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覺得紮心

  上官清打量著大殿，陳設夠奢華的，設計上也明顯費了不少心思。她走到一個畫著精美插畫的推拉屏風前，指著問：“這是出自誰的手？”


  趙文上前一步回答：“公主，這是前幾年東瀛的盛寧使中的一位工匠做的。”


  上官清點點頭，她看著就像和風，沒想到還真是東瀛的產物。


  她轉身看看烏泱泱的一群人覺得頭疼，揮手讓他們全散了，隻留格宇在大殿內。她湊近一些，有些神秘兮兮的樣子。


  格宇以前從沒有和她靠的這麽近過，臉頰竟然開始泛紅，猛地低頭。


  上官清看的清清楚楚，笑了兩聲才道：“給我弄兩套男裝。”


  “公主……要男裝作甚？”


  格宇的聲音有些不自然，上官清道：“就是日常用，不用太繁複，方便動作就成。”末了她又補充一句，“你放心，不會偽裝後偷跑出宮去的。”


  麵色一僵，公主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格宇抬頭，見上官清笑靨如花，眼神清澈，是他想多了？


  “如果有困難，把你的衣服拿來也行，我自己改尺寸。”


  聽到上官清的話，格宇當下便單膝跪地，“末將穿過的衣物怎可給公主，豈不是玷汙了公主。請稍等片刻，末將去取新的。”


  她點頭，伸手扶著格宇的手肘讓他起來：“別動不動就下跪，不用拘束。”


  “……是。”


  格宇覺得被上官清觸碰的地方都有些發燙，聲音也不自覺的低了。


  上官清倒是不怎麽在意，轉身坐在圓凳上，拿起一顆精巧的糕點就扔進嘴裏，“早去早回啊，我等你。”


  格宇領命退出大殿，臉頰仍然燙的厲害。守在門外的竹夢和幽蘭忍不住對視一眼，又默默的垂下視線。


  離開平康殿，格宇出宮從長安城最好的綢緞莊買了成衣，又往宮裏返。上官清吩咐過‘兩套’，不要繁複方便行動，但格宇又不傻，衣物依舊很講究，還多拿了幾套。


  在宮闈中獨自走著，格宇雙手捧著衣物，又忍不住想起剛才上官清的舉動。


  以前公主從不會這樣，似乎是出趟宮轉了性子？


  格宇白皙的臉頰又隱隱泛紅，路過一處花園，聽見宮女和太監在悄悄說話，本沒打算管，隻是捕捉到內容後腳步就不自覺停下了。


  宮女問：“聽說，七公主真的要被送去古族和親了？”


  小太監的語氣誇張又玄乎：“那可不，我剛剛去領例銀，偶然聽見明正書房的姑姑和內務府總管商量嫁妝的事情，禮部的人也在。據說是古族王上親自來長安求的親，已經被安排在西內苑興慶殿了呢。”


  那宮女更起勁了，“七公主的個性那麽乖張，古族王上求誰不好？同樣是嫡出的，八公主就溫婉多了……”


  “話別亂說！”小太監嚇了一跳，趕緊又壓低聲音，“小心被聽去，摘你腦袋！”


  “對對對……快走快走。”


  兩人的步伐快速遠去，花園又安靜的像是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格宇垂下眼眸，眉頭不自覺的蹙起。公主真的要被送去和親了？之前他還覺得無感，怎麽今天聽到這些，總覺得異常紮心？


  他隻是稍作停留便繼續走，回到平康殿，遠遠就看見上官清上半身都搭在圓桌上，一動不動。格宇心中一驚，把手中的東西一把塞給幽蘭便大步進殿，顧不上禮數的來到上官清身邊輕輕推她。


  “公主？還好嗎？”


  一下沒有動靜，格宇更覺得慌神，又加大了力道。


  守在門口的竹夢也聽見異樣，趕緊邁步進了大殿，看見這樣的情況，趕緊跑出去請太醫。


  在格宇的推搡下上官清總算醒來，還有些迷糊的扶著額頭揉揉眼睛，紅潤的嘴唇無意識的嘟起。


  “剛剛睡著了……不好意思，讓你擔心了吧。”


  上官清有些不在狀態，而格宇聽了當下就後退兩步，下跪抱拳：“守護公主是末將的職責，末將……”


  他一緊張也說不出什麽所以然，上官清倒是慢慢清醒，也想起自己遣他去做什麽了。


  “不是剛剛才叫你不要隨便下跪嗎，起來，我要的東西呢？”


  站在門口的幽蘭應聲進門，把幾套衣物呈上來。上官清翻了兩翻，然後滿意的點頭。


  上官清讓幽蘭去拿銀子給格宇，格宇剛要推拒說不要，上官清便道：“拿著，本公主從不隨便坑人的。”


  被她一本正經的話弄的不知所措，格宇隻好伸手收下。他又忍不住抬頭看看上官清，她真的和自己認識的那個七公主不一樣了。


  而他隻顧著想上官清的改變，並未察覺自己對她的心意也有了微妙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