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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第八十五章

  見龍最新章節

  齋先生回來時說蕭中庭會將左天朗被軟禁的消息傳到左圓融一雙兒子的耳中。


  三日後,左圓融長子啟程,帶領修士前往萬通城,奉了他父親之命,與左韶德商討聯盟之事,此番他再無激烈反對,甚至思索一番後請命親自前往。


  左韶德跟過來的修士有四名,其中兩人隨隊伍一道回萬通城,另外兩人依舊跟著顧浮遊。


  左佩弦前來送他大哥。左翰靈望了一眼左韶德那兩名手下,佩住隔音的法器,帶著小弟到一旁說話。左佩弦道:“大哥,這事……你違背父親意思,他事後知曉,定會狠狠責罰於你。”


  左翰靈凜然道:“他責罰我,也好過將白鹿城陷於水火之中。”


  左佩弦:“父親與二叔聯盟,也不見得是壞事。父親跟二叔要比跟左嶽之更親。”


  左翰靈搖頭道:“你也糊塗。不說結盟奪宗主之位名不正言不順,宗族內鬥,兩敗俱傷,贏家也是輸家;就說最後算二叔與父親贏了,二叔可比左嶽之更狠,雷霆手段,一向不出則已,一出斃命。左嶽之容不下父親,頂多架空他手中權力,好歹不會害他性命。二叔若是成了宗主,南洲之中,除了父親再無敵手,他第一個開刀的便是父親。臥榻之旁豈容他人鼾睡?”


  “這……”


  “我已去信至三十三重天告知宗主左韶德生叛逆之心一事,拚著被父親打死的風險,我也不會讓父親行這糊塗之事。”待得三十三重天派了人來,他便假借聯盟之名進入萬通城城主府,再與左嶽之的人裏應外合,救出公子。


  屆時他們白鹿城不算謀逆,甚至有功;完全扼殺了他父親與他二叔聯盟的可能;家族內鬥,最得宜的總是外人,在一切未發生前救出公子,撲熄動亂的火苗,盡可能勸降左韶德,便是無法勸降,也能將南洲損失降到最小。一舉三得。


  左佩弦被左翰靈一番言語點透,心裏想明白過來,隨即滿臉擔憂之色:“大哥,此去凶險,你該多帶些人去。”


  “我已帶走城中兩成修士,再多些,父親該要起疑了。”


  “那你要多加小心。”


  左翰靈拍拍左佩弦額肩膀,囑咐道:“你在白鹿城中也不能鬆懈。那隻青鸞不是什麽好東西,蠱惑父親與二叔聯盟想必就是她的傑作。你也知道,父親最易受她這種人迷惑,我不在城中,你要多加留意,若是不能把控,你便去請左青鋒出關。”


  “小弟明白。”


  左翰靈調轉靈劍,帶著人離開。左佩弦在原地目送兄長遠去。彼時風來,白鹿城前的一片楓林颯颯,楓葉搖曳,如一片血海泛湧波浪。


  顧浮遊正躺在藤椅上,自己踩著腳踏,將那藤椅像搖籃一樣前後搖晃,手上舉著一張名單在看。


  名單由蕭中庭提供,陳列白鹿城中的一些奴隸主,除左圓融外,這些奴隸主手中握有的奴隸最多最優質。


  有十來人,正好給她練練手。


  她正看著,齋先生進來說:“已經走了。”


  顧浮遊腳一點地,藤椅停止搖動,起了身來,手將那名單一拋,紙張頓成粉末:“那便從今晚開始。”


  是夜,陰雲蔽日,一片濃黑,顧浮遊身形如風,悄無聲息的離開寢殿,城中有巡邏修士,她看得見他們,卻無人能看得見她。


  她一路飛行至一處露天浴池,赤腳落在屋頂邊緣,衣衫在夜風中飄動,她俯視著下方霧氣騰騰中的人。有內應便是如此方便,這些奴隸主的住處、習性、修為、身旁近侍,蕭中庭摸得一清二楚。現下動手,她在明,敵在暗,便是抹了那人脖子,他都未有機會反應。


