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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五三節 老夫隻是胃病

  金殿上的宴會出現了許多不同的聲音。


  韓絳眼下還顧及不到這些。


  餘端禮正在準備把自已餓死,這事似乎有點大。


  無論怎麽,餘端禮也是韓絳一路忽悠過來的,先是背上了淮南東路大案的鍋,而後又當了這麽久的相公。


  若真的把自已餓死了,韓絳已經不內疚這麽簡單了。


  韓絳到了餘府,餘家人倒是沒有阻止。


  餘端禮的長子餘邵傑已經辭官,此時正在家中陪伴老父,見到韓絳來,倒是很客氣的把韓絳迎入正堂。


  餘端禮是被抬出來的,人已經瘦了兩圈。


  這時,有一個青年也跟著入內。


  這位韓絳認識,謝深甫的長子,叫謝采伯字元若,今年二十八歲,眼下在臨安也是一個官,蒙蔭的官。今年也參加了會試,沒中。


  似乎依舊打算再考。


  韓絳笑嗬嗬的走到餘端禮麵前:“餘公,你這樣是不對的,你莫非是忘記了你還欠我十萬貫呢,準備把自已餓死,然後賴賬?”


  餘端禮的長子,餘邵傑聽完韓絳的話,臉上出現一絲怒色,正準備上前理論,餘端禮伸手製止了他,餘端禮道:“老夫想一心求死,一瓶毒藥、房梁上掛根繩、臨安城南投了江,再不行,往東邊走一點,抱塊石頭投海還是能辦到的。”


  謝深甫的長子謝采伯這才上前:“建安伯,餘公是積勞成疾、加心中鬱結引發病症,不是不吃,而是吃不下,也吃不了多少飯食。”


  “噢……”韓絳拉了一個長音。


  餘端禮沒好氣的白了韓絳一眼。


  韓絳衝著餘端禮笑了笑,餘端禮向自已的長子和謝采伯擺了擺手,兩人施禮退了出去。


  韓絳這才拉了一把椅子坐在餘端禮麵前。


  “餘公,有什麽話就直吧。”


  餘端禮聲音很低,一來是因為病情,二來是他也不想讓任何人聽到。


  餘端禮道:“朱熹的事情是你幹的吧?”


  “是。”韓絳沒回避:“不過計劃被中止了,我原本是想讓朱熹的弟子們去禍害金人,然後在孔廟給朱熹封個聖什麽的,可現在他的書籍估計被全部燒毀,他的弟子能活下來的絕對不會超過一成,畢竟他們是陰謀的犧牲品。”


  餘端禮再問:“你在金國可還有能用的人?”


  “有良策?”


  餘端禮重重的歎了一口氣:“你爹是國賊,也僅是國賊。竊國之王,這是自古不變的道理,打下金中都,揚我華夏之威。雖然心中怨恨你們父子,但卻有一計獻上。”


  韓絳從椅子上起來,直接坐在餘端禮的軟榻之上,靠近餘端禮:“餘公,你有良策,我保證免你十年的利息。”


  餘端禮差點一口老血噴出。


  可看到韓絳那認真的麵孔,他不由的笑了。


  話,十年利息還是真很實在的。


  餘端禮道:“你可有辦法服金人,給你這一千一百待嫁之女出一份嫁妝呢?”


  “恩……”韓絳眯起了眼睛。


  這是一條很有趣的計謀。


  韓絳咧著嘴笑的很壞:“餘老頭,你壞的很呢。”

  餘端禮一臉的正氣:“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要的不是大宋,而是下,大一統的下。否則,葛邲、留正、京鏜不會一直暗中助你。”


  韓絳搖了搖頭:“下非一人之下,下是下人的下。”


  餘端禮細細的品味了韓絳這話。


  原文出自薑太公,後又有多個版本,長期以來都有一種法,這話的意思慢慢的演變成,這下有德者居之,並非長久屬於誰。


  可韓絳口中這話的味道似乎不同。


  餘端禮問了:“那麽,這是誰的下呢?”


  “華夏的下。”


  “華夏,是誰?”


  “看不見,摸不著,卻一直存在。影響著我們的禮儀道德,引導著我們的文明。我計劃挖挖渠,工程量可能不比隋時更少,我要完整版的大運河,北起金中都,而後聯接洛陽、臨安、長安。”


  餘端禮點了點頭。


  眼下,挖運河是可行的。


  韓絳問:“餘老頭,你為什麽想讓金人權貴出嫁妝呢?”


  “你不想吞並金國嗎?”


  韓絳笑的合上不嘴:“這是一招很壞的計謀,我心中有數了,使壞這事咱雖然不行,可你們給我點靈感,我倒是會發揮一下。行了,免你十年利息,不過本金還是要還的,所以出來作工吧,否則十萬貫,你掙不回來。”


  餘端禮欠了韓絳十萬貫。


  這是當初所謂買相公的錢,餘端禮隻想為國為民,可誰想才當了剛一年的相公,然後就沒辦法幹了。


  但餘端禮沒怪誰,他原本還想著變賣家產呢。


  韓絳替餘端禮把薄被蓋好:“餘老頭,好好休息,我走了,我要去想想辦法看能不能辦點大事。”


  餘端禮隻是閉著眼睛,不再搭理韓絳。


  門外。


  謝采伯與餘紹傑還在門外站著呢,看到韓絳出來又親手拉上了屋門,兩人迎了上來。


  韓絳拱手一禮,沒等兩人回禮,韓絳就開口了:“兩位,正好有件事我和你商量一下。先別打擾餘公,等會你們求證就好了。”


  “好。”餘紹傑沒拒絕,在他看來韓絳現在的身份沒必要哄騙他們。


  來到花廳,有人備上茶。


  韓絳道:“聽聞謝兄在長子三歲的時候,家中大娘子意外過世。現在你兒子七歲了,你還沒有續弦?”


  “確實如此。”


  謝采伯心這也不是什麽見不得光的事情,更不是秘密,沒必要避諱。


  韓絳又問了:“餘官人,你爹四十一歲才有的你,你家中七個姐姐,卻隻有一個你和你弟弟兩個男兒,你出生的時候你娘差一點沒撐過去,你弟弟是庶出,還是賤妾所生。”


  餘紹傑點了點頭:“家母四十三歲才有的我,因為年齡大,當時是拚上了性命的。”


  在這個時代,這樣的年齡下,好不容易懷上孩子,真的是拚命的事。


  韓絳突然一伸手搭在餘紹傑的肩膀上:“你是今年進士甲字第十名,還是二甲第十名,這個不重要,你是進士對吧。”


  餘紹傑回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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