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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零二節 紙甲要不要

  李喜兒在正廳見到韓絳,客氣了幾句之後,吩咐花廳備茶。


  到了花廳,能到這裏的都是可靠,信得過的人。


  韓絳對李喜兒說道:“我原本想再過些日子再來府上拜訪的,就怕有什麽非議。”


  李喜兒回答:“也是,我這邊幕僚想的也是,怎麽也要再等個三天、五天的。”


  這話說完,韓絳直奔主題:“開城那件事情上,你們虧損了多少?”


  李喜兒也不回避:“前前後後,加上其他人的,細賬都算下去,差不多接近二百萬兩銀子,這便是二十億錢,聽聞開城有許多人掙到錢了,這也引發了開城高麗貴族之間的矛盾。”


  韓絳能夠理解。


  當時的紙胡椒不可能一夜之間漲起來,有些人不貪心的,漲到一點程度也就脫手了。


  最終栽在裏麵的都是貪心的和投資巨大的。


  韓絳又說道:“令弟和我提及過,你們虧損的太多,我也虧損啊。”


  韓絳這放不是胡說,就壕橫號的賬上,就借給了金國貴族不低於百萬兩銀子,這些銀子雖然是金人存的,但除非是壕橫號不認賬,這虧損便是實實在在的。


  李喜兒點了點頭:“度牒的事情,掙了一些,但過手的人太多,也隻能是夠了利息,再多了那一些,沒讓我這邊的人都沒飯吃。”


  能掙多少,韓絳心裏也有一本賬的。


  李喜兒說的可憐些,卻也不算太多,確實掙的不夠他們回本的。


  韓絳叫錢寬上前,指著錢寬身上的甲說道:“兄,可曾見過我宋軍紙甲。”


  紙甲!


  這個詞李喜兒還真的聽過。


  金宋打仗不少,宋軍的紙甲箭是射不穿的,而且下雨天打仗,更是金軍的惡夢。


  金軍的弓弦因為下雨拉不開,鐵甲生鏽。


  反而泡了一點水的紙甲,雖然重了那麽一點點,卻是完全讓金軍的箭支射不進去。


  李喜兒問了:“我不明白弟的意思,怎麽提到甲了。”


  韓絳小聲說道:“我們宋軍的紙甲分為三六九等,兄應該聽說過,宋軍的紙甲派發到軍中,最多三年就會打成紙漿重新壓製,一等紙甲或可能到五年,但也絕對不會超過五年,當年與遼人打仗的時候,紙甲用的就是舊賬冊製作而成。”


  “然後呢?”李喜兒還是不太明白。


  韓絳說道:“若是一批價格非常便宜的紙甲,看起來又非常不錯,反正三年後就要重新製作,這甲是不是能夠讓兄掙到一些錢呢?”


  李喜兒懂了,再問:“那價格呢?”


  韓絳哈哈一笑:“兄說笑了,什麽時候咱們談過錢,錢的事情安排人去談便是,今個嚐一嚐真正的山珍海味。”


  韓絳說完輕輕一拍手,有人上來擺盤。


  先是三隻水晶盤,然後擺上了黑、白、紅三種魚籽。


  然後是酒。


  不是那種超烈酒,而是真正的好酒。


  李喜兒看著盤中的小珠子一樣的東西,他不知道這是什麽。


  韓絳解釋道:“這是魚籽,可不是普通的魚籽,來自遠海,魚最小也有四尺長,很凶猛的大魚。”


  李喜兒指了指小盤子:“弟,這也太小氣了吧。”

  韓絳搖了搖頭:“不是我小氣,而是這東西不能吃太多。此物有個說法,男人吃了女子受不了,女子吃了男人受不了。若是男女都吃了,這個……”


  “如何?”


  “床受不了。”


  李喜兒一愣,轉而哈哈大笑:“當真如此?”


  “果真。”


  “來,來。”李喜兒一伸手,有婢女立即送來一隻銀勺子,韓絳伸手一擋:“此物隻能用水晶盤來裝,也隻能用水晶勺,任何的鐵器、銀器都不行,除非有上上等赤金也可以。”


  李喜兒不會懷疑韓絳下毒,隻是沒想到連銀器都不能碰。


  李喜兒問:“那麽,用了銀器會如何?”


  韓絳沒回答,隻說道:“兄,可以一試。”


  李喜兒倒不懷疑,先用了銀勺,仔細品味了其中味道之後,漱口然後換水晶勺,最後換金勺。


  這不是心理作用。


  沒有不氧化的銀,隻要氧化的銀就一定會破壞魚籽的香味。


  既然是貴族,肯定有一條能夠品嚐美食的舌頭,李喜兒還是能品嚐出奇妙之處的。


  “沒錯,確實是水晶勺最好。”


  韓絳又叫人準備了另兩種酒:“兄再試試這兩種,用水晶杯。一種是西域的葡萄酒,另一種是威尼斯商人提供的白葡萄甜酒。”


  美食鑒賞會?

  李府對外自然是這麽宣稱的,而且也公布了所鑒賞的美食。


  不說別的,用水晶盒密封的,四兩一盒的魚籽,自然要傳入金國貴族圈的。


  金國的貴族此時有三種人。


  一種是完顏襄這一類,一心為大金國甘願付出一切的。


  但這一類太少,連一成都沒有。


  還有一種就是李喜兒這種,隻想發財,隻想奢侈的,不敢說多,一半肯定有。


  最後一種就是,你們說打仗咱們就打,但發財、享受也不耽誤的。


  韓絳的金國中都之行,紙甲是一個意外之喜。


  一副上等的鐵甲至少需要幾萬,甚至十幾萬,幾十萬個錢。


  而一副看起來和上等鐵甲一樣漂亮,卻能還在遠距離勉強擋下箭的紙甲,最便宜的一套竟然隻要一百文,連運輸費加起來也不超過三百文。


  最最貴的紙甲,也沒有超過八千個錢的。


  金國中都許多將軍們也不由的動了心思,這甲可以買,至少樣子上好看。金國除了北方,已經不知道有多少年不打仗了。


  那麽,省下的軍費呢?

  李鐵哥這時出場了。


  他身邊跟著帖上一臉假胡子,穿的象北方粗漢子打扮的錢寬。


  錢寬,作為宋軍淮南東路軍的老兵油子,白吃黑進灰色穿的手段,一門清。


  鐵甲過手至少也要刮下一層鐵,就算是紙甲,都能削出來一張能寫寫畫畫的紙,一捆箭,怎麽也要留下一把牙簽。


  這手段。


  被金人奉為宗師。


  除了手段之外,錢寬還有不在商隊限額之內的酒,以及大宋皇家都明令禁止的點翠。


  錢寬又一次成為了金國許多將軍府的坐上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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