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請安風變

  這一邊皇後縫著衣物，她看著繡的栩栩如生的杜鵑鳥，一臉慈愛地笑著，她對著身邊的菲兒說：“樂菱也大了，衣服竟跟不上做的。”


  菲兒看著心情甚好的皇後，也是不由得附和著說：“是啊，樂菱公主長得快，長得也是玉雪可愛。”


  倆人聊著，和諧至極，這時，一個宮女走進來向皇後說：“娘娘，德妃宮裏的人來了說是有事與娘娘說。”


  此時，皇後拿著針線的手一頓，她撫著上麵的杜鵑花，幽幽地說：“這花真好看，可再好看也不是真的，沒有真花的芬香。”


  說著，皇後把手上的鏽圈放在榻上的桌上，整理了絲線，便靠著桌對著座下的宮女說道：“傳她進來吧。”


  隻見一個宮女低順地走進了殿內，她對著皇後行禮著，此時的皇後並未抬眼看她，連她行著禮也是視若不見，過了好一會兒皇後才對著宮女說：“起來吧，德妃是無事不登三寶殿，說吧，她可有事？”


  宮女柔弱的聲音傳來說：“皇後娘娘，我們娘娘讓奴婢把這個荷包交與皇後娘娘。”說著，宮女從衣袖中拿出一個蜜合色的荷包，做工精致。


  皇後向身旁的菲兒使了個眼色，菲兒領會，從宮女手中拿起來了那枚荷包呈給了皇後。皇後手握著荷包，又抬頭看著座下的宮女，隨即不緊不慢地說：“德妃可還還有什麽話？”


  隻見那個宮女點了點頭，緩緩地說：“娘娘說，寵辱若驚，貴大患若身。”說罷，那個宮女行禮退了出去。


  聽著這個宮女的話，皇後若有所思，菲兒看著麵上有些沉思的皇後，也不由得問著：“娘娘，德妃這是何意？”


  皇後沉思過後，微微直起身子，麵露冷笑地說：“她這是示好，想明哲保身。”


  皇後一說完就打開荷包，看著裏麵夾著一張紙條，她抽出來細細地讀起來，看著看著，皇後突然地撫掌一笑，麵上喜悅之情掩不住。


  隨後，她對著菲兒說道：“吩咐掖庭局的劉太監，讓他無論如何從那個姓馬的小宮女嘴裏套出有關賢妃的事。尤其是當年華美人一事。”


  菲兒聽後鄭重地點頭，走出了壽成宮向掖庭局趕去。


  鳳陽宮內， 淑妃睡完午覺，一眼迷離地醒來，她喚著雪梅，隻見雪梅端著一盆水進來，而此時淑妃也正從床榻上起來，她走到雪梅麵前輕撩起水淨麵，又拿起方巾擦幹臉上的水。她又走到梳妝台前，而雪梅給淑妃畫著細眉，畫完之後，淑妃對著鏡子說道：“芙蓉如麵柳如眉，再給我用上梅花鈿吧。一會兒各宮嬪妃要去給太後請安，別畫的太濃，太後不喜。”


  雪梅聽後，輕聲回答著說：“是。”


  梳妝完後，淑妃攜著雪梅走出了鳳陽宮，路上，淑妃摸著空空的袖筒，不由得緊張地說：“本宮的手帕呢？”


  一旁的雪梅有些奇怪地說：“娘娘說的手帕是哪個？是否讓奴婢洗了？”


  淑妃根本沒聽雪梅說的話，而是伸出衣袖從頭到腳一直翻看，連衣領都未放過，這樣焦急的淑妃，連雪梅都感覺驚詫至極。淑妃一邊翻找，一邊嘴裏念著：“哪去了？”


  看著驚慌失措的淑妃，雪梅不由得在一邊勸著：“娘娘，時辰不早了，一會兒晚到太後該不高興了，手帕等回宮後，奴婢再找吧。”


  這時的淑妃已經焦灼地失了儀態，她對著雪梅就是一巴掌，高聲喝道：“放肆！你說找到就能找到？”


  雪梅麵目委屈地撫著一邊的臉頰，淚眼朦朧，看起來楚楚可憐至極。


  而此時的淑妃也知自己儀態有失，於是整理了自己的衣衫，沒好氣地對著雪梅說道：“走。”


  金華宮內，嬪妃們陸陸續續地到了，林芳茵攜著流月坐在最偏遠的地方，流月看著一個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妃嬪，又看看素靜的林芳茵，不由得在林芳茵耳邊說道：“小姐，你怎麽不打扮得隆重些，皇上才解了您的禁足，您又是第一次見太後，為何打扮得這樣素靜。”


  流月的話讓林芳茵麵上無奈至極，她再看著打扮的嬌豔的流月，語氣有些加重地說：“我位份不高，這才解了禁忌，怎可打扮招搖，還有你，我雖疼你，但你也不能逾越了宮女的穿著規矩，萬一有人以此做把柄，你又何自處？”


  這一頓責怪讓流月麵目委屈至極，她一雙眼裏充滿了倔氣，看著如此倔強委屈的流月，林芳茵想著或許自己的話過重，於是語氣放輕地說：“下次注意些就是了。”


  坐在對麵的王美人看似不經意地說道：“林才人真是教導宮女有著自己的法子，一個個訓得服服帖帖，連姐姐我都該學著點。”


  林芳茵聽著王美人這話裏有話，一時間也不想爭這口舌之快，隻是恭敬地說：“姐姐折煞妹妹了。”


  王美人隻是對著林芳茵笑笑，隨即看著流月若有所思，但過了一會兒就轉移了視線與身邊的妃嬪說著話，滿麵笑容。


  這時淑妃走進了金華宮，各宮妃嬪都起座向淑妃行禮，而坐在上座的皇後一臉隨和地說：“淑妃來了，快坐著吧，太後還未起身，咱們等一會兒吧。”


  淑妃還是一臉目中無人的樣子，笑意淺淺地對著皇後一點頭，傲慢地說：“臣妾這就入座。”


  淑妃剛坐下沒多久，唐婕妤就跨進殿門，她左右看看，最後看著悠閑喝著茶的淑妃，笑著走到淑妃麵前向她行了一禮，隨即坐在淑妃旁，而淑妃連眼都未抬，而是隨口說了一句：“起來吧。”


  唐婕妤用餘光看著身旁的淑妃，又抬頭看著身後的站著的圓兒，隨即她向圓兒使了個眼色，圓兒看見後立馬領會。


  這時嬪妃都已來齊，而太後的貼身宮女也扶著太後走了出來，一時間坐著的嬪妃都起身向太後行禮，而這時圓兒微微動著衣袖。在蹲著行禮時，圓兒從下麵把衣袖向淑妃處一甩，頓時，一張醒目的雪白手絹出現在淑妃前空曠的大殿上，而行完禮的妃嬪都看見了殿內的雪白手絹。


  一時間，妃嬪們麵麵相覷，滿臉疑惑。而這時坐著的唐婕妤率先撿起了地上的雪白手絹，微微笑著對著身旁的淑妃說：“淑妃娘娘，臣妾剛才看見這是從您衣袖裏掉出的手絹。”


  說著，唐婕妤看似無心地攤開手絹，頓時，她一臉錯愕，有些詫異地看著淑妃。一時間，在座的妃嬪和太後都盯著唐婕妤驚訝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