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一章 雨夜客棧
臨走之前,賀寧召集了手下安排了一下他離開之後的事務。
其實如今的淮縣一切江湖勢力都已掃平,隻需要恢複生息即可,賀寧也沒什麽特意安排的,隻是囑咐他們要維持好治安。
安排好淮縣的人事後,賀寧便準備出發了。
如今有著鐵手,段延慶和董移山三位擁有先天境大成的戰力在,賀寧相信淮縣也不會再起什麽大亂子。
如果有,那就統統消滅了。
經過了賀寧在淮縣的一場血腥屠殺,估計也沒有哪個不長眼的江湖勢力敢再來淮縣。
淮縣巡捕房衙門外,賀寧望著一大幫前來送行的捕快,隨意的擺擺手道:
“不用送行了,你們快回去各司其職吧。
我走之後,鐵手,淮縣的重任就交給你了,一定要好好治理,不要辜負了我對你的期望。”
鐵手出來,對著賀寧拱拱手道:“放心吧大人,屬下一定不會允許淮縣再恢複以往的動亂。
倒是大人,一路小心。”
賀寧點了點頭,隨即又看向段延慶和董移山繼續道:“段捕頭,董捕頭,你二人與鐵捕頭配合,不可私自妄為,一切事情以鐵捕頭為主。”
段延慶和董移山並列而出,齊聲應是。
交代好了這一切,賀寧對於鐵手也是十分放心,便也不再墨跡,渾身上下早已換掉了顯眼的巡捕房製衣,一身黑色武士服,腰佩長劍,像一個少年江湖遊俠一般上路了。
此次前去洞天玄府賀寧也沒打算帶著人過去,在賀寧看來也沒什麽必要。
此行是去臨江郡,大梁的腹地,在那裏不會有人敢對他一個巡捕下手,就算有,帶幾個人也沒什麽用,反而不如賀寧一個人來的進退自如。
況且眼下淮縣雖然暫時安靜下來,但還需要一段時間來鎮壓暗中的不服,鐵手他們輕出不可。
看著賀寧逐漸遠去的背影,眾人眼中神色不一,敬畏,服從,不舍……
……
洞天玄府所在地極為隱秘,是在臨江郡的一個小山穀內,如果不是中原動蕩,大批生民南遷,估計還要過許久才會被發現。
自從幾十年前‘南明神劍‘蘆子通的事跡流傳出去後,洞天玄府的造化玄異就一直在大梁流傳。
人們都知道了有這麽一個神奇的地方,可以洗骨伐髓改變人的資質和提升武者的修為。
於是許多想要逆天改命的底層武者和一些江湖大派都打上了洞天玄府的主意。
可惜現在朝廷勢大,況且這個世界本就是強者為尊,知道了這個消息後,朝廷立馬派出大批高手將此地占領,不允許任何外人入內。
世人雖然不忿,但是奈何朝廷勢大,也不能硬剛不是。
通過長久的研究過後,朝廷高人認為每十年開啟一次,每次十個人是對洞天玄府最好的利用。
而且洞天玄府的能量對於先天境之上的武者提升修為也不大,並且對於年齡大的武者提升資質也沒有太大重要性。
所以朝廷就下令將洞天玄府的令牌頒給一些具有可塑性,忠於大梁的年輕俊傑。
不過好歹為了安撫揚州本地的民心,朝廷特意從十個名額中拿出了兩個名額出來給予揚州方麵。
賀寧就是在揚鎮挑戰賽上,替揚州方麵贏取了唯一的一場勝利,故而得到了這枚洞天玄府令。
當賀寧逐漸往南走時,就能越發感受到揚州的繁華,那是與邊疆之地截然不同的感覺。
在淮縣待了小半年,賀寧已經適應了那種動亂與貧瘠,猛一踏入揚州腹地,還真有點不適應。
隻見來來往往的客商,帶來了許多各式各樣的商品,地大物博在這裏充分展現。
州郡麵積也是淮縣一個小小縣城的數倍,來往行商武者無數。
因為洞天玄府還要一個多月之後才開啟,以賀寧的速度,短短半個月就能到達,所以賀寧也沒有太過著急,而是一邊趕路,一邊欣賞路邊的風景,吃吃玩玩。
