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演戲
陸煙兒指著門前桌子上擺放的五種準備用來試喝的奶茶，說道，“我們開的是飲食樓，賣的是奶茶和快餐，不過今日來不及準備，便先隻賣奶茶，從明日開始，便奶茶與快餐一起售賣。”
大娘一臉沒聽懂的樣子，說道，“奶茶是什麽？快餐是什麽？沒聽過！”
說完就想走，被陸煙兒拉住了。
“大娘別著急走，這幾壺茶是準備給客人試喝品嚐的，不妨一試？”
陸煙兒倒了一杯茉莉奶茶，遞到大娘手中。
這時又有好幾個駐足下來看熱鬧的，陸煙兒給他們一人倒了一杯。
“這就是奶茶？又有奶香味兒又有茶的清香，還冰冰涼涼的，好喝，太好喝了！”大娘喝完驚喜地讚歎道，又問，“多少錢一杯？”
陸煙兒說道，“原本是十文錢一杯，但今日剛開業，均是五文錢一杯。”
大娘震驚道，“這裏麵既有奶又有茶，竟然還有冰塊，普通的茶都是三文錢一壺，你們這麽珍貴的奶茶竟然才五文錢一杯，做生意就不怕虧了！？”
其他嚐了味道的人雖然覺得好喝，卻還是覺得這個奶茶五文錢有點貴，但聽了大娘這話，才想起來奶本就不易得，冰更是普通老百姓想都不敢想的東西，十文錢都已經很便宜了，更何況今天開業做活動隻收一半的錢，老板說不定還得虧。
陸煙兒笑著說道，“我們這是飲食樓，顧名思義又賣喝的又賣吃的，這奶茶賣這個價格我們的確掙不到什麽錢，今天更是虧了本隻賣五文錢，但若是靠奶茶拉來了客人在我們飲食樓吃飯，便也值了。我們小本生意，薄利多銷，薄利多銷！”
這會兒正是中午正熱的時候，來鎮上趕集的人又多，嘈雜之下讓人更覺悶熱，剛剛嚐到了冰冰涼涼的奶茶的人還想喝，隻是閑太貴舍不得買，聽到老板娘的解釋，立馬什麽猶豫都沒有了。
原來飲食樓的是靠吃的掙錢，這奶茶隻是用來吸引客人的，他們隻買老板用來吸引客人的奶茶，真的不吃虧，還賺到了！
這時，人群中傳來一道略有些蒼老的聲音，“老板，給我來一杯奶茶！”
眾人給這位老頭子讓路，讓他走到前麵來。
“客官要打包帶走，還是在店裏喝？店裏放了冰塊，客官可以一邊喝奶茶一邊涼快涼快。”陸煙兒說道。
老頭子高興道，“還可以坐在裏麵喝啊，那太好了，正巧我也走累了，老骨頭走不動咯！”
老爺子剛進去，安靜的人群就鬧騰起來了，好些人也要了奶茶，去飲食樓的大堂之中坐下，一時間飲食樓內熱鬧非凡，卻又涼爽非常，讓人心情愉快。
將人送進去後，陸煙兒繼續站在門口招呼路過的客人。
沈秋則用打開奶茶桶下麵的出水口，用木杯接好一杯又一杯的奶茶，加上冰塊，蓋上木蓋子，插上竹管，讓客人們來櫃台這邊取奶茶，收一個人的銀子給一杯奶茶，忙得團團轉。
不一會兒，一個約莫七八歲的男孩走進來幫忙收錢，沈秋才稍微輕鬆了些，但也仍舊忙得停不下腳，後背均被汗水打濕。
“老板，奶茶可以續杯嗎？”一個漢字舉著喝完的奶茶杯，大聲問道。
好在沈秋和陸婉兒早就想好了各種會發生的情況，對這些早有準備，沈秋大聲回複道，“今日續一次杯隻需要三文錢，過了今日，奶茶將恢複原價十文錢一杯，但是你們自己拿著本店的杯子來買奶茶以及續杯，均是一杯隻收八文錢。”
這些規定其實一早就寫在了紙張之上，貼在了櫃台之後的牆上，奈何識字的人隻是少數，需要口述解釋一番。
三文錢！？
一壺最差的普通茶水都要三文錢，更何況這麽好喝還加了冰的奶茶！？
沒有比這更劃算的買賣了！
一時間，原本沒準備續杯的人，均排著隊要續杯。
有些自己喝完續了杯帶走，而那不缺銀子的，買了好幾杯帶回去給家裏人喝。
桶中的奶茶添了三次，鍋中剩下的奶茶便一滴不剩了。
“各位客官，今日的奶茶已經賣完了，明日再來吧。”
排在後麵還沒續到杯或者剛進來還沒買到的人失望了，有人說道，“老板，你們生意這麽好，明天多準備一些奶茶吧，我們都沒買到。”
沈秋笑了笑，無奈地說道，“每日的羊奶都是有限的，便隻能做這麽奶茶，等以後將本錢掙回來了，或許會再買幾隻羊。”
有一個男人聽到這話，眼眸裏閃過一道精光，恰巧被走進來的陸煙兒看到。
她勾了勾唇，並沒有放在心上。
等飲食樓裏的人都走完了，陳氏和沈老漢才從後院走出來。
