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常無往
張澤宇問道：“你們是仙劍門，那一定是修道之人了？”
陸大有聽後，笑了笑，道：“這裏雖然是仙劍門，但卻不是修道的門派，這隻是這個地方的名字，不是什麽教派，我們既不會修道，也不會用劍。”
聽陸大有這麽說，張澤宇怎麽也想不明白，仙劍門聽著明明是個修仙尋道的名字，怎麽卻什麽都不會？
陸大有隨後說道：“我們隻是暫住在仙劍門的地方。”
後麵和陸大有的交談中，張澤宇漸漸明白了過來。
原來在這裏沒有什麽掌門人，隻有一個師父，姓常，名無往。
十多年前陸大有的師父常無往在路邊救起快要餓死的陸大有，見陸大有很是可憐，便把他帶在了身邊。
從此陸大有便一直跟隨著師父到處各地漫無目的的遊蕩。
後麵的幾年，所救助的孤兒孩子已有了六七個。
陸大有的師父覺得這麽多孩子一直居無定所也不是辦法，於是帶著這些孩子便來到了這裏，算是定居了下來。
因為這裏以前是仙劍門的道場，所以附近的村民也沒有改口，既然他們住在這裏，也一直叫他們仙劍門了。
人多了總得要個稱呼輩份，這些孩子所以就依年齡排序，都以師兄弟相稱，也都跟著陸大有叫常無往為師父。
那名叫小羊的孩子，也是陸大有的師父兩年前在路邊撿回來的。當時小羊正發著高燒昏迷在路邊，再不救治可能會死掉。
在三天無微不至的照顧下，終於把小羊救活了過來，可是等小羊醒過來時，以前的事什麽都不記得了，問他姓什麽叫什麽他也不知道。
後來小羊到山下的村子裏看到別人家在山坡上放羊，就一直跟在那群羊後麵，於是人們也就都叫他小羊了。
現在這裏加上小羊總共有八個師兄弟，平日裏幾個師兄弟都看著在山下附近的村子裏做些修屋打柴的雜活過活。
而陸大有的師父會些醫術，也時常下山去替村裏的人們看診治病掙回點錢來。
由於附近的幾個村子裏的百姓都不富裕，所以所得的診金也是緊夠平日的買一些米麵回來。對於那些需要治病又沒錢的人家，有時兩個雞蛋就算是當做了診金。
陸大有的師父不僅會看病，也懂一些算命卜卦。偶爾也會到附近的晉州城中替人算命，有時遇到有錢的人家算命，還能多得一些銀兩，買些牛羊肉帶回來給大家吃。
今日上午陸大有的師父便帶著二師弟到下山去替山下村裏的李嬸家的小兒子瞧病去了，差不多要到晚飯前才能回來。
張澤宇聽陸大有說了這麽多，也都明白的差不多了。
心想，這些人都是孤兒，且過的都是苦日子，但在他們身上確聽不到半分怨言。
相比之下，自己雖然也成了孤兒，但張家留下的那些家產，自己是幾輩子也用不完的。
這些人對自己又有救命之恩，以後有機會回到石門城中，一定送些銀兩讓他們的生活過的好一點。
張澤宇也把自己的一些事情也說給了陸大有聽。
陸大有聽完張澤宇的經曆，用手拍了拍張澤宇的肩膀說道：“想不到你身上竟發生了這麽多事，隻要自己還能活著就是幸事。你看我們雖說我們日子過的雖然清苦，但是我們還是每天過的也很開心”
說完陸大有對張澤宇笑了笑，又道：“師父常說人活在世上是要向前看的，過去的就讓他過去便是了，對了，師父說你在河中漂流的時間太長，喝了不少的河水，胸肺中還有積水，如果不好好調理的話，以後怕是你的胸肺會有什麽病症。你先好好休息，到吃晚飯時我會讓小羊過來叫你。”
陸大有又囑咐了幾句張澤宇多多修養的話，便起身走了出去。
張澤宇躺下床上想著剛才陸大有的話，“活著就是幸事”，“人活在世上早向前看”。
太陽快要落山的時候，陸大有的師父常無往和二師弟從山下回來。
這二師弟手中拎了一隻母雞來到屋內，看到張澤宇，笑了笑，算是打了個招呼，說道：“師父說你今天就能醒過來，所以在山下買了一隻母雞回來，給你燉個雞湯補補身子。師父去準備明天看病用的藥材了，一會晚飯的時候就能見到。也是多虧了你，今晚我們能吃頓好吃的，哈哈。”
接著又道：“我姓張，叫全生，小兄弟你叫什麽？”
張澤宇聽他們過的是捉襟見肘的日子還要給自己買隻母雞來補身子，心中萬分感激，說道：“多謝！多謝張大哥！我叫張澤宇。”
張全生打趣笑著說道：“咱們兩個都姓張，沒準幾百年前真是一家人呢。哈哈。”
張澤宇打量了一下張全生，隻見個頭比常人稍矮一點，身板也顯瘦弱，走路時左腳顯的有些跛腳。
張全生見張澤宇看了一下自己的腳，當自己看張澤宇時，張澤宇眼睛又看向了別處。
張全生笑了笑，滿不在乎的說道：“我小時候生過病，這隻跛腳就是留下的病根。由於我一隻腳是跛的，力氣也沒有師兄弟們的大，沒法跟他們一起幹活，所以隻能跟著師父學些醫術。”
