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居心叵測
“也不是沒辦法,雖然我不能解少爺的毒,但我有一方藥,可以阻止毒液擴散,延長毒發時間。”
“真的?”秦忠喜出望外。
“嗯,前年有一俠士中了白煞的毒錘,也找到了我,我花了好長時間研究此毒,雖然最終沒能把他治好,但是我也研製出了一方藥,能夠抵製毒液擴散,不過——”話說到這,了塵突然停住了。
“不過什麽?”秦忠急促地問。
“不過,此藥功效也不大,僅能再拖上十天。”了塵有些愧疚地說。
“拖上一天是一天,還請大師趕緊用藥!”秦忠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施主請稍等,我這就配藥!”說著,了塵提起竹筐,邁出了前殿。
約有兩個時辰,一股刺鼻的怪味飄進了前殿。
“藥好了!”了塵大師端著大半碗黑紅的藥湯走進殿裏。
“這味咋這麽衝?能行嗎?”秦忠接過藥碗,聞了聞,一臉疑問。
“味是衝了些,其中的幾味藥草都是有毒,隻有以毒攻毒,才能抵製毒素啊!”了塵無可奈何地歎了口氣。
秦龍依然雙目緊閉,如果不是有心跳,跟死人差不多。
秦忠盛了一勺藥,放在少爺的嘴邊,秦龍沒有一點反應。秦忠正沒辦法,了塵蹲下身子,雙手撐開秦龍緊閉的嘴,藥一點一點地往嘴裏灌。
眼見藥碗見底了,了塵鬆了手,站了起來,雙手合十道:“施主,偏殿已收拾好了,請把公子移到偏殿。”
了塵引著,穿過中殿,從大雄寶殿門前向右拐,走過一個長廊,就到了右偏殿。
偏殿裏燭火昏黃,正中一尊菩薩,北麵有一小門,進門就是一間宿舍,床鋪已經收拾好了。
了塵給秦龍蓋好被子,雙手合十道:“天色已晚,請施主盡早歇息,明日還要煎藥。”
“謝過大師!”秦忠也雙手合十,朝了塵深鞠一躬。
了塵走了,可秦忠卻無法入睡,看著昏沉沉睡著的秦龍,心如刀絞。“老爺啊,我愧對您好啊,您把一個活蹦亂跳的少爺交給我,而我卻沒有照顧好他,而今他身中劇毒,卻無法醫治,我是秦家的罪人啊!”想到此,秦忠老淚縱橫,泣不成聲。
了塵並不能解除少爺的劇毒,解藥隻有白煞身上有,看來隻能舍得一身剮,下山去找白煞偷解藥了。
想到這,秦忠站起身來,出房間,跪在菩薩前,雙後合十,深深叩了四個響頭。“大慈大悲的菩薩,保佑少爺平安無事!”
叩完頭,回到屋裏,給了塵留下了一封信,提刀出了偏殿。
夜間的山道更是難走,雖然是下山,但仍然很艱難,周圍還伴隨著狼的嚎叫。
天剛蒙蒙亮,秦忠就回到了老婆婆家,院門緊閉,一隻豔麗的公雞站在牆頭,伸長脖子,“喔—
—喔,喔”
進了院門,秦忠輕扣房門,屋內並無半點聲息。老婆婆睡著了?等了一會兒,村裏已經熱鬧起來,炊煙從錯落的枝枝丫丫中嫋嫋升起。
“咚咚”秦忠再扣門環,屋內仍無動靜,秦忠心裏一動,一推門,門沒上拴,吱呀一聲開了,屋內空空如也,老婆婆根本不在屋內,看樣子,已經離開好幾天了。
秦忠歎了口氣,關上房門,向蘇州城奔去。
上有天堂,下有蘇杭。蘇州是江南繁華之地,更是魚米之鄉,朝廷有三分之一的賦稅就來自蘇杭。自然,能來蘇杭任職的官員也並等閑之輩,多是京城王爺們的嫡係。秦海林則是例外,他為官清廉,剛正不阿,從不屈身於哪一位王爺,能來蘇州任職純屬意外。
前任蘇州知府錢正剛是武陵王的門下,到任之後,費盡心思,搜刮民財,大批大批的銀兩送進了武陵王府。
武陵王是當今皇上的五皇子,身材魁梧,相貌俊逸,能文能武,是皇上最喜歡的兒子,卻不是最孝順的兒子。武陵王從小立誌要君臨天下,誓做一代君王,能夠名垂青史。可是上麵還有四個哥哥,自古立長不立幼,武陵王要想即位那是比登天還難。
順我者昌,逆我者亡。武陵王自封王位以來,以重金攬天下英雄,委派心腹在深山老林,鍛造兵器,聚草屯糧,要在合適的時候向皇王發起衝擊。
錢正剛出生在杭州富陽,本名劉家勳,家裏糧田萬傾,家奴上萬。這麽好的家庭,本該家教良好,可是劉家勳從小頑劣,五毒俱全,成年之後,家裏的丫鬟被她糟蹋了一遍,而且嗜賭成性。隻要他不在家裏,兩個地方能找到他,一個是賭館,一個是妓院。
再大的家業也經不起劉家勳一擲千金,揮霍無度。很快,坐吃山空,父母也雙雙氣絕身亡。這一日,劉家勳在賭館裏賭紅了眼,不但把劉家大院輸了,還把自己的媳婦也輸了。對方見劉家勳已身無一物,便不和他賭。可是,劉家勳真是急眼了,不賭也得賭!他從腰裏抽出一把明晃晃的殺豬刀,哢嚓一聲把賭桌削去了一半。惡狠狠地說:“不跟我賭,都別想活!”