沈老漢高興地說，“第一天生意就這麽好，多虧三媳婦能想到那麽好的法子！”
陳氏有些後怕地說道，“以後別人認出我來，會不會覺得我們是騙子？”
陸煙兒拍了拍陳氏的肩膀，一臉勝券在握的樣子。
“娘，你就別擔心了，這幾天你們先不要來鎮上，過幾天他們就忘了。”
沒錯，今天第一個買奶茶和第一個續杯的人，就是陳氏和沈老漢了。
早在開業前幾天，陸煙兒就籌備好這一場戲，一家人一起配合起來，倒也沒出什麽岔子，效果很好。
沈老漢點了點頭，非常認同。
“這樣也好，老四這幾日就留在鎮上幫你們，但是你們三個人忙的過來嗎？”
陸煙兒說道，“爹娘你們放心，我們會提前將奶茶和飯菜準備好，忙得過來。”
陳氏和沈老漢回去之後，他們將飲食樓的正門關了，將今天收到的錢全部倒在桌子上，圍在一起數錢。
“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麽多銀子！”沈冬笑得牙不見眼地說道。
沈秋毫不猶疑地拆穿他，“你上次也是這麽說的。”
沈冬不好意思地撓了撓後腦勺，訕笑道，“我差點忘了。”
這次裏麵差不多都是銅板，隻有零星幾個碎銀子，所以堆在桌上，看起來很壯觀。
陸婉兒用兩根筷子，兩個兩個地往麵前劃拉，口中數著數。
“三嫂，你又數錯了，現在已經一千三百二十七文了！”
“……”
陸煙兒自認為臉皮已經很厚了，這會兒還是羞得麵紅耳赤，在小輩麵前丟臉丟大了。
沈秋麵無表情地看著沈冬，說道，“煙兒隻是太激動了。”
沈冬無語地點點頭，對他三哥說道，“三哥你來數吧！”
沈秋沉默了一會兒，拍了拍陸煙兒的手。
“交給我吧。”
“嗯！”
陸煙兒重重點頭，信任地將筷子交到沈秋手中，捧著下巴期待地看著他。
片刻之後，這項任務交到了年僅七歲的沈冬手上。
沈秋和陸煙兒一樣，在數學方麵沒什麽才能，中途輸錯好幾次。
沈冬從未學習過，數錢卻一次也沒錯。
陸煙兒佩服地看著他，“四弟，沒想到你在數學方麵這麽厲害！”
沈冬驕傲地抬起下巴，“數數有什麽難的，我看別人數幾次，自己就會了。”
陸煙兒點點頭，若有所思地看著他。
沈冬漸漸收起了驕傲的姿態，不好意思地問，“三嫂，怎麽了？”
陸煙兒認真地看著他，問道，“四弟，你想不想去書院念書？”
沈冬立馬回道，“不想！”
陸煙兒沒想到他回答得這麽果斷，不解地問，“為什麽？”
沈冬理所當然地說道，“念書要花很多銀子的，娘說銀子要攢著娶媳婦，不能這麽亂用。”
陸煙兒一拍額頭，差點被這孩子噎到，耐心解釋道，“念書不是亂花銀子，念書是為了識文斷字，懂得更多道理，看到更加遼闊的天地。”
沈冬搖了搖頭，說道，“我還是不想念書，我想幫三哥三嫂賣奶茶，想幫爹娘種地。”
陸煙兒一怔，她麵帶疑惑地看向沈秋。
沈秋說道，“他從小就很懂事，和別的孩子不一樣。”
陸煙兒回想了一下，好像是這樣，別的孩子七歲的時候，都喜歡和一群孩子瘋玩瘋鬧，而沈冬每日幫家裏幹活兒，很少自己出去玩耍。
忽然覺得自家四弟好了不起！
若是……
“三嫂，今天一共掙了三兩七百二十七文！”
沈冬的話將陸煙兒的思緒拉了回來，她高興地說道，“第一天就掙了這麽多，以後一定會越來越好的！”
她取出一百文交給沈冬，打趣道，“這是給你買零嘴的錢，當然，你也可以留著娶媳婦。”
沈冬高高興興地接過來，“謝謝三嫂！我要攢很多很多的銀子，娶三嫂這樣的媳婦！”
陸煙兒很喜歡被崇拜的感覺，也越來越喜歡這個弟弟了，她說道，“你不用自己攢銀子，給你的銀子隨便花，以後三嫂幫你找個又漂亮又溫柔的媳婦，你娶媳婦的銀子，三嫂幫你出！”
“三嫂真好！”
沈秋有些嫌棄地看著沈冬，說道，“我和你三嫂還有話說，你自己出去玩會兒再回來。”
沈冬第一次身揣巨款，且三嫂還說了，隨便他花，他心裏也迫不及待地去逛街了。
其實他想買的東西還是很多的，隻是以前舍不得而已。
沈冬出去後，陸煙兒問道，“你想跟我說什麽？”
沈秋說道，“沒什麽，隻是想讓四弟自己去玩。”
陸煙兒沒多想，認同道，“他還是個小孩子，是該多玩會兒，你這個做兄長的還蠻關心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