張澤宇聽張全生這樣說，顯的有些不好意思，說道：“對不起，張大哥，我剛才不是有意盯著你的腳看的。”
張全生笑道：“沒關係的，我隻想跟著師父學好醫術，好以後了能養活自己，不拖累能師父和師兄弟們。”
兩人又閑聊了幾句，張全生便出去準備著殺雞燉湯去了。
過了半個多時辰，小羊來到屋內來叫張澤宇準備吃飯。張澤宇跟著小羊來到後堂的一個屋內，也就是所謂的飯堂。
這飯堂中間放著一張長桌，兩側擺放著各式各樣的坐凳，有長凳，有沒有靠背的椅子，還有個木墩。
飯桌的中間放著一盞豆大亮光的油燈，桌上都擺好了碗筷。
有兩個銅盆擺在桌上，一個銅盆中裝滿了燉好的雞湯和雞肉，另一個裝滿了米飯。
這時其他的人也都走來進來，按著年齡輩分依次坐在長桌的兩側。
陸大有坐在長桌左麵第一個的位置，小羊做在左後的位置，前麵主坐位置的右手邊留下一個空位。
陸大有對張澤宇指著前麵的空位說道：“你是客人，請坐。”
張澤宇看了看眾人，說道：“我怎麽能坐前麵，還是讓別人坐這裏吧，我坐後麵就可以了。”
這時坐在空位旁邊的一個人對張澤宇說道：“你就別客氣了，你就坐在我旁邊，好好嚐嚐我五師弟的手藝。”
說完湊到盛滿雞湯的銅盆前，用力聞了一口，說道：“還真別說，我五師弟的手藝真是越來越好了！”
坐在最後麵的小羊也站了起來，把鼻子湊到銅盆前聞了聞，伸出右手一根手
指在銅盆中蘸了點雞湯，放在嘴中，吧嗒了兩下嘴，學著剛才說話的那人的語氣說道：“五師兄做的越來越好吃了。”
眾人見小羊學的有模有樣，紛紛笑了起來。
陸大有對張澤宇說道：“你先坐在我對麵，我給你介紹一下我的這些師弟們。”
其他的七人也都說著讓張澤宇先坐下，不用客氣。
張澤宇見這些人都對自己如此友好，向眾人連說了幾聲“謝謝”這才坐了下來。
陸大有站起身來一個個的向張澤宇介紹屋內的眾人，每介紹一個，張澤宇都對其點頭道“你好”，算是打了招呼。
這所謂的“仙劍門”中除了陸大有的師父外，總共有八個師兄弟。
依次是大師兄陸大有，二師兄張全生，三師兄薑書寶，四師兄卜嚴，五師兄唐亦明，六師兄成慶，小師弟小羊。
剛才那誇獎五師弟坐飯好吃坐在張澤宇身邊，正是三師兄薑書寶。
陸大有都依次介紹完後，說道：“師父馬上到，等師父到了我再給你介紹。”
說話中從屋外走進來了一人，眾人見到此人，都站了起來，叫道：“師父！”
張澤宇也緊忙站來對著來人彎腰鞠了個躬，說道：“你好，師父。”一緊張竟不覺的跟著眾人喊了聲“師父”。眾人聽了都哈哈大笑。
常無往對著張澤宇點頭道：“請坐。”轉頭對著其他人道：“你們也坐吧。”除了陸大有人這才都坐了下來。
站著的陸大有先給師父盛了一碗米飯，接著又給張澤宇也盛了滿滿一碗，後麵才給其他人盛飯。
張澤宇這才細細打量了一番旁邊常“師父”，隻見這人足足比陸大有高了半頭，身材魁梧，手大腳大。
一雙眼睛炯炯有神，額間的皺紋有四五條，頭發和垂到胸口的胡須都白了一半，看樣子大約五十來歲，身上的衣服雖然打了幾個補丁，倒也是幹淨。
常無往也打量了張澤宇幾眼，笑著對其說道：“剛才你叫我‘師傅’還是‘師父’？”
眾師兄弟聽師父這麽說，想起剛才的張澤宇，忍不住又都笑了出來。
張澤宇有一些尷尬，咽了口嘴裏的米飯，說：“是‘師傅’是‘師傅’，是常師傅。”
常無往笑道：“那你以後就叫我‘常師傅’便好。”
坐在最後小羊開口問到：“師父，他要是以後真叫你師父，我是不是就有師弟了？”
眾人和張澤宇聽小羊說的話，又都笑了起來。
飯桌上你一言我一語，滿是歡聲笑語，張澤宇看些人如此快活，心裏也很是高興，心想：“他們雖然不是一家人，但卻是和親兄弟無異。”
飯後，陸大有把張澤宇帶回房間休息，對其說道：“這裏雖然破舊，但是地方倒是挺大，房間挺多，你今晚就還住在你白天休息的房間便是。”
陸大有留下油燈在張澤宇房內，替張澤宇關好門窗便自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張澤宇躺在床上，看著桌上的油燈，心中想，他們才是像一家人一樣。
這石頭雖說和自己關係要好，但始終對自己像以前的少爺一般，總是覺得還隔著一層關係一樣。姨母對自己也很好，可是姨父和表哥對自己卻是另有想法。
張澤宇回想著自父母過世後發生的這些事，想著想著不知不覺的睡著了，直到第二天小羊來房中叫他吃飯才醒過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