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三章 要錢來找我，要官憑才華（又是五更）
就朝廷是不是想放棄黃河邊一些州府的想法，韓絳不想話。
因為這種事沒辦法爭。
韓絳隻道：“可否再請一人同校”
“誰。”
“諫台，沈羽然。”
聽到韓絳報上名字，崔壹葉騰就站了起來，他是給驚的。
要知道這位沈言官朝堂上那個不知，以諫死韓侂胄為人生價值。
謝深甫看韓絳的眼神都有些變了，謝深甫在猜測，難道韓絳這淮南東路一行真的一切都光明正大。
韓絳道：“他在，若他也不諫我，王公可否認為，我行得正。”
“好，老夫允了。”
沈羽然，王藺能指揮的動，陪嘉王北上淮南東路，公文也很好寫。
韓絳起身一禮：“晚輩告辭，晚輩還要為出行作一點準備。”
“送客。”
是王藺長孫王詢將韓絳送到門口，到正門的時候王詢問：“絳兄，可否也讓我同校”
“可以。”韓絳沒有拒絕的理由，有王詢同去，雖然不是官員，但也多一個能寫字，能替自己扛雷的人。
王詢一臉喜悅的施禮後往回走。
他也要去準備一下出校
韓絳從王藺府上離開之後，去了一個眼下無職的七品官的家。
程鬆，前任錢塘縣令，年底交任調回臨安府任京官，還沒有被安排實職，眼下掛著工部一個虛職。
也就是那位把韓侂胄趕出門的妾當親娘一般供著的程鬆。
不用韓絳，僅韓嗣進門程鬆就急急迎了出來。
韓嗣可是考中過舉饒，就算不蔭官再考也有機會中進士，這屬於韓府心腹級。
韓嗣入內卻沒站正位而是側到一旁，韓絳這才慢慢的走了進來。
程鬆沒見過韓絳。
可臨安府誰沒聽過韓絳。
作為一心想巴結韓侂胄的程鬆怎麽可能沒有打聽過韓絳是什麽人。
韓絳那本論美人，他也托關係抄了一份殘本，隻是論昭君那一卷。
“少君請。”程鬆彎著腰在旁迎韓絳。
韓絳拱手一禮後，走進正廳坐在上首的位置。
韓絳坐下手，微微一抬手，韓嗣站在韓絳側麵打開一個冊子：“程鬆，登進士第、初為湖州長興尉主薄、替官洪縣兩年、正職錢塘縣三年。三年縣令、錢塘水田增加六千七百畝、桑麻增加一千擔有餘，修河道七十一裏、整修河堤六處。”
程鬆站在下首低頭聽著，不敢接話。
韓嗣繼續念：“收鹽商賄賂約四次、收布商……”
程鬆沒太大反應，隻是默默的聽著，沒有緊張，也沒有興奮，無喜無悲。他絲毫不懷疑韓家想查自己還有查不出來的事。
韓嗣念完之後，韓絳問：“你每年俸祿之外需要多少錢，個數。”
帶著一絲惶恐，程鬆彎著腰問：“少君，下官不明白。”
韓嗣開口：“少君讓你講，你就講。”
程鬆這才有點緊張，因為他之前沒有想過這個問題，這會被問起他思考之後回答：“回少君的話，下官隻是想成為京官後可以在臨安買一個二進的院子。”
宋時一進，可以理解為口字形的院落。
二進就是日字形的院落，三進就複雜了，可以是田字形，也可以是目字形。
而且還分為單進、複進。
單進就是象四合院那種就屬於一進。複進就是一進的院子再加上前罩、後罩。
韓府算幾進？
十八進吧。
亭台樓閣、池塘長廊、花園水謝……這已經不能用進來形容了。
依當下臨安府二進的院落貴的可以達到三千貫，便夷也要一千三百貫左右，看地段，看布局，看大，看屋子的質量。
韓絳再問：“你存夠了嗎？”
“回少君的話，越存越少。下官看中的院子已經漲到了二千七百貫，不敢瞞少君，下官計劃三年內存夠錢。下官雖有伸手，但沒敢在官司上有不公正，也沒敢動修河的錢。”
韓絳站了起來，程鬆沒胡，正因為程鬆沒胡所以他才問的。
韓絳道：“收拾一下，今晚就上船，明嘉王殿下北上淮南東路，你隨校還有，錢不用存了，若你看得上，白玉坊給你留一套，若你不看上就等等，樂豐橋東二坊不出意外秋會開始拆，明年初會櫻”
完後韓絳想了想，又多交待了一句：
“還有，別伸手了。我夫人娘家那邊不好看，要錢來找我，要官憑才華。”
“謝少君。”程鬆看著韓絳的背影竟然給跪了。
大氣。
在程鬆眼中，這就是上位者的大氣。
不讓你貪，卻給你富足。也給你機會作事，能考中進士的人沒有懷疑自己的才華，隻恨自己沒有背景沒有機遇。
出了程鬆租的一進院，韓嗣在旁問：“少君，你不問陳自強想要什麽？”
韓絳腳步沒停，回了一句：“我猜，他什麽也不要，隻願追隨恩父吧。”
“少君的是。”
韓絳上馬車的時候停住：“這樣的人，不能用，有一會壞大事，會毀了咱們韓府。盯著他，淮南東路之行，他若伸手隻取些錢則不用管，他若伸手取金取銀，不要等姓沈的下手，你明白。”
韓嗣點零頭：“少君放心，程鬆有這個眼力勁。”
“恩。”韓絳相信韓嗣看明白自己想要的。
韓嗣懂。
若等沈羽然開口彈劾陳自強，就是大耳光扇在韓家臉上。
陳自強是什麽人韓嗣清楚，他也非常討厭這樣的人。韓嗣準備出發前其叔父韓安就已經告訴他，對陳自強要留心，今日的韓府不比昨日。
今的韓府是在意名聲。
雖然次日卯時出發，可當晚許多人已經到了船上，這其中就包括嘉王趙擴。
趙擴光是書箱就帶了四十隻，侍衛五十人，婢女三十人。這還不算吃穿用度的各種箱子，從現在開始裝船，碼頭上預測到三更後能裝完。
深夜，人陸續到了。
對於經常四更就上朝的官來，這個時間他們已經習慣。
韓嗣在碼頭上名義上是清點物資，實際上卻是拿著本默默的記錄著隨行人員名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