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白兔玉墜
第十二章白兔玉墜
秦忠見老婆婆不願多說,也不好意再問下去了,隻得埋頭吃飯,不過心裏更加疑惑,這婆婆倒底和老爺什麽關係呢?
吃完飯,天已大亮。村子裏漸漸有了人聲,一副安祥的鄉村氣息讓秦忠覺得,這裏仿佛是世外桃源,無關戰爭,無關官場上的爾虞我詐。如果能生活在這樣淳樸祥和的村裏,那該多好啊。
可是,少爺還在神女山,不知現在如何?得趕緊回去,一看究竟。
秦忠辭別了婆婆,向神女山飛奔而去。
一來一去,兩天過去了,神女山上依舊雲霧繚繞,澗響鳥鳴,樹森蒼翠。
少爺秦龍依然躺在床上,麵色比剛上山時好些了,竟然有了些紅潤,氣息也強了許多,秦忠心裏安定了許多。
了塵大師沒在屋裏,不過床頭旁的桌子上還留存著一個濕漉漉的碗印,看來,了塵剛給秦龍喂過藥。
走出偏殿,秦忠伸了個懶腰,想找了塵大師了解一下少爺的身體狀況,便移步大雄寶殿,殿內莊嚴肅穆,佛祖釋迦摩尼雙眼微睜,慈祥地注視著他腳下的眾生。
秦忠不自覺的從香案上取得三柱香,點燃,搖熄火苗,雙手持香舉過額頭,拜了三下,將香插入香爐,然後跪在蒲團之上,重得叩了三個響頭,默默祈禱:“大慈大悲的佛祖,請大發慈悲,保佑少爺快快醒來!”
大殿裏並沒有了塵大師的蹤影,也許是在其它殿裏。秦忠步出大殿,裏裏外外跑了個遍,並未見了塵大師的身影,看來了塵大師應該是采藥去了,她不會走遠,因為少爺還在痷內。
少爺安然無恙,了塵大師也未回來,秦忠從偏殿拿出鳴鴻刀,擺開架式,在大殿之前,練了一套驚鴻刀法,這麽多年,秦忠始終堅持一個好習慣,每天早晨起來必練一遍,再忙也從來沒人荒廢過,這也是秦忠武功沒有倒退的緣故。
秦忠自投到秦海林門下,跟在武林裏時完全不一樣,繁瑣的公事和家事秦海林都交給他,這也是對秦忠的信任。如果擱在其它人身上,這身武藝也許早就被山珍海味所淹沒。
一套刀法練完,收勢站定,秦忠自覺通身舒暢,神清氣爽,多日的煩惱和愁悶散去了許多。
日落西山,通紅的晚霞映滿了西邊的天空,頭頂上的幾朵雲也被霞光染上了燦爛的顏色。如果少爺能看到這些景色,肯定會歡呼跳躍,想到少爺,秦忠的心情一下子黯淡了下來。
了塵大師背著竹筐回來了,裏麵裝了滿滿的藥,看來挺重,可了塵的背並沒有彎,顯得很輕鬆的樣子。
“阿彌陀佛,施主回來了?解藥可曾弄到?”了塵大師雙手合十,彎腰一揖。
“沒,沒有。”秦忠趕忙也雙後合十,向了塵大師深施一禮。
“施主,少爺現無大礙,我已用藥控製住了他體內的毒素,近幾天已無生命之憂,隻是這也不是長久之計啊!”了塵說著,歎了口氣,放下背上的竹筐。
“是啊,白煞身上的解藥恐怕是弄不到了,經我這一驚擾,他會更加小心,再去偷藥,恐怕比登天還難。”秦忠長歎一聲,顯得無可奈何。
“施主,這兩天我已為你家少爺配足了七天的藥,每天一包,水煎服用,早晚各一次。七天之後,恐怕這藥也
會失去作用,您還是做好準備吧!”了塵說著,提著竹筐進了左偏殿。
我又能怎麽辦?解藥弄不到,了塵治不了,難道少爺命該如此?本來已消散的愁雲又一次襲上秦忠的心頭,一種無可名狀的無奈感侵襲了他整個身體。
了塵大師提了七包藥走了左偏殿,向秦忠翩翩而來。
“施主,少爺的病貧尼已是盡力,已別無它法。此地不便入留男子在內,還請施主盡早準備,速速離去才是。多有不便,施主見諒,阿彌陀佛!”了塵單手施禮,別一隻手把藥遞了過來。
“謝了塵大師,這幾日也多有叨擾,少爺遇見您,也是幸運,盡管所中之毒未解,但也給了他幾天生還的機會,再次謝過大師,我這就準備下山!”秦忠說著深施一禮,轉身就去右偏殿。
“施主,請留步,我還有一言。”了塵大師的聲音突然提高了許多。
秦忠轉過身,輕施一禮,“大師請講!”
