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這可是他自己說出來的
沈溪之的話字字含槍帶棒！
千雲初雖然沒有當下就給出反應，但額間的青筋暴起，顯然已經在暴怒的邊緣。
明正書房內的所有人，都覺得空氣難以流動，身體僵硬，一動也不敢動，生怕招惹禍端上身。
坐在上首的盛寧皇也微微眯起了眼睛。
雖然沈溪之這樣激進的話語，是盛寧皇之前沒有料到過的，但是他現在更像知道千雲初究竟會作何反應。
千雲初深吸一口氣，讓自己鎮靜下來。
而後看向沈溪之，露出一抹笑意。
兩人四目相對，沈溪之看到千雲初的笑容，登時覺得渾身有一陣電流激過。
這廝雖然是在笑，但眼底卻都是徹骨的寒意，讓沈溪之在這七月之初的炎炎夏日之中，都覺得自己身處冰窖。
緊接著，千雲初終於是輕啟薄唇，而後吐出一句話。
“本王倒是覺得，這位沈大人的聲音，特別熟悉呢。”
看起來和今日的主題沒什麽關聯。
可上官清卻瞪大了眼睛！
沒錯，她剛才也是這樣想的！原本以為是自己產生了幻聽，現在看來，並不是這樣的！
沈溪之不動聲色，但攏在袖中的雙拳，已經悄然握緊。
他在盛寧的朝堂摸爬滾打這麽多年，雖然官職不高，但卻經驗豐富。
沈溪之深知，此刻最需要的，就是鎮定。
否則在這樣的心理戰之中露出端倪，那他就是百口莫辯了。
千雲初也有些刮目相看，又覺得棘手。
看來，沈溪之是個老狐狸，他得十分注意，才可以贏過沈溪之，進而證明古族的清白。
雖然總的下來還沒說幾句話，但是上官清卻覺得，兩個人光是憑著眼神就已經大戰了三百回合。
千雲初接著剛才的話，繼續說：“就像那天，本王在後山的時候，遇到了一群朱雀門眾的阻攔。其中領頭的人，說話的聲音和沈大人很像呢。不知這是巧合，還是……”
他故意拖長了尾音，更是讓眾人緊張。
“本王幻聽了？”
沈溪之輕哼一聲，而後轉過頭。
他看似不屑，但有些顫抖的尾音已經出賣了沈溪之，他現在很緊張。
千雲初又繼續進攻：“當時那些人又都蒙著臉，隻能看到一雙……炯炯有神的雙目，就如同沈大人這般。很難想象，沈大人已經將近五十了，還那樣的活潑，看來保養的不錯。”
他說的慢條斯理，像是在和熟悉的人說笑一般。
而眾人之中，最為輕鬆的六皇子上官修，一個沒忍住，噗嗤笑了一聲。
這笑的也太是時候了，五皇子搖搖頭，轉身剜了他一眼。
“抱歉，哥。”
上官修急道歉，又一邊憋著笑。
六皇子的笑也讓氛圍輕鬆一些，左司諫沈溪之的動作也沒有剛才那樣僵硬了，而後說：“在黑夜，視聽都會被混淆的。僅憑著一雙眼睛，怎麽能認出就是我？”
“啊……原來當時是在黑夜啊。”
千雲初勾起唇角，又淡淡的得意。
沈溪之猛地蹙眉，他說出來了？
而後又道：“我說什麽了嗎？”
想裝傻？
上官清實在是看不下去了，說：：“沈大人，當時本公主和阿初都在現場，早在阿初提出懷疑之間，本公主就覺得在什麽地方聽到過你的聲音。而你剛才又自己說出了是在夜裏，難道還想裝傻？”
千雲初也看著沈溪之。
這可是他自己說出來的。
五皇子上官泫也蹙了蹙眉，這叔叔平時看起來老辣又穩重，怎麽今天換一個對手，編程時千雲初，怎麽就這麽慫了？
沈溪之張了張嘴吧，想要為自己辯解，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就算是有人想要幫他，也根本就掰不回來。
他已經敗了。
千雲初不再和沈溪之對視，而後轉向了盛寧皇。
“皇上，就真的不要再繼續查一查嗎？”
盛寧皇蹙了蹙眉，明顯的在進行思想鬥爭。
過了一會兒，說：“千雲初，你一直都在說，是朱雀門這個江湖組織對格夫人下了手。那有什麽證據證明嗎？”
他想跳過沈溪之嗎？
千雲初冷哼一聲，竟然這麽光明正大的護短。
不過不急，隻要把朱雀門給鏟除，那別說是沈溪之了，就連五皇子的份兒，他也能一並處理。
千雲初點點頭，說：“證據當然有。首先，當然要聽一聽被劫持者本人的說法了。”
說完，千雲初看向格夫人。
格夫人沒有想到千雲初會點到自己，看著他，似乎像是確認一些什麽。
而千雲初很篤定的看著她。
那天救出格夫人，在護送回長安城的途中，千雲初和格夫人之間的火藥味就夠濃烈了，沒想到他還會把扳倒朱雀門的一事交給她？
不過，千雲初是對的。
格夫人像是沒有看到千雲初的眼神，而後上前幾步。
“皇上，那麽臣下就說一說吧。”
盛寧皇點頭示意，專注的看著格夫人。
格夫人把自己被劫持的經過大概的講述了一遍，而後又說：“那天的令牌，皇上也看過了。那分明就是朱雀門的東西無疑。至於認定的緣由，臣下也不再贅述了。楚家與格家的信譽在此，臣下今日押在這裏作為下注之物，綁走臣下的，就是朱雀門無疑。”
這注物的分量可不輕。
楚家和格家都算是盛寧泰鬥級的世家，雖然有些沒落，但都不是可以輕易招惹的。
千雲初感激的看了格夫人一眼。
上官清也自告奮勇，走上前道：“父皇，那日營救格夫人的行列中兒臣也在，也可以證明就是朱雀門無疑。而且，押著格夫人的那些人，在當時都表明了自己的身份是朱雀門眾，但事後全部都服毒身亡，所以無法來證明。但兒臣願意以自身下注，就是朱雀門無疑。”
一個兩個的都開始下注，搞得一場政事審問變成了賭場一般。
盛寧皇柔柔太陽穴，這是他開始不耐煩的征兆。
格夫人被劫持的事情拖得夠久了，而他一直也在考量著要如何處理，所以很頭疼。
今日，他們吵的他頭更疼。
千雲初秉著速戰速決的態度上前，道：“盛寧皇，還記得前幾日，本王說要帶清兒出去遊山玩水的事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