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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一零節 臨安城內各種鬧事的

  韓青衣知道趙擴想讓韓絳回來,隻是幫趙擴找了一個理由。


  可是,趙擴沒用這個理由。


  但這不重要,韓絳也必須要回來了。


  韓青衣是韓家的女兒,她深知韓府大娘子頭一胎,孩子出生對人丁稀薄的韓府意味著什麽,有多重要。


  韓府後院早就如臨大敵,準備好了一切。


  再說臨安城。


  廣州水師第一份產業見到錢了。


  棕棚床。


  又叫孝子床。


  故事是韓絳編的,編的極好聽。


  是一位孝子認為父母年齡大了,木板床太硬,所以製作這床。


  廣州水師的家眷。


  男的製框,女的編繩。


  製作一隻合格的棕棚床需要四天時間,材料嘛,棕什麽的就算不去大越國或是占婆往回運,廣州府雖然不夠多,但也有。


  有了占婆沒有人要的,漫山遍野的棕,這床的成本最貴的就是手工。


  尋常木料,編的普通的五百文。


  上上等香木,編出花樣圖案的十貫錢的也有。


  臨安城出現一陣小搶購潮。


  這時,一張神奇的小紙片出現了,韓絳等這個時機很久,很久了。


  終於可以使用。


  匯票。


  有個商人訂購一百張高極香木床,不僅要求棕棚,還要求全床香木,不僅僅是床墊。


  這商人手中拿是壕橫號的一張小紙片。


  紙片上寫著一千貫的字樣,而後又有一行小字,兩分通兌票。


  背後有說明文字,包括使用方式、兌換範圍等等。


  在兌換範圍中有廣州府字樣。


  這就代表著,這張票拿到廣州府的壕橫號可以兌換九百九十八貫現錢。


  廣州府的商人沒見過。


  這事,事先也沒有人告訴過他。


  壕橫號是什麽情況,廣州府的商人也不太懂。


  更何況,來辦事的商人也不可能知道韓絳與廣州水師上層的關係。


  “這位貴客,這是何物?”


  “壕橫號的匯總號票,上麵有寫明這是臨安府壕橫總號發的,在臨安值一千貫。你是廣州府的商人,在廣州府的壕橫分號你可以兌換九百九十八貫錢。別說錢少了,你運一千貫現錢到廣州要花多少錢,這還不說路上丟了,有匪,或是其他的事。”


  “當真?”廣州府的商人真沒見過這東西。


  倒是有來購物人說:“若是壕橫號的,便信得過。壕橫號借錢給人買屋,按十五年放貸,每月的息錢有些不足一分,多數也就是一分多點。”


  一千貫可不是一個小錢。


  換成普通的棕棚床墊要兩千張,換成人工需要一萬六千個工。這還不算材料錢。


  又有人說了:“壕橫號是韓家少君開的,大掌櫃是錢家的人。”


  “錢家,那個錢家?”


  “當然是韓府大娘子的娘家,吳越錢家。”


  廣州府的商人不再懷疑了,接下這張匯票,然後讓人準備契約,一百張高級香木床。然後就是確定樣式,木料的級別,大小等等。


  吳越錢家。


  信得過!

  接下來,隻需要再去壕橫號備案,因為取錢要在廣州府取,是需要提前備案。


  也同時可以查驗這張匯票的真實性。

  宋錢,一千個大錢重二十五斤。買一匹絹,最差也要九十斤大錢。一千貫有多重。


  曾經宋有交子、會子等。


  韓絳的匯票原意,不可直接交易,隻作為易地取款使用。


  但商人們卻開始拿這東西交易了。


  可怕的是,匯票最大麵額有一萬貫的。


  可喜的是,匯票的信用與官府的交子相比,當真是天地之差。


  匯票隨時可以按票麵取錢,這一點不是官府的交子、會子能比的。


  最最厲害的是,壕橫號匯票不可能造假,一張隻使用一次,兌錢就銷毀,因為需要背書,隻能背書兩次。而且帶水印,對著太陽光能看到票上的圖案,這技術對於此時的人來說,是根本無法想像的。


  就是印了一輩子書的老書匠都想不出來,這是什麽辦法印出來的。


  是什麽樣的印料。


  這是秘密是不會流傳出去的,因為是造紙的時候加上去的硬水印,並非印刷時才有的。


  又一天過去了。


  小商罷市這事鬧的越發的大了。


  韓侂胄也開始頭疼。


  最初他的意圖是挑起商人對宗室有後台商人的怒火與討伐,所以挑事之後臨安府肯定不會出來製止,甚至還有小官吏出來好言勸慰。


  商人們發現官府竟然沒有打壓他們罷市。


  那麽,搞大點。


  鬧禁榷。


  大宋的官榷不但繼承的唐以及五代十國的全部,還增加了不少,連礬、醋都在其中。


  官商。


  隻有兩類人。


  權貴的家仆、宗室商人。


  小商人那裏粘得到。


  臨安的糧商清一色的權貴家仆,茶莊這類高級產業,至少是能在韓侂胄家裏喝茶的級別才能搞。


  普通人搞一定會被官府罰到死。


  一但發現,輕則扣取貨物的三分之一,重則全部沒收,更重就是流放了。


  你禁榷也就罷了。


  小商人從大商人手裏吃貨,再零售,也能掙到錢。


  可眼下,臨安的一匹布零售五百文。


  紹興府一匹布比臨安的寬四成至少,卻隻要二百多文的批發價,這誰受得了。


  當然,這隻是小事。


  真正的大事是,大商人隨意定價,這事不能忍。


  既然官府沒有打壓罷市,那麽大夥就鬧一鬧,說不定能得到好處呢。


  韓侂胄手中還有一張大牌,原本怕鬧的輕了所以備下。


  眼下鬧成這樣,他肯定不準備使用。


  但。


  這張牌擺在那裏,用不用已經不是韓侂胄能夠作主的。


  在韓侂胄與重臣們回到臨安開始閉門討論的時候,新的消息開始在臨安城流傳,這便是韓侂胄不願意使用的牌。


  這張牌的名稱叫:宛城計劃與市場共存經濟體製。


  就聽這名字,懂的人瞬間就知道這是出自韓絳的手筆。


  計劃經濟有弊端,但是在百廢待興的地方,卻有足夠的優點,若與市場經濟並存,那麽便可以發揮優點。


  罷市的商人們中有跑宛城的小商。


  宛城也沒辦法擋住來往的人,也沒必要擋下來往的人,所以宛城的事情並非是絕密的。


  自然是有人知道一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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