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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零三章 老奸出馬,一個頂五個

  劉銳給韓侂胄倒上酒:“平原公,幫我一件事。”


  “請講。”


  “保住建康馬軍,不多,保一年就夠了。”


  “好。”韓侂胄沒有一點猶豫立即答應了下來。


  劉銳沒提怎麽感謝,韓侂胄也沒提要求,一口應了下來。


  建康馬車可不是一直普通的軍隊,這是當年虞允文留下的種子。在虞允文感覺自已身體快不行的時候,不顧一切在朝堂上運作,將臨安禁軍中的馬車最精銳的主力調到了建康府,而後實施新馬政,力保這一隻馬軍的戰鬥力。


  這一次成功的調軍,後由劉銳的兄長劉琦領軍,打了一次漂亮的大勝仗。


  眼下,雖然二十年過去了,當年的許多士兵已經老了,最初的馬匹都已經老死、或是病死。


  但這一支精銳還在。


  並非象外界傳聞的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事實上更強。


  劉銳的水師,建康府的水師,以及這一隻名義上已經老邁的馬軍。


  聽到韓侂胄答應下來,劉銳將酒壺中最後一杯酒喝下,然後站了起來:“告辭。”


  “將軍,留步。”韓侂胄還有許多話要。


  劉銳擺了擺手:“韓節夫,我劉銳是個武夫,可我死後可以立塊碑。我劉家為保大宋江山流幹了最後一滴血。你呢,你死後,碑上寫什麽?權傾下或是禍國弄權?絳哥兒給你當兒子,虧了。你這裏除了姓韓,還有什麽?”


  “若想喝酒,改日再喝。告辭,不用送。”劉銳一抱拳,轉身離去。


  看著大步流星往外走的劉銳,韓侂胄感覺腦袋暈暈的。


  這樣的情況他可以生平頭一次遇到。


  對方沒對他恭恭敬敬,反而還著幾分不客氣,可韓侂胄卻心裏很舒服。隻是這事,不好辦。


  非常的不好辦。


  正在韓侂胄糾結怎麽樣完成劉銳的要求之時,韓安進來了。


  “有事?”


  韓安捧上了一個盒子:“主君,少君派人送了一封要緊的信,加上火漆封。送信的人,他連夜趕路就是因為少君要求盡最快速度把信送回來。”


  韓侂胄接過盒子,這種銅盒是韓家特製的,就是用來送信。


  若有意外,隻須用火燒銅盒的一角,銅盒內藏的火藥就會毀掉信,專門用來裝秘信。


  事實上,臨安府各大豪門都有保障自已密信的法子。


  也不僅僅是韓家這麽搞。


  看韓侂胄接過盒子,韓安在旁道:“主君,查驗過,封沒有受損。”


  “恩。”韓侂胄點零頭親手打開盒子,麵裏裝了四封信,其餘三封用細絲信綁著,隻有最上麵一封是打開的。


  韓絳將四封拿起來,一看,愣了。


  有三封分別是陸遊、王希呂、辛棄疾寫的,收信人是同一人,洪邁。


  韓侂胄趕緊打開韓絳寫給自已的信,信中寫道,韓絳準備請洪邁出手收拾範念德,但這事可能不容易,請爹爹出手相助。


  就算不方便出麵,也要給個點子,洪邁太正直,範念德太奸。


  韓侂胄將信放回盒中,抬頭看看了房梁,心裏怪怪的。

  一刻鍾前,自已還為怎麽樣和洪邁扯上一點關係,找個話的機會。現在,送到自已手邊的已經不是機會,而是自已和洪邁坐在一起喝茶的硬條件。


  洪邁是韓侂胄本本上,自已需要回避,輕易不要得罪的二十三人之一,而且還是排在前麵的。


  洪邁的父親曾經出使金國,被金人囚禁。


  洪邁與其兄發奮苦讀,其兄洪遵那一年是狀元,另一兄洪適是榜眼,洪適去世前官至右相,洪邁現在也是副相級別。


  洪家,也是士族名門,一門三國公,有過同殿為臣的時期。


  韓侂胄站了起來:“韓安,隨我去挑一副字,然後安排一下,找個借口我要去紹興府。放出風聲,隻有髒錢流入紹興,但我隻是去訪友。”


  到這裏,韓侂胄想了想:“再透一點風,我真正是去查驗皇陵。這事我會入宮向姨母討一份旨,卻不聲張,隻是去檢查一下。”


  依例,每年都會有宮中派官員去檢查皇陵。


  韓侂胄隻是把這個時間提前一點點,而且他也不止一次領到過這樣的差事。


  這種事,十次有九次半都是交給外戚的。


  韓安問了一句:“要漏風是檢查那一個?”


  “不,讓他們去猜,這事我會先去見一次周相公。”韓侂胄此時大腦轉的極快,作為官場上縱橫這麽多年,從武勳都能轉成文官的他,有著豐富的鬥爭經驗,更知道如何借勢。


  眼下手中有這麽一副好牌,不好好玩一把對不起自已兒子給自已準備的好牌。


  韓侂胄已經有一個月在家宅著,現在他認為自已需要輕微的活動活動了。


  韓安領命準備出去安排,韓侂胄又吩咐道:“安排人,可靠的人,去接應劉淮少將軍。”


  “是。”


  劉淮,劉琦之子。


  劉淮此時距離流求隻有一水之隔,明州、福州的水師都派了船過來。


  明州水師指揮使趙元卓就在船上。


  福州水師指揮使雷嶴也在船上。


  雷嶴和雷餒還有一點親戚關係,算是不出五福的堂兄弟。


  雷嶴站在海邊:“淮哥兒,這一水不好過。”


  劉淮看著大海:“不好過也要過,這事關咱們這些饒生死,有人想咱們死,可咱們要活。”


  雷嶴倒沒反駁,隻道:“我查了些古籍,幾百年前有這麽一句話,十去、六死、三留一回頭。不過那個時候沒有輪槳,無論順風還是逆風,隻要沒控製好也就那回事了。三國的時,吳王派兵去過,結果沒留下。”


  “為什麽?”劉淮很在意這些細節。


  “瘴氣,還有那裏蚊蟲有點多,所以我給你備了半船的藥材。方子也給你備好了,聽連交趾的毒蚊都能夠克製的。過海,咱這邊有人,大洋洋黑水溝,不是問題。但我還是勸一句,先別上島。”


  劉淮沒話,等著聽答案。


  雷嶴拿出一副海圖:“這裏有一個島,距離流求很近,跳到海裏都可以遊過去。我家師爺獻策,在這裏駐軍,然後上島大量采買。島上有人,有咱們這邊逃難過去的,但更多的卻是山野人,這些野人有點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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