  她想起當年玄妙門一日潰敗,全敗在了內應手中,不勝唏噓。隻可惜沒見著鍾靡初親手奪回玄妙門,堂堂正正的打敗季夕言,她倒挺想見見季夕言費盡心機,不惜背親叛友,得來的東西付諸東流時是怎樣一個模樣。


  她出神片刻,底下的人已從浴池出來,穿好衣裳。她收斂心神,召出飲恨,往下一摜,防禦陣法倏然破碎。有近侍看守在外,隻恍惚中聽得一聲銀鈴響,竟未察覺到陣法破碎。


  她從露天處踏下,翩然落於這奴隸主跟前,身側銀鈴懸空,鈴聲空靈。這奴隸主已然處於掩耳鈴的幻境中,如今的掩耳鈴認了主,且是它原本的主人,所能施展出的幻境已臻化境,以假亂真,虛虛實實,難以分辨,便是洞虛期修士一時不察,也容易中招,更何況眼前這人,不過金丹期修為。


  顧浮遊伸手,說道:“將奴隸契約給本座。”


  這奴隸主道:“城主,為何?”在他眼中,此時不在浴池,而在會堂,眼前的人不是青鸞,而是左圓融。


  顧浮遊道:“本座要重新分配契約。”


  要得到奴隸契約,有兩種法子,一來自願轉讓,二來白鹿城各大奴隸主死後,契約會自動流向左圓融,左圓融死後,契約自動流向左嶽之,左嶽之死後,左家的下一任宗主選出時,契約會流向他。是以奴隸主人死後,奴隸契約也不會消失,隻不過是換了個左家人做主人罷了。


  外人要得到契約,隻能讓奴隸主自願轉讓。


  這奴隸主聽得顧浮遊如此說,也未有顧慮,握上了顧浮遊的手。身陷幻境之中,意誌也會被消磨。


  絲絲紅線從奴隸主心髒流向手臂,又從手臂鑽出,繞到顧浮遊小臂上鑽入,白皙的手腕上,紅線匯聚一股,猶如血管。


  卻在此時,異變陡升。浴池外傳來人聲:“你來做什麽。”


  另一道較為熟悉的聲音響起:“大人,我見這邊防禦陣法破了,所以過來看看。”


  經那人這麽一提醒,那兩名近侍這才驚覺,向屋內確認道:“大人,屋外陣法破了,大人可還無恙?”


  片刻,沒有聲音,三道身形破門而入。顧浮遊收取契約在最後關頭,無力布下防禦結界,阻攔他們進來。


  她雖早已想到,一人前來,沒有幫手,會掣肘,但蕭中庭身為守城將軍分不開身,齋先生無修為,猿山和鍾靡初要提防左韶德留下的另兩個修士。


  真沒料到,運氣不佳,開門第一樁,便橫生枝節,讓老七給攪了。


  那突然過來的另外一人,正是奴隸七,許是他就在附近,察覺得這邊異樣,這才前來,屋外近侍所中幻覺不深,被老七一警醒,立即清醒過來。


  三人一進來,見到顧浮遊,皆是一怔:“青筠大人?”這隻貴客青鸞怎會深夜落在此處?


  又看向奴隸主。顧浮遊契約已接受完畢,手一抽。奴隸主軟倒在地,如夢初醒,良久回神來,驚覺:“她將我契約抽走了!”


  顧浮遊已在眾人驚愕之際先下手為強,催動靈力壓製,同時飲恨展開陣法“生生不息”,浴池內憑空長出兩株大樹,樹上菟絲子將那近侍緊緊纏住,近侍欲待反擊,卻發現靈力迅速流逝,被菟絲子吸收而去。


  兩人本就不是顧浮遊對手,更何況被占了先機。


  其中一人大叫:“老七,將她製伏,帶去見城主!”


