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此地無銀三百兩
“烈性毒藥？”
盛寧皇的表情嚴肅了起來。
格宇點頭，繼續說：“皇上，若是縱容那下毒的人，將來要是再出這樣的事情怎麽辦？末將懇請皇上，準許末將繼續查辦此案件，是為了防範於未然，也是……給已故的七公主一個交代。”
盛寧皇沉吟著，看向台下的幾個人。
下麵的這幾個人……正四品少將軍為首，宮禁守衛正六品分支統領，太醫院正六品醫官。
還有平康殿的代表。
這幾個人，表情認真又肅穆。
盛寧皇又想起上官清的模樣，再想起逝去的越皇後，最終點頭。
“繼續查，一定要把幕後之人連根拔起，無論是誰，也絕不姑息！”
無論是誰麽？
格宇在心中冷笑，而後行禮應下。
“是，末將遵旨。無論是誰，絕不姑息！”
盛寧皇見他肯這麽上心，也很滿意的點點頭，說：“你們幾個先進明正書房吧。”
說完，自己轉身走去，示意值夜的太監過來點燈。
看他的樣子，是要聽聽他們的意見和查到的事實了，格宇心中也有了底，起身往裏而去。
故染也跟上，兩人一前一後的進了明正書房。
許太醫哪兒跪過這麽久，跟著如月之穀的穀主也僅僅是學醫而已，這會兒兩腿發酸，感覺小腿以下都沒有感覺了。
幽蘭經受得住，起來走了兩步，見許太醫還顫顫巍巍的要站起來，轉身有些無奈的歎一口氣，拎著許太醫的胳膊拉他起來。
“還能走嗎？”
幽蘭瞥了一眼。
許太醫被看的背脊發涼，呲著牙連連點頭。
“能走，能走，沒問題的。”
見他立刻就被嚇的慫成這樣，幽蘭的表情放緩一些，而後說：“走吧。”
兩人也進去，盛寧皇已經坐在了龍椅上，雖然沒有發冠，也沒有龍袍，但威嚴仍然在，讓人不敢造次。
格宇先行了一禮，然後道：“皇上，根據七公主的貼身宮女幽蘭而言，公主最後所食是一壺茶，還剩了半壺，所以便請許太醫來查了一番。許太醫從茶水中提煉出了烈性毒藥，名叫……”
他有些記不清了，許太醫上前一步，補充：“皇上，叫噬蟾。這種藥物的成分特殊，多半是蜀地特產，而且也都是罕見的材料，所以很難製成。此藥的來頭，值得研究一番。”
後半句的確引人遐想，盛寧皇眉頭稍稍皺起，下意識的看看寢殿的方向。
故染一直都注意著盛寧皇的舉動，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唇角輕勾一下。
許太醫說到這些，隻怕是盛寧皇不想懷疑到淑妃頭上也困難吧。
“繼續說。”
盛寧皇下了令，格宇又說：“皇上是否記得前些日子，平康殿趙公公的事情？”
“記得。”
盛寧皇點點頭。
老七要給一個太監辦喪事，這可是傳遍了整個後宮的，他當然記得。
格宇似乎是提起了一個不太相關的事情，他又道：“在趙公公之後，七公主和幽蘭在趙公公的房間搜出了一些東西，請皇上過目。”
說著，對幽蘭示意一下。
幽蘭立刻明白，從袖中拿出一遝紙和一包藥。
“皇上，都在這裏了。”
盛寧皇遙遙看了一眼，道：“呈上來。”
小太監一溜小跑的送過去，但腳步聲卻輕快的緊。
盛寧皇都看過後，問：“這些是誰寫的？”
“是趙公公。趙公公在被控製之後不願意背叛七公主，控製趙公公的人又不想留下明顯的證據，所以基本上都是用線人聯係，書信極少。趙公公想要留下證據，所以便用日記的方式，把自己所經曆的主要事情都記錄了下來。有其他文字可以證明，這就是趙公公親筆。”
幽蘭回話。
平康殿所有的賬目支出收入都是由趙公公來完成記錄的，所以要找比對的東西，簡單的很。
盛寧皇又翻了一遍，這次他明顯是在認真的看了，眉頭簡直都要擰在一起了。
他許久沒有出聲，最終深吸一口氣，看向寢殿。
今晚侍寢的是淑妃，所以寢殿內的人，理所應當就是淑妃。
格宇看似端正的微垂眼眸，但卻一直留意著盛寧皇的舉動。
看來，盛寧皇已經對淑妃起疑了。
“這紙裏包的是什麽東西？”
盛寧皇的語氣已經變了不少。
許太醫行禮，回複道：“皇上，這是幽蘭姑娘從趙公公的房間裏找出來的，微臣查看了一下成分，就是噬蟾沒錯，和從茶葉裏提取出來的東西一模一樣。”
盛寧皇麵色鐵青，目光又落在另一張小紙條上麵。
這是除了趙公公記錄的之外，唯一一張別人寫的字了。
“這字……”
不就是淑妃的嗎？
盛寧皇認的清楚，他們同床共枕二十多年，又一直陪伴左右，他不會認錯的！
難道，到最後而來，是淑妃害了清兒？
盛寧皇越來越難以置信，狠狠的一拍桌子，而後高聲喊道：“淑妃！給朕從寢殿出來！”
這一聲讓幾人都覺得心頭一震。
盛寧皇，是真的生氣了。
裏頭的淑妃也一直都在聽著外麵的動靜，冷不丁的被怒喝一聲，渾身打個機靈。
她在宮女們的伺候下幹淨套上衣服，披頭散發的就出去了，跪在龍案下麵。
“皇上，何事如此動怒？”
盛寧皇怒氣衝天，毫不掩飾。
他看著下首的淑妃，問：“你說，你有沒有控製趙文？”
“臣妾……”
淑妃心裏一慌。
趙文死了都有好一會兒了，怎麽被皇上提起來了？
不過淑妃轉念一想，若是查趙文的死，他的死和她沒關係，查就查吧，她也無所畏懼。
控製與否也都成了死無對證的事情，平康殿這幾個人能興風作浪到哪兒去？
想到此，淑妃總算是沉著了一些。
此刻，盛寧皇吼出了第二聲。
“朕問你話呢，你聽不見嗎，嗯？！”
淑妃趕緊跪下來，委委屈屈的開口，“臣妾是和趙文有過來往，但趙文不是臣妾殺的！”
聽到這個回答，故染一笑，轉頭打量了一番淑妃。
“娘娘，您可真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啊。”
淑妃猛地抬頭，看著故染，雍容華貴的臉龐有些猙獰。
“你個臭丫頭，說什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