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 乖，別羞
龍燁說完再次陷入了沉默，可是手指卻在鍵盤上快速的滑動，配合著身上淩厲的氣息，那骨節分明的長指都透著一股幹淨的優雅。
不一會宋曉出現在視頻中，龍燁低聲吩咐，“我要這五年來關於吳少校的所有信息。”
“好的，老板。”宋曉看到龍燁的表情，一點都不敢含糊。
龍燁點點頭，按掉視頻，重新拿起手機，撥了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號碼，沙啞的聲音透著一股涼薄，卻掩飾不了內心深處的悲哀。
“哪位？咳咳……”程振天接起電話，卻不見對方說話，直接開口詢問，哪知道一個沒忍住就咳了起來。
龍燁微微蹙眉，等到對方平息才緩緩開口，“我是程瀚宇。”
沙啞的聲音，低沉而酌定，讓電話那邊的程振天直接懵在了原地，一時反應不過還以為自己聽錯，“程瀚宇？”
“對，你失蹤五年的兒子。”龍燁倒是冷靜異常，聲音都沒有什麽波動。
“你胡說，我兒子早就回來了，你怎麽可能是他？”程振天顯然不相信電話那旁的人，整個身子一凜，扶住桌子，滄然的否定。
“無論是承認也好不忍承認也好，這都是個事實。不過我倒是有幾分好奇，程首長竟然能連親生兒子都認錯，究竟是我這個做兒子的太失敗，還是你這個做父親的太失敗？”龍燁無不諷刺的說道，而這也是他和程振天五年前說話的一貫方式，永遠的不給對方好臉色。
“你……”程振天一個你字出口，突然發現這對話怎麽這麽熟悉，好一會才想起往常兒子也是這麽氣他的，整個人身體一震，“你究竟是誰？”
這些日子南天昊對他雖然說不上太恭敬，但也很少頂嘴，偶爾還表現的相當親昵，這讓已經上了年紀的程振天覺得甚是欣慰，以為兒子經曆了這五年多的別離，想清楚很多事，對自己的態度也變了，雖然也有個片刻的懷疑，可是對兒子的渴望，讓程振天根本不敢想另一種可能。
可是今天有人卻質問他，是做兒子的太失敗，還是他這個父親太失敗？這是程瀚宇的調調。
“我已經說過了。”龍燁不想再做過多解釋浪費時間。
“你怎麽證明自己？”程振天終於開始冷靜了下來。
龍燁挑眉戲虐的回問，“怎麽你想再搞個親自鑒定？嗬嗬，你覺得一張紙就能代表一切？那麽你就繼續捧著你寶貝兒子吧。”
說完，龍燁猛然掛斷電話，而那句寶貝兒子讓電話那邊程振天聽著格外刺耳。
而話已經說到這個份上，如果程振天還沒有什麽行動，任南天昊肆意妄為的話，那他也隻能對這個父親嗬嗬了。
事實上，掛斷電話程振天的臉色都很不好，整個人靠在木質雕花椅上，將遇到南天昊的所有過程進行了一個簡單的整理，還有唐悠兒的態度，都有太多的疑點，那臉色也越來越沉了，最近猛然起身，將梅蓮心喊了過來。
“蓮心，你幫父親調查件事，現在就去。”雖然往日裏不怎麽關心這個女兒，但程振天打心底還是清楚閨女的優秀，也知道這件事隻有交給女兒比較靠譜。
梅蓮心點點頭，很快就出去了。
等人走了，程振天才看了下手表，距離晚宴還有六個小時，而這個六個小時簡直是對程振天的一種折磨，不過他也沒閑著，在梅蓮心離開之後就給幾個舊部打了電話，通知帶人晚上守在宴會附近，接著又是一係列的安排。
程振天畢竟是從部隊退下來的，前些人雖然脾氣暴躁，但能力卻是有目共睹，否則也不會在程家開始子祠稀少的時候獨掌一麵，延續輝煌。
至於他為什麽會做出這樣的布置，並不完全是因為龍燁的電話，或者說龍燁的電話將他從自己一直編織的夢裏敲醒了，從五年前程瀚宇出事後，程振天雖然言語上沒說什麽，甚至從頭到尾表示了沉默，可是內心的愧疚和自責隻有他自己清楚。
而這些愧疚自責在這五年如魔鬼一般折磨著他，南天昊的出現無疑給了程振天一個救贖，讓他以為兒子回來了，那麽他終於有機會補償了，所以才會一再的滿足對方的要求。
可是程振天這會清醒了，即便真的有那個證明又能如何？他的兒子是什麽德行，他會不知道？即便是遇到再大的災難和折磨，一個再變，本性裏的東西都不會變，而這些日子他幾乎沒有在南天昊身上找到任何與兒子相似的地方，連微小的動作都沒有。
之前以為真如南天昊所說，為了將他塑造成完全不一樣的人，才進行了全麵的改造，如今看來也很值得懷疑。
