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零九章 這一把大火
嫁禍給自已?
不可能。
韓絳心想,先不自已的身份擺在那裏,就是尋常人此時想嫁禍也不可能。
那麽就是另有隱情。
想到這裏,韓絳吩咐了一聲:“韓嗣。”
“少君,我在。”韓嗣也是一臉懵,怎麽就突然失火了。
韓武這時上前:“少君,店鋪所有的貨架後都堆滿了桶,從火燒的痕跡來看是桐油。”
韓絳接話,隻吩咐道:“韓嗣去後堂找,肯定沒有屍體,我要見到那隻木雕。”
“是。”
韓嗣帶人往後堂的位置去了。
後堂沒有堆桐油,隻是毀了屋卻並非將一切都燒成了灰,就算被燒,找到一點殘留也好。
韓絳顯然猜錯了。
前屋內的灰燼中有一具燒成焦炭的屍體。
這時,有馬車到了,淮南東路提點刑獄、知揚州府事範念德到了。
暈倒被送到醫館的王刻惪回來了。
範念德沒看韓絳,隻是吩咐:“州衙查案,無關熱離開。”
有捕快上前,許多普通的民眾開始往後退,原本參與救火的人看到沒有波及自家店鋪,也紛紛離開。
唯有韓嗣依然帶人在檢查後堂,尋常那隻木雕。
有捕快上前準備讓韓嗣離開,這時有一人推開人群走了上前:“使辦差,揚州府退離。”喊完,他身後兩人各自高舉一麵令牌。
兩麵令牌,一麵是宮中禦前司的令牌,一麵是嘉王府護衛的令牌。
來的竟然是虞仁美。
從出臨安府開始,虞仁美除了每安排必要的巡察值班之外,對其他的事情不聞不問,自已也很少與其他人接觸。
可以,這次出行最沒有存在感的一個人。
此時,他突然站出來,而且是替韓絳喝退揚州衙門的差役,這讓韓絳非常的意外。
範念德牙根都咬出血了,但他卻不能在這個時候硬扛虞仁美。
虞仁美隻是一個五品武官,但虞仁美此時抬出的是嘉王、還有官家特使的職責,範念德若敢不從,這事台諫能分分鍾咬死他。
虞仁美走到韓絳麵前:“伯爺,無論你要找什麽,要麽圍了這裏,要麽帶走。”
“恩。”韓嗣點零頭,對韓武道:“帶走。”
“是。”
韓武立即帶人將後堂那一塊地方所有的一切挖起來,連地磚都撬起,裝車帶走。
虞仁美又問:“伯爺,死的是何人?”
韓絳也不知道,隻回答:“不清。”
虞仁美到屍體前看了一眼,徒韓絳身旁:“伯爺,不是林掌櫃。這屍體雖然被燒焦,但卻是麻布衣。”
“謝過。”韓絳拱手一禮。
虞仁美回禮:“伯爺來店之時,我就在對麵酒樓上。”
韓絳點零頭沒再話,再次一拱手,然後先一步離開。
虞仁美一直等到韓武帶人把後堂挖空離開後,他才離開。
虞仁美等人離開之後,範念德這才問王刻惪:“他挖走的是什麽?”
“學生不知道,我來這裏原本想問一問林掌櫃有沒有魏府管家的消息,那老狗活不見人,死不見屍,這讓我越發的擔心。”
王刻惪沒實話,因為他就是林掌櫃所,六個知道內情的人之一。
但六個知道內情的人心思卻完全不同。
那是一筆巨資,每個人都抱著不同的目的想把這筆錢占為己有,但之前六人相互製約,誰也沒機會得手。
魏家,因為這筆錢,二房除了一個貪杯好賭,從不問家中事,也沒有參與過家中生意的入贅女婿之外,連管事的都死的死,逃的逃。
鎮安侯府已經沒人了,一個還不會走路的孩子算不上。
範念德什麽也不知道,唯一關心的就是那些鹽換成錢,趕緊把自已那份分到自已手上,其餘的他不知道。
眼下,他看著韓絳拆了那後堂燒了大半的屋,連一塊磚都沒有放過。
範念德隻有一個想法,韓絳來了揚州所圖的根本就不是繼承魏家二房幾十間店鋪,以及那空殼子鹽號,是圖謀更大的財富。
比如武清鹽的生意。
王刻惪開心有些擔心了,他很認真的思考了一番之後對範念德:“我要去一次楚州,見一見那位貴人,這個韓絳來者不善。”
“好。”範念德關心的是自已那份錢,沒二話就答應了下來。
再韓絳,回到壕橫揚州分號,一個穿著絲綢,卻比乞丐還髒亂的在正堂大呼叫:“給我拿酒來,取酒。”
這樣的人為什麽沒有被打出去。
蘇掌櫃給了韓絳一個解釋:“官人,這位是自家姑爺,姓蕭。”
韓絳看了一眼這位蕭姑爺,身上穿著破舊的絲綢衣,一副乞丐的樣子,可當自已看他的時候,那雙眼睛卻是明亮而又有神的。
韓絳吩咐道:“給他酒,帶到後院去讓他喝。”
“是。”
一柱香後,後院坐在韓絳麵前的依然是乞丐樣,卻是舉手投足都有十足貴族樣的男子。
“蕭大河。”
韓絳主動打了招呼。
對方淡然一笑:“難道連一聲姑丈都不想開口嗎?”
韓絳坐了下來:“開門見山吧。”
“恩。”對方也坐了下來:“我真名叫耶律阿布其。”
聽到這個名字韓絳猛的坐直了身體,這個名字代表的含義太深了。
耶律阿布其道:“我是一個死人,原本我是上京北鹹平西一百裏的千戶,一次減丁作戰受傷,趁機假死脫身。你可以去求證,我兩個弟弟依然還是千戶,一個叫留哥,一個叫斯布。”
韓絳問道:“什麽叫減丁?”
“金國為了防止草原作大,每年都會派兵攻打,殺一些人,這就叫減丁。而派去作戰的多是契丹人,雙方都會有一些假死的人。”
韓絳心這操作,金國也太黑了。
韓絳不知道的是,這位的兩個弟弟在將來還建立過後遼國。
耶律阿布其繼續道:“老鬼兩個女兒,一個嫁給我,另一個嫁給了金人。”
“金人?”韓絳反問了一句。
耶律阿布其道:“金饒宋狗,要怎麽稱呼?”
韓絳想了想:“這個,金狗?不合適,金人就是金狗了,這個還真不好稱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