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四章 凡事就怕琢磨
錢寬需要兩時間去查證韓絳的猜測。
但,韓絳沒那麽多時間了。
“後午時。”韓絳給了一個時間限製。
錢寬在胸口一拍:“少君放心,這事我給你辦好。”
“恩,記住了,這事我信不過任何人,唯有你。這院子裏有禁軍、有嘉王府的仆從。我韓家的護衛家仆人數不能少,他們不能離開,唯有你,拜托了。”韓絳拱手一禮。
錢寬重重一抱拳:“今晚就動身。少君聽我的好信。”
錢寬離去,韓絳回到史達祖處。
“祖兄,我是這麽想的。米不可能在店鋪裏,如此數量巨大的米不可能在米店裏存下。我以前……”韓絳停下了,韓絳差一點自己以前看電視,有部電視就是類似的情節,雖然不是米,但意思差不多。
韓絳改口道:“不以前,隻當下。沈羽然在秀州大倉裏抓的那一把米來自廣南西路。”
就憑這一句,史達祖便明白了。
“少君,他們補倉了。秀州大倉的米全部是兩浙的米,就憑倉內有廣南西路的米這一條,就能流放不少人。少君可把這事告訴沈羽然。”
“沒。我怕他一衝動就去大倉,我讓他去查碼頭。”
“甚好。”史大祖笑的很開心,雖然他科舉不行,但自問腦袋的靈活性要遠高於沈羽然這種一條筋的台諫官。
韓絳繼續道:“若是將米分散,讓行錢放出去,那怕利息少一點,可數量巨大,一轉手就是巨利,再用廣南東路與西路的米補倉,神不知鬼不覺,左右手這麽一轉,怕就是百萬錢的利。”
“差不多。”史達祖也認可這個數字。
史達祖道:“當今丁稅有點過高了,去年兩淅的丁稅,一戶要交的比夏稅高兩倍,也不知道朝廷把錢花在何處了。”
韓絳冷冷一笑:“把朝廷的官殺掉三分之二,朝廷的官依舊夠用。”
史達祖跟著笑了笑,關起門來話,這話也確實沒錯。
眼下大宋的朝廷,官職複雜,職權交叉,官僚冗餘。文官的數量是武官的十倍不止,就這還不算白領錢的蔭補官員,這批人數量巨大無比。
大宋的俸祿高,相當的高。
不別人,就韓絳。
韓絳領正官俸祿、本官階、散官階、勳官、爵位、食邑。韓侂胄身份夠高,還要再領一個帖職的俸祿。
韓絳殺掉三分之二。
史達祖很想補一句,殺掉五分之四的文官,朝廷依舊可以照常運轉。
但這話,他不合適。
史達祖想了想提醒了一句:“少君,秀州大倉的糧食北上換武清的鹽,這事也應該是真的,但未必是每個月都換,冬與初春是肯定沒有的。”
“恩,我也這麽想。”韓絳認可這種法。
韓嗣在旁問:“少君,那麽接下來我們要作什麽?”
韓絳哈哈一笑:“安排一下,明讓我那位表妹來當向導,遊山玩水。魏家、魏家三房,唉……”韓絳歎了一口氣。
史達祖道:“少君,殺是要殺的,保也是要保的。”
“聽你的。”這次韓絳沒再堅持自己的想法,畢竟也是一大家子人,不能因為某幾個人作惡就毀了所有人,這確實有傷和。
史達祖又伸出一根手指強調了一句:“少君,一步。”
“明白。”
韓絳懂,史達祖這是在提醒自己,自己畢竟不是李幸,所以與這個所謂的表妹要時刻保證一步的距離。
這事韓絳相信,不用交待,隻要帶上丹霞。
丹霞絕對不會允許魏月兒靠近韓絳一步範圍內,就算是真表妹也不校
更何況,還是假的。
更何況,一個賤商家的女兒。
次日,韓絳問過趙擴是否出去轉轉,趙擴一口回絕。
對於趙擴來,下皆在書鄭
除了書,這世上沒什麽讓他關心的事了。
趙擴不去,不代表趙擴身邊的人不想去,整悶在屋裏誰受得了。
除了正妃韓氏之外,沒人受得了。
但又能如何?
韓絳身邊若有正妻,或是夫人也好,她們也不可能跟著韓絳出遊,這不合規矩。隻能眼巴巴的看著韓家的婢女們興高采烈的收拾行裝準備出遊。
韓絳又去找了韓俟,這會韓俟正在和王詢兩人研究老鼠,王詢認為老鼠餓極的肯定會往糧食奔,若倉中無糧老鼠肯定會提前發現,所以這老鼠就是韓絳的後眨
韓絳要出遊。
韓俟不想去,王詢也沒興趣,他更有興趣看到這些老鼠發揮作用。
王詢比較認可韓絳那句話,想當一個好官就要比壞官更奸。
魏家這邊。
魏月兒聽聞出遊,更是開心的不得了,精心打扮。
此次出遊的地方叫鴛鴦湖,是兩個湖。
這裏成為觀景地方是曾經錢家老祖第四子在這裏執政之事建造的,後因為金軍南侵毀了不少,再次修複也沒有以往的風采。
許多文人墨客筆下的登眺處,便是指這裏。
魏家三房是商,卻敢是大富之家。
依宋禮,明黃、絳色,也就是正黃、正紅兩色不允許民間使用之外。在材料上限製並不太多,除了皇家使用的特定物品之外,其餘也沒太多限製。
而且兒衣服不設限,可以隨便穿。
魏月兒穿的就是其母壓箱底的衣服,不是重要的場合其母都舍不得拿出來。頭上的首飾也是其母的珍藏。
宋時,女子服飾怎麽形容呢。
愛美是性、鬥寶是常態。
極盡奢華。
魏月兒很滿意自己這一身,身邊婢女獻媚的了一句:“姑娘,這一身置辦下來不少了百貫。”
魏月兒很是開心的笑了笑。
可當她遠遠看到韓絳的船之時,看呆了。
秀州最大的畫舫長十二丈,單層有角樓,屬於秀州陸家。陸家祖上名人輩出,陸遜就是嘉興陸家的。同屬吳郡陸氏的自然還是山陰陸家的陸遊。
自三國後陸家也是江東大族。
但眼下前這條畫舫是大兩層帶兩邊第三層樓的,長十八丈的巨船。
坐在前端三層樓台上的韓絳自然是看到了魏月兒,雖然距離過,魏月兒看著這船發呆的樣子他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