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老奸臣頭很疼
韓侂胄沒胡，吳越國當年納土歸宋，兩浙十三州百姓不知道有多少人在家中供奉武肅王的靈位。就是之前國都還在汴梁的時候，太宗皇帝沒繼位之前，都親自來祭祀過。
錢氏這些年主家回避朝堂，隻是偏房與支房子孫在朝中為官，各個為官清廉。更讓錢氏在兩浙名聲好的不得了。韓侂胄很清楚，朝堂上就算是這些錢氏旁支都不屑於他為伍，他自認得罪不起，所以躲的遠遠的，也不和錢氏有任何來往。
現在去求親。
不就是把臉伸到錢家讓人打？
韓安問：“主君，怎麽辦？”
“不知道。”
韓侂胄真的不知道，他是權貴，他更懂什麽叫無欲則剛，錢家就屬於這一類。
所以。
韓侂胄頭疼的厲害。
韓淵到了，他是聽到有急報送來，過來聽情況的。
和韓侂胄一樣，韓淵的第一反應也是韓絳是不是在嚴州搞的過火，韓桐才聯名給家主上書，可一聽竟然是韓絳要向錢家求親，韓淵站在那裏足足一柱香時間，一個字也沒出來。
“淵叔，你怎麽看？”
韓淵問：“還是長房嫡女？”
“確定。”
韓淵搖了搖頭：“我當過府令，自認自己還算一個好官，至少大事上很公正，可當時推官就是錢氏的，他眼中的我應該流放三千裏，若不是錢推官一而再，再而三的上書，此時我應該在臨安府作朝官了。”
韓侂胄把信一扔：“我不管了，他自己的事，他自己去想辦法。”
韓淵慢吞吞的了一句：“依信中所言，想必錢家大姑娘有可能已經答應了，若絳哥兒作了什麽出格的事，更麻煩。”
“出格！怎麽出格？”
“比如，生米煮成熟飯，兩淅士族能罵死我們韓府。”
韓侂胄一捂心口，若他會吐槽一定會，這坑爹的娃。
韓淵又來了一句：“主君，後悔不？”
“後悔什麽？”
“後悔收絳哥兒為養子。”
被這麽一問，韓侂胄冷靜下來了，仔細思考了一會：“不後悔，不過話回來，比起那幾個貨偶爾讓我不省心，處理些尾巴之外。絳哥兒搞事，動靜確實有點太大，這事容我想想，就算是提親，也不可能就是這一兩日。”
“是這話，這事未必沒有變數。若真娶了，主君以為如何？”
韓侂胄臉色一變，他還真沒想過這樣的變化。
韓淵道：“主君，若真娶了，咱們是韓府的人是有些作事作官不規矩，正如這次絳哥兒整治族產家業，難道主君就不能整治一下家風，咱們現在不差錢了，也沒必要再去為幾個錢汙了名聲。”
韓侂胄聽懂了。
韓淵這建議就是，以前貪的夠了，現在借機會洗白上岸。
“主君，你絳哥兒是怎麽想的？”
“等他回來。”韓侂胄認為是時候考慮一下韓府轉型的問題了，畢竟自己曾祖時，韓家也是真正的名門。可汴梁城丟了，韓家的家產損失慘重，若不是這些年不則手段的經營，掌控嚴州控製棉、麻、絲等，韓家怎麽會恢複的這麽快。
韓侂胄暗中支持韓絳下狠手處理嚴州那些手髒的管事，也是為了讓治下的民安心為韓家繼續作工、種茶、種田。
“準備車架，去吳家。”
韓安上前一步：“主君，吳家在這事上幫不了咱們。”
“不，不為求親的事，讓吳家出手令，嚴州咱們韓家整治了，吳家也要整。”韓侂胄考慮清楚了，借這事，先掙一把名聲再。
沒等韓侂胄出門，吳鬆就來了。
一進門，吳鬆開門見山：“節夫，你也太不把我這個舅兄當回事了，在嚴州我吳家的管事來報，半個嚴州城整夜數萬人為你韓節夫歌功頌德，去你韓家別院門口磕頭都排出了幾條街。”
完後吳鬆坐下給韓府的下人吩咐道：“有什麽吃的，給我來兩份。沒一點眼力勁。”
韓府的仆從趕緊就去安排了。
吳鬆又問：“話，節夫，你幹什麽了。”
“我什麽也沒幹。”
“你。”
韓侂胄道：“我全權交給吾兒處理。”
吳鬆直接把自家的信放到了韓侂胄麵前，韓侂胄打開看，上麵先是提到嚴州發生的事情，具體的事情吳家人不知道，隻知道韓府處置了克扣匠戶工錢的管事，先給匠戶們補了一部分工錢。
然後提到，在碼頭與韓府別院之間，韓府有人與吳越錢家見麵，具體內容不知。
韓侂胄一招手，韓安立即將韓府派有送回來的信雙手捧到了吳鬆麵前。
吳鬆單手接過一看，一口茶全部噴到了韓安臉上。
“失禮，失禮。”
韓安回了禮，什麽也沒徒一旁。
吳鬆拿著信：“節夫，絳哥兒真有才，娶錢氏女比咱們安排給他娶個宗室女都難，更何況還是嫡長房。”
韓侂胄：“娶宗室，難嗎？”
“也對，這沒辦法比。你家有鴿子沒？”
韓侂胄回答：“都是信鴿，不能吃。”
吳鬆道：“就信鴿，送信到嚴州，讓絳哥兒以我的名義，把吳家在嚴州的事也整一整，我要聽到吳家匠戶也整晚給我歌功頌德。”
韓侂胄雖然原本就有讓吳家也整治一下嚴州的想法，但此時吳鬆主動提及，他卻反問：“你舍得，要知道絳哥兒把我的後院都砸了一遍，我有兩個寵妾現在還關在柴房呢，還有三個自院禁足，程夫饒長婢差一點被活活打死，就算醫好了，最終也下放洗衣房。”
吳鬆來了興趣：“這是玩那一出？”
韓侂胄靠近吳鬆聲道：“咱們也貪的夠了，絳哥兒的意思我懂，這藕在汙泥裏蓮花卻美，是開花的時候了。而後，藕挖出來洗洗幹淨，有多少人知道藕是長在汙泥裏的。”
吳鬆捋著自己的胡子，已經揪下來好幾根了都沒有感覺。
韓侂胄聲音更：“絳哥兒告訴我，姨母已經八十歲了。”
“啊，噢！”吳鬆猛的一點頭。
沒錯，這不是秘密，當今的慈烈太後，他們的姑母、姨母已經八十歲高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