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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零二章 好冷

  王家少女留意到,兩本書一本寫的是纂,另一本是撰。


  她好奇,可不敢問。


  畢竟此時她已經是賤籍了。


  事實上,映月也問過這個問題,當時韓絳還在揚州呢。


  等韓絳回到臨安,映月就問過。韓絳的回答很簡單,入門是自已講述什麽是會計學。而基礎會計學是集多饒智慧,不斷的修改、總結之後書冊,而自已隻是憑記憶寫出的十分之一不到,算是最基礎的部分。


  學完基礎會計學後,真正想再提高,還有成本會計學、管理會計學、成本會計學、財務會計學、統計學、審計學、高等數學、高級會計學、政治經濟學……


  光是這書名就聽的映月一頭霧水。


  韓絳隻是了書名,沒有往深處解釋,想穿越前自已讀大學到研究生,那書堆起來一人高都不算什麽,這僅僅是要考的部分。


  自已增加知識,提高專業能力要學的,又是一人高一堆書。


  當了老板後,再學管理學、人力資源等,又又是一人高一堆。


  映月用算學考了所有人,挑了幾個優秀的發了書,而後才吩咐花滿樓開門。


  人一湧而入。


  一刻鍾後,一個婢找到了正在後堂埋頭苦讀的王家姑娘:“姑娘,有客特意點了你,他是姓蕭的。”


  王家姑娘眼睛一亮。


  終於,來找自已了,是來替自已贖身的嗎?


  在這片黑暗之中,她終於看到了一絲光明。


  王家姑娘趕緊更衣,梳頭。


  那婢又跑到映月那裏回話:“姑娘,王家那丫頭更在梳妝。”


  映月隻是冷冷一笑,婢道:“姑娘也是好心,還容她再去見人,給她的一條大路她不走。若不是我不識字,我也想去學呢。”


  映月這才道:“我讓她去,是讓所有人都看清楚。去取兩條布帕,等她哭的時候,算是我賞她的。”


  是映月心已寒?


  不!

  王家姑娘到了包,這裏已經坐了四人,而且每個人都叫了侍酒。


  蕭家的哥兒拿出幾片金葉子:“四姑娘,我聽聞你到了這裏,也是傷心了很久,但父命難違,這是我自已存的一點錢換成了金葉子,留給你好傍身。”


  金葉子?

  王家姑娘看到卻沒接。


  這根本就不是金葉子,這叫殘葉,眼前這數片怕拚起來都不足一張完整的。


  就算是完整的又如何?

  花滿樓現在是臨安城數一數二的頂尖酒樓,一片完整的金葉子依當下的價,可折錢約兩萬七千至兩萬九千個錢,這點錢都不夠這包的最低消費的一半,更何況還有侍酒的水粉賞錢。


  若是映月姑娘親自來敬杯酒,身份低的不敢打賞,也要再點幾道貴的菜,或是貴的酒,一片完整的金葉子卻是不夠。


  看王家姑娘沒接那些殘金葉,蕭家哥兒又道:“你識字,昨晚韓家絳哥兒講赤壁,可否將你抄錄的那份給我看看,讓我抄一份。”蕭家哥兒著,忙給身邊的人打眼色,另三人紛紛拿錢,有銀豆子,也有拿一串錢的。


  一滴淚水從王家姑娘臉上滑落。

  默默的轉身之後,王家姑娘語氣極是平靜:“請哥兒安坐,我去抄錄一份送來。”


  “謝,謝過。”


  沒等王家姑娘出去將門關後,蕭家哥兒就興奮的給三個友人道:“有了這份東西,後踏春的詩會,咱們可是有麵子。”


  “那是。”有人就笑了。


  另一人道:“我看,你應該賞的重點,若再有讓那賤婢抄錄一份,不是更好。”


  “是,是,那你們賞點什麽好呢?”


  “錢,除了錢,還有什麽讓她能上眼的?哈哈哈。”這位完,將身邊的侍酒往懷中一攬:“這位姑娘,你是不是。”


  那侍酒滿心的惡心,卻也陪著笑:“自然是了,哥兒睿智,不如再加兩個菜,也好讓我們姐妹等會聽掌櫃的讚一句。”


  “好,好,加菜。”


  王家姑娘腳步平穩,她聽在耳裏,記在心裏。


  當她回到後屋,拿出紙筆準備憑記憶再寫一份的時候,一份已經寫好的放在她的麵前。給文稿的婢道:“既然是絳哥兒的策論,若是有差錯,或是用錯詞的流出去,壞了絳哥兒的名聲,你擔不起。這是姑娘賞你的。”完,兩塊手帕扔在桌上。


  王家姑娘淒苦的一笑:“沒淚了,勞煩姐姐幫我,安排人送去吧,我想讀書。”


  婢從懷中拿出一張折起來的紙:“這是姑娘給你的,我雖然不識字,卻也知道這上麵寫的是什麽。你看看吧。”


  王家姑娘接過,開頭是一首詩:一生一代一雙人,爭教兩處銷魂。相思相望不相親,為誰春。


  而後是一段話:你什麽樣的男人才是真正的男人,我身陷青樓,可謂是閱人多矣,多少達官貴人,富商巨賈,文人墨客,他們當中有的有權,有的有錢,有的自恃有才,可他們都缺一樣東西,那就是真誠。


  王家姑娘看完,雙手捧著,緊緊的咬著嘴唇。


  婢道:“你以為,這是映月姑娘所寫?”


  “難道不是嗎?”王家姑娘看的清楚,這是映月的筆跡。


  婢臉上的表情有點古怪,象是自哀、又有一點喜色。婢道:“這是姑娘去韓府彈琴,韓家少君的原話。讓你看這個,就是讓你自已好好想想,別傳出去。”


  完,婢拿著韓絳淩晨講的赤壁開篇出去了。


  王家姑娘坐在那裏,麵無表情,可內心卻已經是如巨浪在翻湧。


  曾幾何時,她也坐在花園與姐妹們點評過,錢家大姑娘若不是瞎了,就是瘋了,竟然嫁入韓家。


  那怕就在她貶為賤籍之前,她都不相信錢家用秘閣六論考韓家少君。


  韓家少君就是之前的鎮安侯嫡長子。


  鎮安侯嫡長子是個什麽東西,真以為臨安府很大嗎?

  大到城東不知城西事?

  可淩晨,韓絳講赤壁,雖然滿口粗話,用劉大耳朵來形容劉皇叔,可講的確實是精妙。而且以一個男子的身份,能講出映月這位花魁內心最深處的話來,好可怕的人。


  但,這個男人怕是已經得了映月的心,為何不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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