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無賴神功
葉歡硬生生刹住腳步，轉過身一臉莊重地說道：“師門鐵律，每日三卦。過則千金不算，各位父老要算卦明日趁早。”
說完，葉歡轉過身甩開兩條大長腿順著馬路一陣飛奔。
“站住！你給我站住！”
葉歡剛跑出去不遠，一聲嬌叱便在他身後響起。接著，隻見一個身穿警服紮著馬尾辮的俏麗女警察一邊喊著一邊向葉歡追了上去。
站住？傻子才站住呢！
葉歡對女警花的喊話置若罔聞，隻顧跑個不停。
兩個人的距離始終在二十米左右，葉歡甩不掉她，她也追不上葉歡。
看著街上越來越多的人向自己投來驚奇的目光，葉歡心裏暗暗叫苦。
這丫頭已經追了自己一個禮拜了，每次隻要自己一出攤，半個小時之內準能看到她的身影，簡直是陰魂不散。
“喂——歡歡！快上車！”
叱——
一輛八十年代生產的‘鳳凰牌二八大杠’嘎然停在了葉歡身邊。
車上的騎士穿著一件白色的跨欄背心，下身穿著一條大短褲，腳下一雙藍色的塑料拖鞋，腦袋上頂著一頭蓬亂的白發，正是剛才讓自己算卦的那個‘老大爺’。
葉歡二話不說跨上了二八大杠的後座，“師……師父，你……快點……那丫頭簡直長了一雙飛毛腿，累死我了……”
老頭一頓猛蹬，整個自行車發出了一陣即將散架般的嘩啦聲。
“快看……看，甩掉了沒？”
葉歡扭頭一看，頓時感覺腦袋上方一陣電閃雷鳴——那女警滿頭大汗，但仍然緊咬銀牙一臉堅毅的追在自行車後麵二十多米的地方。
“師父，你快點啊，她還在追呢！”
“還快？師父這雙老腿都快蹬斷了，要不你來蹬！”老頭喘著粗氣說道。
“好好好，你停下，快點換我來！”
葉歡說完，老頭用力一捏刹車，將自行車停在了路邊。
“給你錢箱子！”
葉歡將錢箱子掛在了老頭脖子上，剛要伸手去接車子，老頭臉上卻突然露出一個詭異的微笑。
“壞了！”葉歡還沒反應過來，老頭已經鬆開刹車，雙腿如風車般一陣猛蹬，這輛苟延殘喘的二八大杠已經風馳電掣的駛向遠方……
“徒弟，你先頂住，師父會來救你滴……”老頭的聲音順風飄來，顯得格外飄渺。
葉歡暴跳如雷的指著老頭的背影大罵：“我去你大爺的老幫菜！你給小爺等著，看我回去怎麽收拾你！”
啪——
葉歡的肩膀突然被一隻手死死扣住，接著手腕也被一隻柔若無骨的小手鉗住，順勢向下一壓，將葉歡壓得蹲在了地上，“跑啊，你怎麽不跑啦？不是挺能跑的嗎？”
“嗚……大姐呀，你可憐可憐我，放了我吧……”葉歡手腕一翻，那女警隻覺得手裏一滑，葉歡的手腕已經從自己手裏掙脫，並抱住了她的雙腿，跪在她麵前嚎啕大哭起來。
“大姐呀，你已經把我的水果攤砸了，就放我走吧，我媽得了乳腺癌晚期，我爸癱瘓在床，我妹妹沒錢讀書，我還有先天性腦殘，一家殘疾人都靠我賣水果掙錢吃飯呐……嗚……”
葉歡捶胸頓足哭的驚天動地，很快就招來了一群圍觀的吃瓜群眾對著兩人指指點點，而且還有人拿出手機開始拍照。
“你——”美女警花哪裏想到葉歡還有這一手，頓時慌了手腳，“你給我起來，到所裏去！”
“嗚……警察姐姐呀，你就放了我吧，我再也不敢出來賣了……我感謝你全家啊……”葉歡不僅不起來，而且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往女警花的褲子上抹著。
“哎呀，這警察也太不通人情了……”
“是啊是啊，都把人家攤兒給砸了，還想怎麽著啊？”
“給她曝光到網上去，真該有人管管他們這種執法方式了！”周圍的人開始為葉歡抱起了不平。
女警花見圍觀的人越來越多，而葉歡這廝哭天搶地死活不肯起來，這一下就把自己搞到了非常尷尬的境地。
“他是個街頭騙子，大家不要相信他，我是這個街區的片兒警，我這是在按程序執法！”女警拿出自己的警官證，對周圍的人大聲解釋。
然而葉歡悲愴的哭聲卻讓她的解釋顯得蒼白無力，圍觀的人根本不相信女警的話。
“警察姐姐呀，我這裏還有幾十塊錢，我都給你，你放我走吧……”
葉歡顫抖著從懷裏掏出一把零錢，抹著眼淚遞到了女警的麵前。
“你——你給我收起來！跟我到所裏去！”
女警隻覺得自己的腦門都要被這個無賴給氣炸了，但剛從警校畢業的她卻明顯缺乏處理這種事的經驗。
正在這時，從人群中走出來一個帶著墨鏡的長發美女，走到女警麵前說道：“我說這位警官，殺人不過頭點地，他雖然在街邊無證經營，但也是迫於生計，一個大老爺們都給你跪下了，你還想怎麽著？要我看你就放他一馬，也不是多麽大個事，你說呢？”
“他根本不是無照經營的事，他根本是詐——”
“嗚……警察姐姐啊，我炸了，我媽也炸了……求求你放過我吧……”
旁邊的美女噗嗤一聲笑出聲來，從精美的手包裏拿出一遝百元大鈔，遞到女警麵前。
“你帶他回所裏也無非就是批評教育再罰點錢了事對吧？罰多少錢我出了，你就別帶他回所裏了，這麽一大老爺們兒哭哭啼啼的也不好看是吧？”
女警將錢推了回去，急切的說道：“這不是罰款的事，他——”
話還沒說完，葉歡突然鬆開了一直抱著女警大腿的手，仰麵倒在地上，口吐白沫雙眼上翻開始劇烈的抽搐起來。
“你別給我裝，快起來！”女警指著倒地不起的葉歡喊道。
“先叫救護車吧，不管他是不是裝的，你不能影響整個警察的形象！我是市中心醫院的護士，也算是公職人員，這是為你好！”
美女低聲對女警說了一句，然後蹲在地上抓起了葉歡的手腕。可當她感受了一下葉歡的脈搏之後，臉上便露出了幾分疑惑，緊接著聳動了幾下挺直精致的鼻子，眼中閃過了一絲促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