“離此地三百米,有一伏虎山,山中有一戶人家,據說是從京城貶回的禦醫,姓吳,醫術精湛,不知他能否解此一毒,施主可去試上一試。”
“伏虎山?”秦忠問。
“對,神女山南麵有一條山道,直通伏虎山,三百外有一界碑,上書伏虎山,到了界碑您再拾級而上,到半山腰,就可看到那戶人家了。”了塵大師說著向南一指。
“多謝大師,我們這就動身!”秦忠又向了塵大師深鞠一躬,轉身進屋。
秦忠依舊把秦龍用衣衫包好,捆在背上紮緊,把七包藥打進包裹裏,斜跨身上,提起鳴鴻刀出了殿門。
了塵大師依然侯在門外,見秦忠背著秦龍出了殿門,慌忙前麵帶路,出了山門,了塵指著南麵的一條羊腸小道說,“順著此路一直往前走,不須拐彎,路雖難走,但僅有這一條路通向伏虎山。”
“多謝大師收留醫治之恩,恩情待後再報,我們這就下山去尋禦醫。”秦忠說著,邁開步子,向了塵大師指的那條小道走去。
“施主,請留步。”了塵突然喊住了秦忠。
“施主還有何事交待?”秦忠問。
“請問施主,少爺脖裏的玉兔吊墜從何而來?”了塵大師顯得有些不好意思,一絲紅雲襲上臉頰。
秦忠心裏一動,了塵大師為何有此一問?
“回大師,這玉墜少爺從小就戴在身上,好像是我家老夫人送給他孫兒的誕生禮物,怎麽啦?”秦忠說完,發現了塵大師的脖裏也有一根淺紅的絲繩,和少爺脖裏的絲繩一模一樣。難道她脖裏也有一個玉兔吊墜?
“沒怎麽?我就是看那玉墜剔透玲瓏,栩栩如生,甚是討人喜歡,才有些一問,別無它意。”了塵慌忙擺了擺手,“還請施主盡快動身,早日見那禦醫,看能否解少爺之毒!”
秦忠背著秦龍下山去了,心中疑慮,為何了塵大師問起少爺的玉墜,莫非她也和少爺有所關聯?
終於看見了山道旁的那塊石碑,石碑掩映在草叢之中並不明顯,如果不是了塵大師提醒,秦忠也許根本不會注意到這塊石碑。石碑的字是紅色的,不過已不那麽紅,顯得破敗的樣子。
拾級而上,山路並不險要,很快到了半山腰,山腰上一戶人家赫然出現在眼前。這戶人家很普通,四間草屋
,一圈是由高高低的樹枝所成的柵欄,迎麵是一個最簡單不過的門樓,無磚無瓦,都是些木頭搭起的。
院裏滿是籮筐,籮筐裏盡是些花花草草和樹皮什麽的,想必是吳禦醫采得的藥材了。在這些蘿筐中間,一位鶴發童顏的老人在不停地翻動著那些草木。
看來,吳禦醫就在家裏。秦忠心裏一喜,快步上前。
“請問老人家可是吳禦醫?秦忠說著深施一禮。
“正是老朽!”老人停下手中的活計,走出來打開了院門。說是院門,其實就是由一些灌木枝條編織而成的一扇門。
“我家少爺中了奇毒,聽聞吳禦醫醫術高超,特來請您診治。”秦忠進了院門,朝老人深鞠一躬。
“哪裏哪裏,醫術一般,不然不會被趕出太醫院!”說著一陣爽朗的笑聲。“來,來,我看看!”
秦忠隨吳禦醫來到屋裏,把秦龍放在床上。
吳禦醫並不多話,仔細看了看秦龍的麵色,伸手把了下脈。
“病人是中毒,中毒點在哪兒?”吳禦醫放開秦龍的脈問道。.
“在背上!”秦忠把秦龍翻過身,傷口出現在吳禦醫麵前。
“哎!完了,你家少爺是中了白煞之母,老朽實在無能為力啊!”吳禦醫歎了一口氣說道。
“你也知道白煞之毒?”秦忠驚問道。看來這白煞之毒的確臭名昭著,無人不知。
“白煞此人狠毒之極,所使一對五毒瘟璜人麵錘,錘內有藥囊,手柄有一按鈕,待對方露出處傷,一按按鈕,毒液噴射而出,毒汁噴到傷口,旋即隨血液流遍全身,七天之內必全身腐爛而死。你家少爺能活到現在,已是罕見,可見有高人相助啊!”吳禦醫果然對白煞了如指掌。
“還請吳禦醫給我家少爺診治!”秦忠“噗通”一聲,雙膝跪倒。
“我沒猜錯的話,你家少爺定是蘇州知府秦海林之子秦龍!”
秦忠大吃一驚,吳禦醫怎知道秦龍!
“兄台莫慌,秦知府為官一任,造福一方,能力超群,隻可惜不懂得官場的險惡,枉送了一家人性命。秦知府之事,我已盡知。蒼天無眼,好人無路啊!”說著,吳禦醫竟然哽咽起來。
“吳禦醫不要悲傷,事已至此,還請吳禦醫給我家少爺診治啊!”秦忠再次給吳禦醫叩頭。
“兄台請起,我不是不治,而是老朽無能啊,我在宮裏見過很多種毒,也破解過不少毒藥,但白煞之毒,我確實無能為力啊!”吳禦醫說著,攙起了秦忠。
“兄台啊,都怪本人醫學粗淺,無法解少爺之毒,少爺所剩日子已不多了,還是另請高名吧!我確實診治不了啊!”吳禦醫一臉誠懇並無虛意。
秦忠絕望了,在宮裏的醫生都無法解少爺之毒,看來少爺真的不行了。
秦忠踉踉蹌蹌地下山,上山,他不知道要去哪裏,也不知道哪裏該停下來。就這樣漫無目的地走著,忽然有一天,秦忠發覺自己迷了路,不知道自己現在身居何處。
一條窄窄的山道曲曲折折,蜿蜒盤行,時而越過山頂,時而走出山穀。
秦忠背著秦龍蹣跚地走著,心裏盡是失望。
突然,秦忠腳下一滑,失身墜入山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