  話音落時,顧浮遊便感到背後灼熱的氣浪,她連連退避,收回飲恨,已催靈力,落下一道防禦陣法,將浴池包裹。


  她望著老七。老七身軀緊繃,嚴陣以待。她倒不是打不贏他,隻是老七身為洞虛期修士,她無法一招製服,而且若有可能,她希望將其收為己用,與他對上,倒是十分頭疼。


  顧浮遊道:“我認得你。”


  老七直直盯著她,沒有說話。顧浮遊笑道:“那日在城門前被訓練官訓斥的便是你罷。”


  老七眼窩深陷,眼眶總是紅紅的,一副倦態。


  “說來巧得很。那日我在三從林中也見到一個女人,一問起來,才知許是未經主人應允,與人私通,懷了身孕,遭訓練官處置。”


  老七神情一怔,顫聲道:“你見過柳娘?”


  “那人叫柳娘?她穿一身灰色衫裙是不是。”


  “是她,是她,她怎麽樣?”


  一提起那個女人,老七並從惡狼成了溫馴的犬,目光炯炯,帶著乞求,渴望的看著顧浮遊。


  顧浮遊一笑,殘忍的說道:“她死了,死的淒慘。”


  老七如遭雷擊,僵立在原地。他其實早已知道這個結果,可被人這樣說出來,心底仍不免震蕩一番。


  “你就是她相好?”老七木然,不能出聲。顧浮遊一指先前說話的訓練官,說道:“那日是他動刑罷。柳娘連聲乞求,便是隻放過腹中胎兒也好。那人恍若未聞,將她棍殺,打的鮮血淋漓,不成人形,柳娘一徑哀嚎,直至聲氣微弱,仍是護著腹部,他不休止,直將她腹中胎兒挑出……”


  老七雙目血紅,漸漸氣喘如牛,瞪著顧浮遊指的那人,神情漸漸猙獰。


  顧浮遊笑道:“一屍兩命,摯愛生死兩隔,你竟也忍得住,還能為他們賣命,對他們言聽計從。狗可也比你有氣性些。”


  老七向那人走近,說道:“是你?”低沉的聲音似從喉嚨深處發出來。


  那人要辯駁,那日行刑的根本不是他,卻早已被菟絲子勒住了口,隻能發出些含糊的聲音。老七一把扼住他的咽喉。便在此時,那奴隸主大喝一聲:“混帳東西,你放肆,造反麽!”


  老七身子一抖,根植心底多年的服從讓他退卻,一時下不去手。


  顧浮遊蠱惑道:“你要放過他?他殺了你妻兒。那胎兒還不成形,那樣幼小,那樣可憐。柳娘如此秀麗柔弱,一人承擔風雨,你竟無膽量為她討回公道。她犯了什麽錯,要遭這樣的罪?左家取了她的命,奴隸主和訓練官取了他們的命,他們都該死,殺人償命,天經地義!”


  老七呼吸越來越急促,目眥欲裂,忽然大喝一聲,一把掐斷了訓練官的脖子。訓練官雙眼泛白,口吐白沫。老七怔然,望著自己雙手,似乎不相信自己竟然殺了訓練官,那個自己一直奉若天神,不敢有一絲違抗。原來殺了他們,竟是這般的容易。


  顧浮遊開懷大笑,飲恨刺入那訓練官丹田,徹底毀了他:“殺得好,殺得好啊!”馴養多年的老虎,一旦讓他嚐了血,那是能弑主的。


  老七不知是激動,還是害怕,雙手抖個不住:“我……”


  顧浮遊似鬼魅般,貼到他身旁,說道:“你做得極對,他們都該死,左家的人,最該死。”


  “還有兩人。”


  那奴隸主見到化身為狼的老七,開始膽怯,他沒有契約,無法直接約束老七,他待要逃。顧浮遊哪裏準他逃。


  風圍繞著他,攔截他的去路。


  顧浮遊對老七道:“去。”


