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零五章 賜姓完顏
韓絳不想參與,他隻是想聽個熱鬧。
今個確實熱鬧。
這還沒有收拾朱熹呢,半真半假生病的周必大卻不得不入宮。
大的事。
金國來了使節,就可靠的消息從使節團內傳了出來,金國皇帝下了兩道聖旨,一道是祭文,不用猜也知道這是金國禮部寫的,而且寫這祭文的肯定是一個漢人。
而後第二道則是同意宋國新王趙擴即位,而後就有意思了。
金國的聖旨上寫的清楚,趙昚即位不久,宋國內反金聲浪很高,是趙昚忠於大金,挫敗了抗金不忠臣子的野心,簽訂了紹興合約,改貢為幣,為良臣。
特賜姓完顏!
歲貢與歲幣區別是巨大的。
貢,周時諸侯國給周子的叫貢,這是諸侯給子的。
金宋最初的盟約就是用的歲貢。
而歲幣由有兩種解釋,一是朝廷給地方的,二是地方給朝廷的。
在紹興合約之時,大宋割地、賠款。卻努力將貢改為幣,就是希望得到一個身份,一個認可。此時金國那邊的文人咬死這個幣字的意思是,地方給朝廷輸送的錢。
而且金國還有理有據,叔侄之國。
金國叔叔,宋國是侄子。
這可是寫在合約上的白紙黑字。
周必大坐在皇宮前殿,大宋重臣辦公的屋子內,居左位。
趙汝愚也到了,居右位。
兩人坐下之後,周必大很不客氣的對趙汝愚道:“趙相公,有件事不知道你如何看,有個人不知你如何看?”
趙汝愚當然知道周必大的是誰。
他為這事他已經氣的差一點病了,兩都沒有好好吃幾口飯,也沒有連續睡著超過一個時辰的,總是在夢中驚醒。
他去找過朱熹,朱熹卻是象瘋了一樣每從早寫到晚,屋內草稿遍地,墨汁濺的到處都是,讓他不得不懷疑,朱熹已經瘋了。
此時,周必大一開口他就明白,他若不作出選擇,接下來麵對的危機周必大縱然會幫他,那麽接下來也會視他為敵,朝中溫和派、中立派也都會成為他的敵人。
趙汝愚隻了兩個字:“今晚。”
“恩。”周必大點零頭。
無論今晚朱熹是死,還是走,趙汝愚既然答應了就一定要作到。
得到了趙汝愚回應的周必大這才正事:“消息可靠,金國使節的來意已經明了,各位,可有何應對之策。”
立即就有一人站了起來:“周相公、趙相公。我大宋每年軍費支出七千萬貫,國庫已經不堪重負。若開戰,國庫拿不出銀兩,眼下就是為太上皇修皇陵的錢,還差千萬貫。雖官家剛剛登基,可皇陵也要開始籌劃了。”
這位隻是報一個賬就坐下,再不言語。
一句話,沒錢。你們別折騰。
瞬間,整個殿內所有人全啞巴了。
一句沒錢,確實是致命傷。
而此時,宮外趙府。
那一日,魏王被貶為嘉國公,又被強行扔出臨安的一幕再次出現。
朱熹給強行抬上馬車。
朱熹哭,朱熹鬧。
有人將朱熹的手稿也一起扔進了馬車,朱熹反倒安靜下來了。
被秘密送出臨安扔進船倉的不止是朱熹,還有他的姻親範念德,船開動的時候朱熹才反應過來,是誰把自已扔進船裏的。
朱熹看到被綁著的範念德,趕緊過來解開:“這是發生了什麽?”
範念德正準備回答,卻見幾個黑衣蒙麵的人進入倉內。
範念德要喊卻被人一記刀鞘打碎了滿嘴的牙,然後有一人用鉗子夾住範念德的舌頭拉出來,用刀輕輕一劃。
船倉內充滿了範念德的慘叫聲。
一團破布塞進了範念德的嘴裏後,船倉外有人開口了:“出海,把船上的人都沉了海。”
朱熹聽的清楚,外麵喊殺聲起,很快又安靜了下來。
畢再遇就坐在船倉外,他雖然下令所有人沉海,可還是聲吩咐:“趙府的狗殺了,普通的船工綁了,想必會有地方讓他們活。”
畢再遇手不軟,可卻不殺無辜。
當完全安靜下來之後,朱熹聽到倉外有聲音傳進來:“朱熹,隴西郡公傳話給你,你有三個選擇。放心,不殺你。第一個選擇是斬你五肢,留你口舌,因為郡公要聽你講學。二是打服你,你可以成為一條老狗。三是捧你上位,孔廟封聖,這便要看你的表現了。”
隴西郡公是誰?
朱熹這會血壓高,頭暈,可卻還清醒,他知道這是誰了。
隴西郡公是追封的,那麽繼承這個爵位的是金國寵妃李師兒的兄長。
就在朱熹猶豫的時候,屋內人將範念德手上的皮當著朱熹的麵活剝了,範念德硬生生的疼的暈死過去。
倉外的聲音又一次傳了進來:“孔廟封聖。”
朱熹怕死,更怕疼。
他嚇的已經是黃白一片,這一句他沒聽進去,硬生生的暈了過去。
畢再遇很無奈,隻好吩咐先把船照顧好,朱熹的事情再。
深夜,就在杭州灣,黑暗之中一隻軍用大海船悄然的靠近了這條船,朱熹被套上黑布轉運了過去。
畢再遇與雷餒見麵。
這裏還有一個人,一個需要被人抬著,已經病的快死的人。
朱熹醒了,雖然被套上黑布,可他清醒過來第一句話就是:“願奉隴西郡公為主。”剛剛見麵的三人都是一愣。
雷餒開口:“先生可有家眷,臨安府內可有惦念之人,在下奉公爺之命,必為先生辦好。”
朱熹高喊著:“殺,全殺了。特別是趙汝愚府中那兩個女尼,必殺。還有我家鄉兒媳、孫兒必殺。”
雷餒看了陳亮一眼,發現陳亮眼中全是怒容。
陳亮曾經與朱熹算得上是好友。
還有辛棄疾也是。
雷餒退後兩步躲在黑暗之中,負責抬陳亮的人也把他抬到後麵,畢再遇不用招呼也跟著過去。範念德給扔了出來後,朱熹頭上的黑布被拿掉,雷餒問:“他呢?”
朱熹是一個老弱的文人,卻是搶過一名黑衣饒腰刀。
一刀,兩刀。
他體力弱,也不怎麽會用刀,就這樣一刀又一刀的紮在他姻親範念德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