“賤人,你壞了本王給彼岸的盛世婚禮。你壞了她的心願,居然膽敢傷了本王。今天你要受到懲罰,本王會讓你知道,在這裏隻有本王說得算,乖乖的做好一個替人,不要妄想再做什麽出格的事,因為我對你的耐心已經用完了,留下你的原因不過是一張畫了皮的臉。”
語氣冷到了極點,就連床下的葫蘆都感覺通身森寒。妖王這是要打女人了,好可怕。
莫忘的將手鬆開,彼岸跌坐在地上。順手抓起了一個珠釵,向著莫忘撲了出去。
“你才死有餘辜,你還我火君來。”
莫忘冷笑著看前邊那個不自量力的人,沒有用妖法靈力,隻憑徒手之力就將彼岸甩得老遠。
“看來本王是給你些臉麵了,讓你如此的不識好歹。”一步步走到彼岸的麵前。
彼岸舊傷未愈,又添新傷。趴在地上動彈不得,看著眼前已經染了血的錦靴,她緩緩的抬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