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2章 漫長的夜晚
“——你剛剛在和誰通電話呢？”
“——沒什麽。”
“——美山阿姨，我要出去一趟。”
美山笑子匆忙從開放式的灶台前走了過來，一邊在圍裙上擦著手上的洗潔精泡沫，一邊擔心道：“哲也，這麽晚了，你出去是由什麽事情嗎？”
“我們吃飯的時候還發生了地震那種事情，最近都很危險。”
“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夠平靜下來。”
哲也笑了，“美山阿姨，沒有什麽好擔心的，該吃吃該喝喝就好。”
“——而且就算是怪獸真的來了，在外麵和在房子裏麵，也沒有什麽區別。”
“——那好吧，你要注意安全，早點回來啊。”
哲也點了點頭，推門走了出去。
離開了巷子，他忽然停下了腳步，左右看了看，走向一處視線死角的拐角處。
片刻之後，他肩膀上停著一隻黃色的鸚鵡，腳邊跟著一隻不斷甩著尾巴，四處蹦跳，極為活躍的哈士奇。
從口袋裏取出了一枚小小的碎片，哲也放在了哈士奇鼻端嗅了嗅，“蓋迪，記住上麵的氣味，帶我找擁有相同氣味的生物。”
這是之前消滅布萊克多姆的殘骸碎片，理論上來說，作為同樣來自於布萊克星的圓盤生物，它們或許會有共同的氣味。
當然，這也隻是哲也的猜測，但索性本身就是可有可無的一次嚐試，與其沒有頭緒的到處尋找，不如交給蓋迪。
怎麽說，這家夥也是超古代的犬類怪獸，雖然憑依在哈士奇身上.……不知道本能還剩下多少，但總不該都被哈士奇的傻氣侵占了吧。
蓋迪甩著尾巴，看見哲也將碎片遞到了自己嘴邊，還以為是吃的東西，張嘴就要咬，哲也忍無可忍的給了它一個暴栗。
“聞上麵的氣味，搜索……尋找……唉，真是一條傻狗。”
停留在他右肩膀上，正啄著羽毛的黃色的小巧鸚鵡撲棱著翅膀，飛落在哈士奇的腦袋上。
哲也同樣不知道它們之間是怎麽溝通的，但西拉嘰嘰喳喳叫了幾聲，蓋迪終於是明白了幾分，用力的抽動鼻子嗅了幾下，汪汪的叫了幾聲。
西拉撲棱著翅膀，飛回到了哲也的肩膀，蓋迪如同脫韁的野狗朝前奔去，哲也險些沒跟上這家夥的腳步。
夜裏的東京都，完全沒有國際大都市該有的繁華，兩側不時能夠看到一些開裂的樓宇，甚至是一堆廢墟。
深夜的街道上，根本沒有行人，車輛也隻是零零散散的幾輛，井然有序的行駛著。
不斷來襲的怪獸，給這座城市帶來了太大的影響，甚至是烙印在了居民的日常生活當中。
不時的，哲也還看到有警車穿梭而過，街頭也有巡警正在挨家拜訪，在進行著例行的巡邏。
哲也知道，自己的那番話，看來真的是起到了作用，佐藤大介將他的意見轉達。
“——今天晚上，您有沒有看到什麽奇怪的生物？遇到什麽奇怪的事情？”
一位年輕的巡警盡職盡責的詢問著一位偶然經過的行人，後者想了想，忽然將目光拋向哲也的方向。
“嗯……的確是有些奇怪，我遇到了一個奇怪的家夥。”
“——嗯？”巡警立刻提高了警覺，追問道：“請詳細說一說？”
“就是在深夜的時候，還有一個男的獨自走在街頭，他的身邊有一隻像狼一樣的大狗。”
巡警挑了挑眉，急忙準備記下，那人繼續說道：“他肩膀上還站著一隻鸚鵡，黃色的鸚鵡.……真是一個怪人。”
巡警一邊記下，一邊仔細回憶局長的叮囑，要排查有沒有發現奇怪的生物……嗯，這“人”當然也是屬於生物的範疇的。
“請詳細的說明，那人有什麽特征？”巡警奮筆疾書，感覺自己有了重要的發現。
“嗯……他個子比較高，長得比較帥氣，就像是……一個好萊塢的華人影星尊龍那樣。”
“不過這個不重要，但是一個男性大晚上的沒事在街頭溜達，一定有問題對吧。”
“唔……的確是有些嫌疑。”巡警頗有同感的點頭，歪著腦袋想著尊龍大晚上漫步在無一人的街頭的樣子。
“對，他皺眉的時候最像了，你有沒有看過尊龍演的犯罪片《龍年》？”
“是的，就像是那個華人黑幫頭目喬伊·泰一樣.……”
“你怎麽知道的這麽熟悉？”巡警忽然好奇的問道。
“嗯……他就在你身後不遠處。”女性臉色一紅，指向巡警身後。
可憐的巡警立刻渾身一個激靈，忙不迭的轉身看去，果然看到在街口出，一個身形瘦高的男人站在那裏。
在他的肩膀上，果然是停留著一隻黃色的鸚鵡，在他的腳邊，一隻“狼”正夾著尾巴，在原地繞著圈子。
“——站住！”巡警立刻上前，高聲的喊道。