奢華享受賀寧倒是不怎麽在意,倒是對於吃,賀寧還是很有興趣的。
尋常修煉的時候自然是怎麽方便怎麽來,但在有條件的時候,在吃的上麵賀寧還是不會吝嗇的。
而且揚州之地物產豐富,各種珍饈美味可不在少數,可以滿意一下賀寧的口腹之欲。
半個月之後,前往臨江郡的小路當中,天色昏暗,淅淅瀝瀝的小雨滑落,賀寧一手打著黑色雨傘,一手持著寶劍,穿著黑色武士服行走在雨中。
先天境的高手可以內勁外放,不用雨傘也可以做到滴雨不沾。
賀寧如今雖然才處於煉髒境圓滿,但是距離先天境也隻差一步之遙,這半個多月來,賀寧也一直沒有放棄修煉,因此對於這內勁外放也頗有心得。
隻見賀寧的腳下雙腿有著一層薄薄的內勁纏繞,任何水溝踩踏的水噴濺到鞋上時都會被彈開。
這是賀寧半個多月辛苦琢磨了這麽久,才勉強將內勁覆蓋到腳上及雙腿,不然他連傘都不需要。
內勁外放不僅需要強大的內力積累,還需要對於自身內力的強大掌控力。
賀寧黑衣黑傘的這副形象,頗象是一個凶狠無情雨夜殺手,行走在黑暗中。
不過賀寧倒沒有這個自覺,反倒是雨天的清新空氣很讓他欣喜。
至於這把雨傘是他在路上一個小縣城買的,想起這把雨傘,賀寧便止不住的冷笑。
一個**歲的小女孩竟然絲毫不怕他身上的殺氣,纏著賀寧裝可憐裝同情似的賣傘,如果是一般的少年俠士可能真的會被小女孩的表麵所迷惑,看在小女孩不容易的份上,買下這把傘。
但是這個對於賀寧,怕是一點用都沒有。
不過賀寧何其警覺,明顯猜到了是有人想對付自己,這把傘也是有著種種問題。
既然那人既然是用陰謀對付自己,而不是強來,那就說明對方還是顧忌自己巡捕房的身份,想到這,賀寧便裝作不知情的買下了。
本來是用來釣魚的魚鉤,沒想到下雨天還真的派上了用場。
賀寧抬頭望了一眼天色,此時才剛剛傍晚而已,但因為多雲下雨,天色已經漆黑下來。
前往洞天玄府也不著急,賀寧也沒打算連夜趕路,而且暗中還有不知名的危險存在,於是賀寧繼續往前走了一段路,找到一間開在路邊的小客棧住了進去。
這種開在路邊的小客棧大部分都是為了一些趕路的行商或江湖遊俠所準備的,比較簡陋,一樓是吃飯的,二樓則是用來住宿,尋常的時候人也不多。
不過等賀寧收傘推開進開門進入其中時,小客棧的一樓卻是已經坐滿了,幾乎都是一些趕夜路的武者,不想冒雨,所以來這避一避。
客棧的小二迎過來,連忙道:“客官您裏麵請,我給你找個位置。”
不過小二環首看了一圈,眼見周圍的位置都有人了。
倒是他身邊倒是有六個人,卻著占兩張四人的桌子,那小二過去賠笑道:“幾位客官,出門在外都挺不容易,可否讓這位客官跟你們擠一擠?”
那六個人都身材高大,身背刀劍,一看便是那種常年跑江湖的人物。
聽到那小二這麽一說,其中有一名麵相凶神惡煞的漢子冷哼道:“擠什麽擠?你們開客棧的沒準備好那麽多位置怨誰?”
那小二被這漢子嚇的不敢再多嘴,但這時那六人中年齡較大的一名中年漢子看了賀寧一眼後卻是麵色驟然一變,連忙拉起那凶神惡煞的漢子和另外一個人,把位置騰出來,對著賀寧陪著笑臉道:“出門在外都不容易,我們兄弟幾個都認識,擠一擠就行了,您請坐。”
賀寧撇了那中年漢子一眼,淡淡道:“多謝了。”
那中年漢子連忙擺手道:“客氣,您客氣了。”
他身邊那相貌凶神惡煞的漢子還有些不滿道:“大哥你拉我幹什麽?咱憑什麽給他讓位置?”
在那相貌凶神惡煞的漢子看來,這小子也沒什麽稀奇的,打扮普通,還這麽年輕,估計是個初出茅廬的江湖新人,怎麽自家大哥好像這麽怕對方呢?