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遲早會發芽成長，尤其是恢複理智的程振天。
還有剛才的人是誰？一張與龍燁有些相似的臉龐，可以看出年輕時必然是個英俊的男人，在沉思了些許後，又派人去調查龍燁的號碼所在地。
雖然變化很大，不過這一切都是秘密進行的，程振天不動聲色的在控製著整個宴會，以及宴會中可能出現的事故。
甚至考慮了更多，如果南天昊不是真的程瀚宇，他出現的目的，以及進入部隊，且將成海拉下位進入空軍部隊是什麽目的？細思極恐。
程振天的臉色相當難看。
龍燁處理完事情，悠閑的聽著梅蓮心向他報告程家的變化，以及程振天的種種安排，那張俊美無雙的臉龐上終於勾起一抹淺笑，他太了解自己的父親了，稍有疑惑便會生出懷疑，然後深入調查，隻是不太明白南天昊的漏洞不少，精明如程振天當初為何就那麽信了對方？
有時候人們能想出各種陰謀詭計抑或策略方案，卻猜不透人心。
等處理完這些，宋曉也將吳臣這些年的動向發了過來，沒什麽特別可疑的地方，可龍燁就是覺得不對勁，最後終於落到一處，五年間吳臣一共多出出差，而且地方都是A市，這看似正常的執行任務，卻讓龍燁生出一種奇怪的感覺。
“去調查下他這五年頻繁出A市的具體原因，時間以及見過的人。”龍燁再次吩咐，宋曉看出龍燁臉上的難得謹慎，就知道這次不簡單，趕忙讓兄弟們繼續調查。
很快就到了旁晚，龍燁開車回到唐宅。
唐悠兒已經醒了，金秀美正招呼著兩大一小吃飯，見龍燁來了，趕忙上來招呼，回頭又讓王嫂加幾個龍燁愛吃的菜。
“要回來吃飯也不早點通知。”對於男人扔下自己睡覺，一個人去處理事情，唐悠兒顯然很不滿。
龍燁好脾氣的坐到唐悠兒身旁，卻不看唐悠兒，而是對著兒子無辜的說道，“兒子，你媽咪好凶，快來幫爹地消滅母老虎。”
“誰是母老虎？誰是母老虎？龍燁你活的不耐煩了。”龍燁的一句母老虎徹底激怒了唐悠兒，一聲怒吼，就差拍桌子。
“就是就是。”唐一棋不怕事大的在旁邊添油加醋。
金秀美從廚房出來就看到餐桌上的情況，無語的瞪了唐悠兒一眼，“難道你男人說的不對？你本來就很凶。”
這……簡直就是落井下石嘛。
唐悠兒簡直要暴走了，太特麽偏心外加沒有人性化了。
“媽咪，吃紅燒肉。”就在氣氛有些箭弩拔張的時候，小君安稚嫩的聲音響起，一眾人這下都清醒了過來，尤其是唐悠兒發現自己愛吃的紅燒肉，就在她剛才吵架的時候已經被小君安和唐一棋吃的所剩無幾。
“啊啊啊，我的肉！”大喊一聲將剩下的紅燒肉都攬到自己旁邊，還不忘防備的看了眼弟弟和兒子，最後得意的仰起頭。
龍燁無語，幼稚的小東西。
不過看在好吃的份上，唐悠兒總算不和龍燁計較剛才的事情了，龍燁好笑的看著小女人吃東西，他發現這小東西其實很能吃，隻是不怎麽長肉。
“快點吃，一會送去你參加宴會。”龍燁側頭對小女人說。
“噢，知道了。”唐悠兒衝著龍燁噘噘嘴，低頭吃飯，那模樣嬌俏可愛之極，哪還有往日的女王風範，一向被姐姐虐慣了的唐一棋看到這個畫麵才塞進嘴裏的雞塊直接掉了出來，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唐悠兒，畫麵太美他不敢信，這真的是他姐？
靠！
唐一棋打了個冷顫，結果被唐悠兒用餘光瞄到，很不客氣的將掉在桌子上的雞塊夾起來，狠狠的塞進唐一棋還張的大大的嘴巴裏，目光裏都是警告的意味。
“咳咳……咳，姐你要謀殺親弟啊！”唐一棋哀怨的吼道。
唐悠兒卻隻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好好吃你的飯，別看不該看的畫麵。”
簡直是赤裸裸的威脅。
“可是媽咪我也看見了？”小君安一臉無辜的回答。
唐悠兒美眸一番，“你看到什麽了？”
“看到媽咪向爹地撒嬌。”
“噗！！”小君安稚嫩的聲音一出，一直故作冷靜的金秀美終於還是忍不住的噴笑出來，唐悠兒則鬧了個大紅臉，狠狠的瞪兒子，這個小東西在部隊究竟都學了什麽玩意？
還撒嬌？唐悠兒簡直不能忍了。
“乖，別羞。”好死不死，龍燁跟著就來了句神補刀。
哈哈哈，一桌人笑倒！
唐悠兒默，狠狠的白了眾人一眼，還能不能愉快的玩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