哲也一頭霧水的望去，卻見到年輕的巡警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抽了抽嘴角，哲也朝他擺了擺手，“——過來。”
巡警咽了口唾沫，心裏有些沒底，哲也隻好從懷裏取出了證件揚了揚。
“——我是MAC隊人員，神原哲也。”
“巡警先生，我有些事情要問你。”
巡警小心翼翼的靠近，一邊保持著警惕，一邊顫顫巍巍的接過證件，仔細一看，才長輸了一口氣。
哲也沒在意他的這些小動作，而是指了指一處街道拉起的封鎖線，裏麵停留著軍車，還有一些身穿白大褂的科研人員在裏麵走動。
皺著眉頭，哲也詢問道：“——這裏發生了什麽事情？那些是什麽人？”
“是這樣的.……”險些誤以為MAC調查隊員是宇宙人，巡警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釋道：
“這裏似乎是發現了隕石，那些人是中森礦物研究所的科學家，似乎是要將隕石帶回去進行研究呢。”
“——隕石？”哲也挑了挑眉頭，低頭看了看猶豫不定的蓋迪，心裏已經有了猜測。
“我可以去現場勘察一下嗎？”哲也詢問道。
“——這我也不知道，那些負責保護現場的都是軍人，這已經不是我們警察能夠幹涉的事情了。”
哲也在原地躊躇了片刻，還是上前，還未靠近，便被一位軍人攔了下來，對方目光警惕，一手握著槍械，戒備道：
“——這裏已經被列為了軍事管製地帶，還請不要隨意闖進去。”
哲也掏出了證件，“MAC隊也沒有權利進入現場查看嗎？”
“我需要確認你的身份，並和上級通報是否準許。”後者緊繃的身體稍稍放鬆了下來，揮手招來了通訊員。
他做了個手勢，讓周圍的軍人看好哲也，道了聲歉，朝著一旁走去，一邊通著電話，目光卻始終停留在哲也身上。
片刻後，他走了回來，搖頭道：“——抱歉，我們是直屬於地球防衛委員會的部隊，這是科研部發起的保密研究，MAC隊員也無權幹涉。”
哲也笑了笑，平靜的點了點頭，問道：“我可以和MAC隊長佐藤大介通個電話嗎？”
“——沒問題，請。”軍官做了個手勢。
哲也來到通訊車旁，由通訊員撥通線路，他接過了電話。
電話那頭，傳來了佐藤大介疲憊的聲音，“——喂，你好。”
“我是哲也，關於中森礦物研究所發現了隕石，並準備進行研究的事情，你們清楚嗎？”
佐藤大介語氣有些無奈，道：“——這是由科研部直接向委員會發起的申請，我們.……”
“——嗯……”
哲也打斷了他的話，平靜道：“你不用解釋什麽，我經曆的多了，知道你們的難處。”
“但有句話我還是不得不提醒一下，那應該不是什麽隕石，而是圓盤生物，希望你們內部能夠有一個風險的判定。”
說完，不等佐藤大介再說些什麽，他直接掛斷了電話，笑著道謝，平靜的離開了，全程都沒有發生任何衝突。
而就像是他說的那樣，對於類似的事情，哲也的確是經曆的多了，自然也理解MAC的難處。
至於地球防衛委員會的籌劃，哲也甚至能夠或多或少的猜到，畢竟當初在迪迦的世界，他也是拉起了獨立的國際組織GCMA。
站在地球防衛委員會的立場而言，有兩個可能性，第一：那的確是隕石，而既然是隕石，那麽研究也是理所當然的，也沒有過多的風險。
而如果那東西有可能是圓盤生物的話，在圓盤生物還未複蘇之前，提前進行研究，也能夠更多的幫助人類了解這種對手。
退一萬步說，就算是人類的科技水平實在過於低劣，無法研究出任何結果，在圓盤生物複蘇的時候，地點也不是在東京都這種大都市種，而是在防衛森嚴的研究所內，必然會麵對全副武裝的防衛部隊迎頭的打擊，能夠將損失降到最低。
因此，就如同是他所說的那樣，這些事情，哲也自己心裏門清，其實也是理解的。
而另一邊，佐藤大介的眉頭幾乎是擰成了一團，在他身旁，鬆木睛子神色緊張的又接起了一個電話。
“佐藤隊長，又發現了一位死者，死狀相同，被吸幹了血液，死亡時間同樣是在今晚。”
白川純子也緊跟著匯報道：“隊長，白土純駕駛麥基三號已經到達區域上空，鳳源和梶田駕駛MAC羅迪號還在路上。”
佐藤大介揉了揉腦袋，有些犯難的皺著眉頭，足足過了數分鍾，他才下定決心道：
“——我不能就這麽坐等下去，必須也要行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