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八章 疼
下人來提醒,午膳已經備好了。
羅金雲哈哈一笑,說道,“你們舟車勞頓,相比肚子已經餓了,不如先吃飯,吃完飯再休息一番,其他的事明日再談。”
吃飯的時候,飯桌上隻有三人。
錢富有笑著問,“羅小姐呢?怎麽沒來一起吃飯?”
羅金雲無奈地說道,“前陣子臉上起了紅疹,不方便見客,她自己在閨房裏吃飯,好幾天不肯出來了。”
錢富有關心道,“嚴不嚴重?”
羅金雲笑了笑,“剛開始看起來還蠻嚇人,養了幾日好了許多,大夫開的藥一直在吃,再過幾日應該就可以好全了。”
錢富有掏出一個瓷瓶,“這是擦臉的藥膏,對去疤很有效果。我手腕上之前有一處燙傷,擦了這藥半個月疤痕就消失了。這藥效果好,我就一直帶在身上。紅疹就算好了也容易留疤,這藥就給羅小姐用吧,用完之後保證臉上光潔如初。”
羅金雲臉皮微抽,推辭道,“這怎麽好意思呢。”
錢富有直接將藥膏放到羅金雲麵前,“小小心意,不必客氣。”
羅金雲隻好收下,心底卻把錢富有八輩祖宗都罵了一遍。
他女兒的臉上根本沒起紅疹,也不會留疤,錢富有給的這藥膏,不管女兒用沒用,臉上沒有留疤都得感謝錢富有。
平白無故欠了錢富有一個人情!
……
張府門前車馬不絕,從上麵下來的要麽是才子,要麽是在鎮上有些地位或是家財的夫人、小姐。
沈秋和陸煙兒也是坐馬車來的。
與別人華麗的馬車相比,他們的馬車就顯得格外樸實無華。
沈府離張府其實不遠,走路大概半炷香的時間就能到。
但他們準備的東西有些多,都是用精致帶鎖的木箱裝起來的,走著帶過來不方便,便都放到了馬車上。
沈秋當初選馬車的時候,就是選的寬敞的,勉強放得下這麽多東西。
馬車停到張府門口後,謝小孟立馬從車轅上跳下來,扶著老爺後,正要繼續扶夫人下來,手剛伸過去就被拍開了。
謝小孟撓了撓後腦勺,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
老爺和夫人隻帶了他這麽一個下人,府裏也沒有丫鬟可以帶的出來,別的主人家下馬車的時候都有人攙扶的,自己若是不機靈點去扶,豈不是比之別人少了排麵?
可看著老爺親自把夫人扶下來,他才恍然大悟,老爺親自扶,可比自己這個下人扶有排麵多了!
陸煙兒一隻手搭在丈夫的手上,另一隻手將拎著層層疊疊的下裙,緩緩從馬車上走下來,抬頭卻發現許多人都看著自己這裏。
她以為眾人看的是馬車,不甚在意地笑了笑。
沈秋不動神色地擋在媳婦麵前,阻隔了他人或是驚豔或是羨慕的視線。
他不知道的是,張夫人今日請來的,除了一些才子,大多數都是大戶人家的夫人和小姐,他自己也是眾人關注的對象。
謝小孟搬上搬下,將禮品箱子都綁在一起,用扁擔挑起來,跟著老爺和夫人一起進了張府。
他們進去後,議論聲才響起。
“我先前就知道沈老板長得好,卻沒想到長得這般俊俏!”
“沈夫人從馬車上下來那會兒,我還以為自己見到了仙子呢!”
“他們不僅郎才女貌,還恩愛非常,著實令人羨慕!”
“我以前不知道,原來墨綠色的衣裳穿出來這麽好看!”
“沈夫人的皮膚也太好了,臉上一點瑕疵都沒有,白的都能發光了,不知道用的是什麽保養。”
到底都是體麵人,議論了幾句,便停住了口,帶著自家的下人一起進去。
張府的下人記下每個人送的禮,每家送的禮放置在一處,用早就準備好的木牌掛好,方便夫人之後來核對。
陸煙兒和沈秋跟著張府的下人,來到已經坐了不少客人的花園。
“沈老爺、沈夫人,你們先坐下稍等片刻,小的這就去通知老爺和夫人。”
陸煙兒點點頭,拉著丈夫一起坐下,隨手揀起一塊點心,嚐了嚐覺得味道不錯,便又揀起一塊點心喂給身旁的男人。
沈秋吃下媳婦喂的點心,問道,“餓了?”
陸煙兒心虛道,“我也沒想到收拾起來,會耽擱這麽長時間。”
禮品都是昨日便準備好的。
但她今日起來後先敷了麵膜,而後又要化妝,再然後還得挑選衣裳,自然耽擱了吃早飯的時間。
以至於空腹來到張府。
沈秋再次說道,“你不化妝也好看。”
今早媳婦一起來就開始敷麵膜、化妝,來早飯都不吃。
他看不下去,勸了好幾次。
每次他勸說的理由都是那句話。
陸煙兒湊過去,問道,“那你覺得現在的我好不好看?”
沈秋誠實道,“好看。”
陸煙兒又問,“你覺得沒化妝之前的我好看,還是化了妝之後的我好看?”
沈秋認真道,“都好看。”
陸煙兒執著道,“必須選一個,你覺得哪個更好看?”
沈秋老實地說道,“我覺得差不多,臉還是那張臉。”
陸煙兒險些沒被氣死,“你不會欣賞就算了,反正我也不是化給你看的。”
沈秋眉頭一皺,“你不化給我看,難不成還化給別人看?”
陸煙兒哼了一聲道,“我化給我自己看的!”
沈秋抬手在媳婦臉上擦了擦。
陸煙兒一把拍掉他作亂的手,“你幹什麽呢?”
差點把她的妝弄花了。
沈秋渾身散發著生人勿近的冷氣,“你化的太好看了,他們都在看你。”
陸煙兒唇角微勾,“你終於承認,我化完妝更好看了吧?”
沈秋再次抬手,認真地在媳婦嘴唇上抹了抹。
陸煙兒,“……”
沈秋非但沒有做錯事的自覺,反而說道,“你的嘴巴塗得太紅了,有點像血盆大口,擦掉就好多了,吃東西還方便,不會把唇脂吃進嘴裏。”
陸煙兒吸了一口氣,伸手就在男人腰間一擰。
沈秋嘶了一聲,“疼。”
陸煙兒嘴角一抽,“你裝得其實可以再像點,比如疼得眉頭跳一跳?”
她早就發現他皮糙肉厚,自己根本就擰不疼他。
一直以來,他都是裝的!
沈秋當真就動了動眉毛,“媳婦輕點。”
陸煙兒鬆開自己的手,重新掏出小鏡子和唇脂。
她正準備塗唇脂,卻發現手裏的東西被拿走了。
沈秋在媳婦生氣之前,拿出另一種顏色的唇脂,“那個顏色不好看,你塗這個肯定好看。”
陸煙兒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打開裝唇脂的陶瓷蓋,“粉紅色?”
沈秋指了指不遠處的桃樹,“桃花也是粉紅色,你塗這個顏色更襯景。”
他不記得自己在哪裏聽到過,死亡芭比粉會讓人變醜。
這是他特意給媳婦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