  老七目光灼灼,用深沉的愛作為燃料燃燒起仇恨的火,燒盡了他所有的畏懼,他如殺神,直走到奴隸主跟前。


  金丹期的奴隸主在這兩人跟前,毫無還手之力,他又是沐浴之時,身上未待法器,如今隻能任人宰割。這奴隸主揚著手,說道:“老七,你,你這般,城主不會放過你……”


  老七定定的望他許久,倏然出手,有顧浮遊這個分神在後壓製,老七一擊斃命,幹脆利落。他看著那鮮紅的血自奴隸主身體流出,他深出一口氣,竟是意想不到的暢快。


  他的脊背越挺越直,眼神越來越淩厲,再走到最後一人前時,也無過多猶豫,直接了結。


  事畢。顧浮遊歡喜的不得了:“做得好。”


  老七回頭看她,問道:“當初,你見到她,為何不救她,看她被殘殺?”


  “我為何要救她?她是我什麽人?她至親都對她生死不管不顧,我為何要多管閑事?”


  老七無言以對,沉默良久,低聲道:“白鹿城的奴隸做不了主,連愛恨情仇都不是自己的。”


  “現下是自己的了。”


  老七抬頭望她。顧浮遊道:“跟著我,我給你報仇的機會,殺訓練官,殺奴隸主,甚至是殺左圓融,也能讓你走出這座白鹿城。”


  老七深深看她,重重點頭:“好。”他莫名的信這人。如今什麽都沒有了,豁出去,無所畏懼。


  翌日一早,奴隸主被害一事便傳了開去,左佩弦親到浴池。一側有奴隸主議論說:“城中能悄無聲息殺了他的人可不多。”


  “莫不成是私怨,自己人做的?”


  左佩弦心下不安,直往城主府去,要向左圓融請示,他直覺得此事不簡單。找了一圈,屬下說:“城主在花園。”


  左佩弦找到花園去,有奴隸看守在外:“城主在同大人下棋,吩咐不論是誰,一律不許打攪。”


  大人,自是那隻青鸞了。


  左佩弦道:“我有要事稟告,讓開。”


  廿三堵住他。左佩弦怒從中來,一巴掌打過去:“你是個什麽東西,也敢攔我。”


  廿三半跪在地,攔在入口:“城主命令。”


  左佩弦待要強闖。左怡從內出來。左佩弦如見救星,鬆了口氣,連忙道:“左先生,左家旁支有人被害,請讓我見上父親一麵。”


  左怡笑道:“公子,城主他現下是誰也不見。”


  “好歹給我通報一聲。”


  “公子為難我了,城主是個什麽脾性,你當比我清楚。”


  左佩弦氣結於胸,隻得無奈拂袖而去,走了半路,回首看一眼花園,緊皺雙眉。白鹿城一直寧靜,這青鸞一來,竟生出這麽多事來!

  這日晚間,顧浮遊再出去,另有幫手。這幫手對白鹿城十分了解,更省了她許多力,比前一夜順利太多。


  隔日,白鹿城多了四具奴隸主屍體。左佩弦更為心驚,卻苦於找不出什麽線索,這些人近侍便在殿外,他們就好像在殿內悄悄死去,如同閻羅在生死簿突然勾了他們名姓。


  左圓融得知此事,也隻吩咐了左佩弦去徹查,轉頭又與顧浮遊去遊湖。左佩弦暗地裏安排人盯著青鸞動向。


  夜裏,仍有奴隸主悄然死亡,左佩弦查不出端倪,城中漸漸生出驚惶的氣氛。


  這日午間,顧浮遊趴在望樓上眺望白鹿城,因著這幾日奴隸主離奇被殺,城中巡邏的人增多。蕭中庭甚至不得不從周邊小城調派人手來。


  顧浮遊道:“算算時間,左家也差不多收到左翰靈的信了,正派人往萬通城去罷。左韶德也該收到我的信了,正調遣人手準備吞下左圓融的人馬。”


  齋先生道:“你的契約收的如何?”


