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張老爺子與歐老爺子的羈絆
歐星辰側身去看的時候，就看到一張稍微有點兒臉熟的臉頰，好像見過，但是印象也沒深刻到一眼就記起來，直到看到這個人身上的衣服帶了些唐裝的味道，這才猛然想起：“是你？！”
張雲成點點頭：“是我，我有事情要問你，你現在有時間嗎？”
正是飯點，歐星辰不客氣的開口：“請我吃飯我就有時間。”
張雲成今年也才二十歲而已，看到歐星辰竟然這麽沒羞沒臊的樣子，不禁瞪大眼：“怎麽看都是你比我年紀大一些吧？為什麽是我請你？”
歐星辰聳肩，一點兒不好意思的表情都沒有：“因為我沒錢請你啊。”
張雲成語竭，不禁再次打量了一會兒歐星辰，穿的挺好的啊，幹淨整潔的，而且他手裏的東西，一盒就得好幾百了，他手裏提了三盒，這都一千多了啊，最主要的是他買幅畫都能一下出來二百萬，這還能說沒錢：“歐家已經沒落到如此地步了嗎？！”
歐星辰臉上的厚臉皮模式自動弱化，“你知道我姓歐之後特意來找我，這麽說來，你果然跟張老有點兒關係。”
張雲成點點頭，示意歐星辰跟自己走，兩個人一邊走，張雲成一邊開口：“張如是我爺爺。”
“上次問你，你為什麽不承認？”歐星辰好奇的問道。
張雲成撇嘴，不太情願的開口：“因為我討厭張如的孫子這個稱呼，所以不想讓人知道。”
“張老的孫子有什麽不好嗎？”
“當前輩的功績太大的時候，作為晚輩壓力實在是太大了。而且，我在繪畫上麵的天分也不及爺爺。”張雲成說完，看向歐星辰：“你跟歐鳴辰歐老爺子是什麽關係？”
“就跟你和張老的關係一樣，爺孫倆。”歐星辰回答。
張雲成走在他的身邊，一臉好奇的看著歐星辰：“我聽我爺爺說，歐家經過這麽多年的發展，應該算是大戶人家了，可是，你為什麽……連吃飯都想黑我一頓？難道，歐家出現了什麽變故？”
歐星辰一聽張雲成把自己的狼狽和歐家的發展聯係在一起，趕忙撇清道：“歐家發展的很好，是我自己發展受挫。對了，你怎麽知道我會去那個車站？？”
張雲成想想自己守株待兔的做法，不知道告訴歐星辰之後他會不會笑自己，自己已經在那裏連著等了好幾天碰運氣了，直到今天才遇到人的，張雲成隨口扯謊道：“那個是碰巧。沒想到會遇到你。”
兩個人進了附近的一個小餐館，裏麵是各色的炒菜或者其他速食都有，麵對麵坐下，歐星辰也不嫌棄這個地方太過低檔寒酸，兩個人點了三個菜兩碗米飯之後，歐星辰開始直奔主題：“你想跟我說什麽？”
“我再次做一下自我介紹，我叫張雲成，是張如的孫子。我兩個月前回國的，你見到的那個賣畫的男人，那是我遠方親戚，我現在就住在他家。”張雲成一本正經的回答：“我這次回來，是為了完成我爺爺的心願。”
“張老爺子的心願？”歐星辰拿著紙巾反複的擦著筷子筒裏麵的兩根筷子：“跟我爺爺有關？”
“嗯。”張雲成點頭：“爺爺跟我說過，我們一家之所以能有今天，是因為歐爺爺的幫忙，當初爺爺出去學畫，也都是歐爺爺資助的，他一直都想回國的，隻是……隻是我爺爺出現了一些狀況，所以一個人回不來。”
歐星辰手裏的筷子放下，很認真的聽著打聽著：“爺爺跟我說過，張老出去的時候跟他有過約定，一定會回來的，但是那一別就變成了最後一次見麵，到了後來，連消息都沒有了，直到張老的死訊被爆出來，我們才知道，張老離開人世的消息，究竟是什麽原因，張老沒能回來？”
看看歐星辰那妖孽一般的容顏，再看看他那不低的個子，勻稱的身板，張雲成苦笑一聲開口：“不知道歐爺爺有沒有告訴你，我爺爺的身高？”
歐星辰一愣，搖了搖頭，“關身高什麽事情？”不過，張雲成的個子，一米七三七四的樣子，不能算是高吧，還可以。
“我爺爺身高隻有一米六九。”張雲成回答：“外國人的身高一直占據上風，這個你應該知道，所以爺爺出國之後也一直是他們口中的侏儒，爺爺對畫畫很有熱情，而且他真的很有天分，隻是，在外國人的世界裏想要掙得一席之地實在是太難了。我的爸爸曾經問過爺爺，為什麽不回國發展，爺爺說，除了他自己的夢想之外，他身上還有另一個人對他的期許。所以不能退縮，不能狼狽回國尋求庇佑。爺爺想要在外麵闖出一席之地風風光光的回來，他想要證明，歐爺爺送他出國深造是正確的選擇，那既是歐爺爺的期待，也是爺爺的夢，所以回國的事情隻能一拖再拖。”
