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三三章 這不要臉的女婿
韓絳這語氣明顯就是敷衍。
錢皓桁指了指韓絳:“誰的信,有心事?”
韓絳笑了笑:“嶽父大人,你知道為什麽我到淮南東路後,虞家、劉家、李家能夠相信我?”
“為什麽?”
韓絳伸出手指:“三個原因,頭一個,我提供了他們最需要的。而後,我是韓家人,我爹爹是平原公。而最重要的是,我娶的是靈兒。”
這話的直白。
利益的朋友,朝中的硬關係,還有兩淅第一門錢府是親家。
韓絳拿出自已剛收的信推給了錢皓桁。
錢皓桁接過打開,第一眼就讓他驚的坐直了身體,細看之後額頭上都開始滲出汗來。
這信上是三種字體,就代表是三個人寫的。最後沒有署名。
信的內容是,宛城的兵力比預料之中還多了些,但這不是問題,依然可以打下來,隻是時間上可能要多花上半個月。有一個問題,前來投靠的義軍有點多,而義軍之中也有分歧,許多真正的義軍看不起那些從事強盜勾當的,打算清洗。
這事,也不是麻煩事。麻煩是,錢、糧、鐵、鹽、布。
人吃馬嚼、軍械修理、箭支消耗。
這是一筆巨大的軍費支出,若韓絳眼下拿不出這麽多物資,襄陽軍準備開官倉,那就需要韓家在朝堂之上想盡一切辦法瞞住這一牽
接下來,真正的麻煩是。
宛城之戰,最後的大決戰,一定是一場非常有規模的大戰。
名義上依舊是義軍對金饒反抗,但這場大戰一定會下皆知,造成的後果韓絳要能扛得住,這不是要求,而且必須要扛得住。
最後,沒有想管宛城,每個人都有理由,請韓絳另找一人管理宛城。
當錢皓桁看完信,韓絳才道:“金國有上層貴族收我一年五億錢,把宛城賣給我了。順便清除異已,宛城並非是收我錢的金國貴族一係。我承認,我看打仗了,這一場攻打宛城的戰役,花費我預測不會少於三百萬貫,最終加上撫恤、賞賜,可能會高達五百萬貫的軍費支出。”
錢皓桁忍了再忍後問了一句:“你視朝廷為何物?”
“完顏構的朝廷?”
一句完顏構,可以代表了韓絳全部的態度。
錢皓桁壓著火氣:“論輩份,他是你的太姨丈。”
“失禮,失禮。”韓絳這話沒有半點誠意。
錢皓桁終於壓不住火了:“你和之前,完全就是兩個人。”
“那個人不戴幾張麵具,朝堂上的人有幾個是真麵目示人,句不好聽的,我在完成我家娘子的心願,救世。若隻有自已一人,我逍遙自在隻圖享樂。嶽父大人,辭官吧,老辛,不對,辛棄疾、翟簡,似乎都不想管宛城,我相信他們有非常合適的理由。”
其實韓絳已經猜到了。
翟簡心態已經變了,淮南東路也是對抗金國的前線,淮南東路的軍隊形不成有效的戰鬥力,那麽一戰對金國戰敗,所有的一切努力都會打水飄。
辛棄疾呢,肯定是發現臨洮城比宛城更在風頭浪尖。
臨洮城要同時麵對西夏、金國、大宋、草原勢力、吐蕃諸番還有當地各民族融合。辛棄疾更需要這種有挑戰的人生。
宛城!
除了金國全麵開戰,否則還真成為了戰場,而且有宛城頂在前麵,襄陽軍、棗陽軍便可以好好修整,加強軍備,真正打起來,這兩軍才是對抗金國的主力。
錢皓桁連灌三碗酒後才問:“在泉州,有人來找我,零事。大夷州是怎麽回事?”
“鹽場,那裏我的意見是,一年幾億斤鹽,具體幾億還要看實際的情況。但聽聞,最近他們發現那裏有然的麻田,而且數量非常多,質量非常高。準備全麵開發,同時給我們萬一失敗了,留一條退路。”
退路。
哼!
錢皓桁心,連退路都想好了,韓絳這一句完顏構確實敢叫出口。
錢皓桁道:“我錢家知道一點當年的事情,嶽飛之死不是因為他擁兵自重,真相是,金國要把二帝送回來。正好與民間傳聞的相反,不是嶽飛要迎二帝,而是金國要把二帝送回來,這才換到了以淮河為界。”
“完顏構沒錯吧。我今就不要臉了,我要出事靈兒能好,嶽父能有個好?”
錢皓桁真相一巴掌扇到韓絳臉上。
見過不要臉的。
可今個,錢皓桁才知道什麽叫完全不要臉。
當錢皓桁以為,這就是韓絳的下限了,那麽他錯了。
韓絳坐到了錢皓桁身旁:“嶽父大人,我給你門親。”
這話一出口,錢皓桁再好的修養也忍不住了,拿起酒壇子就要砸韓絳,韓絳卻依然陪著笑:“嶽父,你也不聽一聽是那家的?”
“你,你不要臉。”
韓絳一點也不氣:“嶽父大人,現在下之爭,對外是金、夏與宋。對內呢,是以前的門閥地主與新一代的官僚地主之爭。”
“時代在變化,不想改變的人注定會被曆史的車輪碾碎。而我想加一點,軍豪與工豪,商依然不能成為豪門,他們太能禍害了,但優秀的大匠門名有資格。錢這東西,我一個人玩就夠了。”
錢皓桁不為所動。
韓絳又開始勸:“嶽父,您老人家不去宛城,那麽宛城隻能是桐木韓氏派人去,但我不想,我想錢氏有人去。”
錢皓桁依然不語,他在思考這事。
韓絳雖然不要臉,但有一句話的完全正確,韓絳若是出事,他身為嶽父就算在朝堂上身為相公都逃不掉。
一瞬間,錢皓桁腦袋裏想出了兩個字:和離。
但,自已的祖父明顯支持韓絳。
錢皓桁很清楚,自宋立國以來,唐時的豪門已經基本上廢了,新的三十六名門,分別是桐木韓氏、東萊呂氏、吳越錢氏,真定曹氏、邯鄲李氏、相州韓氏等……
有任何一族倒了,一定會受到打壓。
一切都是為了土地。
大族在爭土地的所有的權。
不僅僅是韓絳所的,新貴族向以前的老貴族爭土地,新一代的官員達到高位之後,也開始往上一代官員爭土地的所有的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