  顧浮遊道:“也差不多了。”


  隻等取大頭,拿下左圓融手中的契約了。


  “你打算何時動手?”


  顧浮遊趴在欄杆上,歪頭望天,沉吟:“擇日不如撞日?”今日是個大晴天。


  “齋先生,你去替我取一壺酒來。”


  齋先生笑道:“壯行酒?”


  顧浮遊笑了笑,下望樓,回住處去了。齋先生尋來酒,她接過,取過兩隻酒盞,進了內殿。


  鍾靡初正在冥想,聽到動靜,睜開雙目,見顧浮遊搖晃著酒壺,走到她跟前,向她笑道:“鍾靡初,陪我喝一杯罷。”


  鍾靡初道:“怎麽突然想到要喝酒?”


  顧浮遊道:“我打算明日動手,要報仇了,我開心,想找人喝酒,最先想到你。你酒量還是和以前一樣?”


  顧浮遊將案幾搬到坐塌上,與鍾靡初相對而坐。鍾靡初道:“略有長進。”


  “賞個臉?”


  鍾靡初無言望她許久,道:“好。”


  顧浮遊為她斟酒,也給自己斟了一杯。似極歡樂,嘴裏哼著輕快的調子,鍾靡初記得,那是逍遙城的搖籃曲。


  鍾靡初手指在酒盞邊緣輕抹,說道:“有一股香味。”


  顧浮遊道:“我身上抹了梅花膏,你聞聞。”


  顧浮遊將手湊到鍾靡初跟前,那味道十分濃烈,將別的味道都遮蓋住了。鍾靡初身子輕輕後仰:“怎麽突然抹起這個來。”


  顧浮遊道:“左圓融給的,稍後我還得陪他去遊湖。與他做戲,不能光打巴掌,有時也得賞一顆甜棗。”


  “俗。”


  顧浮遊笑出聲來,說道:“我也不喜歡,之後不知能不能將這味道散幹淨。”


  顧浮遊端起酒盞,要與鍾靡初碰杯。瓷盞清脆一響,顧浮遊將酒一飲而盡。鍾靡初看著酒盞中漾漾金波,凝望一會兒,這才移到嘴邊,細細抿盡。


  顧浮遊看著她將酒喝光,心情更好一點兒。口裏哼著的腔調,漸漸有了詞。


  金風來,稻花香,與君夢一場——


  顧浮遊替鍾靡初再斟了一杯,也給自己斟滿,與她再次對飲。


  青蟹肥,秋實黃,家家裁新裳——


  顧浮遊笑道:“你果然比以前長進,非是兩杯下肚便忘了名姓了。”


  鍾靡初道:“你取笑我。”


  顧浮遊道:“哪裏敢,我的陛下,我這是誇讚,由衷的。”


  她再斟了一杯。


  紅燈高,巷道長,白牆綠瓦裝——


  鍾靡初道:“你開心便好。”


  顧浮遊眼中柔波一漾,微笑著抿酒。


  鍾靡初察覺得不對勁,忽然站起身來,一手端著酒盞,一手扶著額頭,似無奈一聲歎息:“阿蠻……”語聲已有些含糊。


  顧浮遊站起身,在鍾靡初倒下前,上前一步將她抱住,一手接住她手中酒盞,抱著她慢慢躺倒在地。


  鍾靡初目光迷蒙,眨了兩下。顧浮遊摟著她的肩,讓她腦袋靠在自己手臂上,口裏輕聲吟唱,婉轉低柔。


  顧浮遊將酒盞放到案幾上,手有節奏的輕輕拍撫鍾靡初肩背。鍾靡初漸漸闔上雙目,在她懷裏睡去。


  顧浮遊垂眸看著她睡顏良久,手指挑起她臉頰邊一縷青絲,抿向耳後。


  炊煙起,風箏放,乖乖兒,惟願你純真善良,百世的喜樂安康——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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