那中年漢子低聲惡狠狠的低聲道:“笨蛋,你看看對方的鞋子褲腳,上麵有一滴水嗎?”
聽到那中年漢子的話,其他人這才下意識的看向賀寧的鞋子褲腿,麵色頓時一變。
他們也不是白癡,經過那中年漢子一提醒這才發現,外麵現在可是下著雨呢,結果這年輕人從外麵一路走來,鞋子卻是連一丁點的汙水都看不到,這定然是能夠內勁外放的高手!
雖然對方有雨傘,但是這段山路一下雨就頗為泥濘,想要保持這麽幹淨的鞋子可不容易,隻有那些內勁外放的高手才可以做到。
再說了,哪怕不是,江湖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讓給賀寧一個位置也沒什麽。
對於他們這些平均連煉骨境界都沒有的江湖人來說,內勁外放的存在就已經是可以讓他們仰望的高手了。
那凶神惡煞的漢子下意識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幸虧自家大哥提醒,要不然自己若是得罪了這麽一位高手,那下場可是淒慘的很。
想到這裏,他也是對著自家大哥一拱手,投過去一個感激的眼神,同時他也是心中埋怨著,高手就高手嘛,怎麽不把自己的氣勢露出來,這不是純粹坑人嘛。
這漢子卻是不知道,除非是那種剛剛突破,控製不住自己身上氣勢的武者,大部分的武者閑著沒事誰會騷包的露出一身強大的氣勢來?生怕別人不知道自己的境界是什麽,生怕自己不顯眼?
一般會這麽幹的隻有兩種人,真正有自信的強者和棒槌。
此時其他人也是看向賀寧,不過卻並沒有多說話。
臨江郡地處揚州,南邊又緊挨著吳州,來往的江湖武者本來就不少,特別是最近一段時間洞天玄府又開啟了,這件事弄得整個揚州武林沸沸揚揚的。
雖然名額稀少,但還是有許多人想來湊個熱鬧的,畢竟十年開啟一次的洞天玄府,開開眼界也不錯。
他們走後,賀寧自顧自來到那個位置坐下,將傘斜放在桌角。
那小二也鬆了口氣,對著賀寧說道:“客官你想吃什麽?”
賀寧問道:“你這裏有什麽特色?”
小二連忙道:“小店內有鮮美的魚肉和烤肉,以及從北方運來不多的寧酒,在周圍都很有名氣。”
賀寧一怔,沒想到韓大富不僅打通北齊市場,揚州本土也沒有忘記,不禁對他的能力又上升幾分。
賀寧一揮手道:“那便給我來一條烤魚和幾斤烤肉,寧酒也給我來一壇。”
小二麻溜的去給賀寧準備吃食和酒水,賀寧嚐了嚐,雖說做的不甚細膩,但是吃起來還是不錯的,烤的火候還是味道都不差,再加上自己釀製的酒,在這大雨天,倒別有一番滋味。
就在賀寧吃到一半時,大門突然被推開,又從外麵走進兩人,猶如黑夜裏的雪蓮,頓時吸引了眾人的眼光。
這兩人乃是兩位女子,並且一個清純一個嫵媚,麵容也頗為相似,好像一個靚麗的姐妹花。
左邊那個女子約莫十五六歲,一身白色宮裙,樣貌清純可愛,讓人感到隻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和這個小客棧極為不搭。
右邊那個女子大約十七八歲,一身紫色宮群,氣質卻和左邊那個女孩大為相反,一股骨子裏的媚意,一顰一笑之間,都把在場所有人的**都激發了出來。
不誇張的說,眼下這兩個女子就是天底下所有男人的追求了,一個清純一個嫵媚,而且八成是一對姐妹花,就算是江山也可換得。
此時她們全身因為細雨而微微淋濕,宮群更為緊貼在她們香軀之上,勾勒出了一道優美的身材。
兩個女子倒像是大家族小姐,偷偷跑出來遊玩,卻不小心落難的樣子。
不過賀寧倒是沒有任何同情心理,反而內心開始冷笑起來。
因為他剛才感覺到,右邊那個年長女子剛進門時,偷偷的環首四望了一下,這一切似乎很正常,但是賀寧卻能感受到對方的眼神在自己的身上多停留了片刻。
賀寧望著倚在桌角的那把傘,冷笑道:“魚兒上鉤了,就是不知道你們會有什麽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