歐星辰沉默的聽著，因為歐星辰真的對這個被爺爺牽掛了幾十年的人，很好奇。
“可是，沒想到，爺爺在外麵學習之後，把自己學到的東西融匯到畫裏，中西結合之後，創出自己的風格，也沒得到多少人的認可，爺爺辦過畫展，收效甚微，一度，爺爺懷疑過，是不是真的就沒有出頭之日了。所以那段時間爺爺意誌消沉，覺得無顏再跟歐爺爺聯係了，也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爺爺和歐爺爺之間的聯係就那麽斷了。意誌消沉之後，爺爺就整體悶在家裏畫畫，什麽人都不見了。這樣的創作一直持續了五年時間，五年裏爺爺畫了幾百幅畫。十一年前，爺爺去世的前一年，因為想念歐爺爺，所以畫了那幅山林秋風圖。然後在那幅畫後麵，爺爺還畫了一幅畫，他讓我把那幅畫帶了回來，想讓我帶給歐爺爺。”
之後的事情，張雲成不說，歐星辰也能了解一些了，張老爺子活著的時候一直默默無聞，直到張老爺子去世之後，他的畫才得到了認可，然後價位迅速上漲，變成畫作界裏的巨匠。但是，就算再有名氣，他自己也看不到了。有多人懷才不遇，隻能含恨而終，一輩子遇不到一個伯樂，隻有死後才被發現自己的才華。
歐星辰默默的聽完，心裏不禁有些感傷，有才華有機遇，所謂的天時地利人和，缺一不可，這才能早就一個人的成功，而張爺爺一輩子都在等著能有所成就之後回來見老朋友，可是，這一天他終究一直沒有等到。
現在他的畫少到幾十萬，多到幾百萬，都是很正常的，可是，這一切還是來的太晚了。
不知道爺爺如果知道，張爺爺跟他斷了聯係隻是覺得無顏跟他聯係，心裏該有多傷心，年輕時的情誼尚在，一直被他們深深的刻在了心裏，可是，期許太大，反倒成了這對老朋友再難相見的阻礙。
“所以，你這次回來，是想把畫送給我爺爺嗎？”歐星辰看著對麵的張雲成開口問道。
“送畫隻是次要目的。”張雲成看著歐星辰，雖然有些無奈，但卻很認真的開口：“爺爺生前一直想要回國，想要回來見見他的老朋友，給他力所能及的幫助，但是他一直到死都沒能完成這個心願。爺爺死的時候，我隻有十歲，但是我已經答應了爺爺，完成大學學業之後就會回國，找到歐家的少爺，看看有沒有能幫得到忙的地方。”
“額，”歐星辰不確定的看著麵前的張雲成，二十歲的張雲成，大學已經畢業？
在歐星辰遲疑的時候，飯菜已經上桌，歐星辰沒急著拿起筷子，隻是有些不確定的指了指自己：“我雖然是歐家的少爺沒錯，可是，我現在是在外麵獨自打拚，你確定要幫的是我？”
張雲成也有些無奈的看著歐星辰，自己也不想啊，回來之後自己也一直在擔憂，萬一自己遇到一個紈絝子弟，自己要怎麽和那個人相處？雖然答應了老爺子，但是張雲成也是做好了實在不行就毀約的準備的，可是，上次見過歐星辰之後，張雲成對歐星辰的印象還不錯，雖然有點兒小自戀吧，但是有條理有智慧，身上沒有那種紈絝子弟的態度，看起來應該能合得來的：“先試試，實在不行，我就會拍拍屁股走人的。”
“我也不喜歡強人所難。”歐星辰也不隱瞞自己的想法，“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雖然你答應了張老爺子，但是真的沒必要強求。啊，對了，如果你想見我爺爺，我可以幫你安排一下。”
雖然歐星辰說的是很誠懇，但是張雲成怎麽聽都覺得歐星辰好像是在嫌棄自己，而對於歐星辰的嫌棄，張雲成覺得應該是對自己年齡上的一個歧視：“你都沒問我是幹什麽的，怎麽知道是強求？”
正事已經說完了，歐星辰拿起筷子開始吃東西：“那你是幹什麽的？”現在，自己一窮二白，確實不太好給他什麽答複。
“我看你對計算機好像挺精通的，是學計算機的嗎？”張雲成趕忙把臉湊上去，帶了些興奮意味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