經常出入賭館的人哪一個是省油的燈!對方見劉家勳耍楞,一努嘴,七八個膀大腰圓的壯漢手持鋼刀把劉家勳圍了個結結實實。
劉家勳一看沒嚇住對方,反而讓對方包圍了,頓時炎冒三丈,反正今天我也活不了了,拚了!一聲嚎叫操刀一頓亂砍。
賭館頓時炸開了鍋,人們也不敢看熱鬧了,紛紛從屋裏衝了出來,站在門外觀望。常言說,愣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七八個壯漢見劉家勳不要命了,旋即隨人群衝出賭館,四散而去。與劉家勳玩的這人慌了,手無寸鐵,又沒了幫手,就想跑,剛轉身,劉家勳的刀就到了,“噗呲”一聲,刀從後背穿心而過,那人還沒來得及喊叫,“噗通”一聲
,栽倒在地,當場斃命。
劉家勳見人死了,立刻激靈靈打了個冷顫,出人命了!欠債還錢,殺人償命。這如何是好?劉家勳一時慌了手腳。
此時,不知是誰報了案,十幾名捕快呼啦啦一下子把劉家勳圍了起來。
劉家勳哪是捕快的對手,束手就擒。
案子清清楚楚,鐵證如山,富陽知府一紙布告貼了出來,秋後問斬。
劉家勳命不該絕,在富陽大牢裏沒到一年,遇到山匪劫獄,他趁機逃了出來,和山匪一道占山為王。
劉家勳雖然頑劣,但出身名門,也有些墨水,頭腦也靈活,沒幾年就坐上了第一把交椅,當上了真正的山大王。
事真湊巧,武陵王為鍛造兵器,看中了他的山寨,派人一說,劉家勳大喜,此是天賜良機,於是率眾投靠了武陵王。
劉家勳投降以後,武陵王怕劉家勳在山裏滋事,將他更名為錢正剛,安排他到山西平遙任知縣。從此劉家勳搖身一變,成了錢正剛。賭徒的眼是真活,唯武陵王馬首是瞻。
經過幾年曆練,武陵王便把錢正剛安排在了蘇州任知府。也怪錢正剛惡習難改,來到蘇州之後,他不問正事,就幹兩件事,一件是逛窯子,一件是搜刮民財。一年下來,弄得民怨沸騰。
皇上微服私訪,下榻蘇州,錢正剛雖得到了皇上微服私訪的消息,但他不知道皇上已經到了蘇州。
第二天一早,錢正剛從春香樓裏出來,打了個嗬欠,坐轎回府。還沒到府門,有一女子攔轎喊冤。錢正剛一掀轎簾,見攔轎女子天生麗質,楚楚動人,心中起了歹心,接了狀紙,命人把女子帶到府裏。
錢正剛並不升堂,讓衙役把女子帶到書房,門一關,就笑嘻嘻地貼了上去,雙手直抓向女子雙乳,女子見勢不好,奪門而出,衙役還沒反應過來,女子就衝出府門,一頭撞在了一個人身上。
此人不是旁人,正是微服私訪的當今皇上。
錢正剛栽了。
蘇州知府空缺,太子知道了,自是歡喜,因為他太不喜歡五弟了,他知道五弟居心叵測,便極力推薦剛剛放任到祥符縣任知縣的新科狀元許士真。許士真是當朝宰相許國安的小兒子,許相國可是太子的人。武陵王也不想失去這個富庶之地,也推薦了一人。
兩人爭執不下,交鋒不斷。史部哪邊不都敢得罪,向皇上舉薦了運城知縣秦海林。秦海林是當今皇上繼位之後的第一個狀元,皇上對他還是有印象的,並且聽說他官聲不錯,為人正直,便任命秦海林走馬上任蘇州知府。
蘇州的夜晚依然繁華,燈紅酒綠。
秦忠走在蘇州街頭,觸景生情,每一處都有老爺的身影。
“請老爺放心,我一定盜出解藥,讓少爺給你報仇雪恨!”秦忠咬咬牙,一跺腳,向蘇州府衙走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