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關於閃電人族群命運的決議
十幾分鍾後，哲也已經換上一身參謀製服，走入高層會議室。
這場會議的主題，本來是閃電人事件所引發一係列後續問題處理，但哲也走入後，所有人的目光卻不自覺的集中到了他的身上。
對於在場諸如澤井總監等高層而言，這是自哲也消失數月後的首次現身，他們每個人心中都有許多的疑惑。
而對於如水野博士這種不了解的人而言，則單純是好奇的打量著他。
在熊本市那通宣言，讓哲也直接走入了普羅大眾的視野中。
現在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在TPC有一位活生生的預言者。
因此，無數人都要求TPC透露更多詳細的信息。
“總監，許久未見……”
哲也友善的笑了笑，在自己常坐的位置上落座，顯得無比自然。
“神原哲也特別參謀，難道你不應該對消失一事做出解釋嗎？這讓TPC麵對全球輿論很被動！”
南原參謀長的目光立刻落在了他的身上，毫不猶豫的發問，也顧不得這個會議的主題。
可事實上，他對於對方的行蹤根本不感興趣，隻是背後的國家迫切的需要這些信息。
南原參謀長就是一個提線木偶，他自身沒有任何主見，其代表著五大國的意誌。
“因為僵屍怪獸西利讚的事件，讓我身心俱疲，因此去夏威夷度了個長假。”
哲也臉上泛著淡淡的笑，說出分明是玩笑一般的話，看著南原真之的表情變得難看起來。
吉岡哲司手一抖，撐開了折扇，有一下沒一下的扇動著，一臉的幸災樂禍。
頓了頓，哲也這才收回目光，坐直了身體，慢慢道：
“關於這些事，我會在適當的時機透露。”
“但是，如果我沒搞錯的話，這應該是關於閃電人後續處理事宜的會議吧？”
澤井總監這才好像是從“宕機”的狀態中恢複了過來一般，笑著衝水野博士點了點頭，道：
“這位是神原哲也特別參謀，他作為預言者，其意見對我們而言很重要。”
“水野博士，請你繼續談談你對閃電人的研究。”
後者推了推眼睛，衝著哲也笑了笑，繼續他的報告。
事實上，閃電人事件，無論是怎麽重視都不為過。
這和之前所有的怪獸事件的性質都不同，閃電人本身是生活在地球的一個生物族群。
也就是說，以後這類事件絕不是個例，而是會時常發生，人類必須要有一個應對的方案。
——但在這之前，先需要明確的，是人類對閃電人的態度。
而這，將會決定這個種群在未來會迎來怎樣的命運。
生存，抑或是毀滅。
不出意外的是，當水野博士的話語落下，在短暫的安靜後.……
“啪！”
吉岡哲司手中的折扇猛地合上。
“我建議，立刻聯係各國，通報閃電人的信息，共同消滅這個對人類威脅巨大的種群！”
南原參謀長本能的張嘴就想要反駁，但急忙刹住了車，也點了點頭。
“我的態度，也和吉岡局長相同.……”
居間惠沒有開口，她選擇了保留意見。
或許站在閃電人的立場上，這一切都是人類造成的惡果，是人類對它們造成了巨大的傷害。
但正義與否從來不在這個決策場上值得考慮，他們是人類，那麽就要立足於人類的立場上去決策。
當鷹派和鴿派的兩個領軍人物達成了統一意見後，整個決策幾乎無法扭轉。
水野博士卻是一怔，隨即臉色大變，大喊道：“不，絕對不可以。”
“閃電人是因為電離層環境的改變，而產生了變異……”
“他們隻是想生存下去，難道就不能讓他們在這一帶生存嗎？”
他毫無疑問是一個純粹的科學家，此刻無比激動的說道：
“閃電人也是地球的生物，和人類一樣，共同生活在這顆星球上，人類沒有權力剝奪他們生存的權利。”
吉岡哲司自顧的嗤笑了一聲，根本不屑於去理會這種言論，顯然水野博士的話根本不可能打動他。
水野博士的視線轉而落在了南原參謀長身上，寄希望於這個鴿派的人物能夠改變主意。
但事實上，這是不可能的。
閃電人的威脅，是麵對全人類的，不分國家、種族、地區。
隨時有可能存在下一個墜落的雲團，醞釀著下一隻加佐特。
而降落的地點，很可能就不再是太平洋。
可能是倫敦、巴黎、華盛頓、莫斯科以及。
這其中風險，任何國家都不願承受.……
人類麵對其他生物的善良，隻能是建立在自身生存環境不受到威脅的基礎上。
停頓了幾秒，水野博士臉上逐漸的浮現出了悲痛的神色，苦口婆心的勸道：
“地球上很多生物，已經因為人類的活動而滅絕了，再不反思的話，人類也會滅絕的。”
“人類會不會滅絕我不知道，但閃電人的存在，威脅到了人類！”
吉岡哲司猛地一拍桌子，瞪大了眼睛道：“這是我絕對不容許的！”
水野博士怔怔的看著他，眼底滿是絕望，嘴唇哆嗦著，很久才開口道：
“但這隻怪獸是我們人類自己製造出來的，電離層環境的惡劣，讓閃電人不得不降低高度，以生存下去。”
“可高度的降低，自由電子和離子大幅度的減少乃至消失，沒有了食物來源，以致於種群個體互相吞食，才變異出這樣的怪物。”
“這一切.……這一切都是人類一手製造的慘劇啊！”
這些道理大家都懂，不必特意點明。
澤井總監也保持著沉默，他看了看無助痛苦的水野博士，歎息了一聲。
他最終開口，頗為無力道：“那麽，關於此項決議就正式.……”
水野博士渾身顫抖，攥緊了拳頭，有些痛苦的閉上了眼睛。
“等一等.……”
哲也忽然插嘴。
他的目光落在了水野博士身上，慢慢道：
“水野博士，你應該明白，我們都是人類，那麽就必須以人類的利益優先考量。”
“所以，想要說服我們，就必須要讓我們看見一個方法，讓人類與閃電人能夠共存的方法。”
“當然，如果你能夠讓我們看見閃電人存在的益處，那麽你也根本無需花費口舌，畢竟沒有任何一個人願意去傷害這群精靈。”
水野博士眼裏閃過一抹亮光。
事實上，他知道這希望其實非常的渺茫。
人類也就是在今日，才正式確認了這種生物的存在。
研究是需要持續連貫性的，而不是跳躍性，如同寫作一般，拍腦袋靈感一來就湧現成果。
哲也的話雖然簡單，但那可能要持續對閃電人研究數年乃至於數十、數百年才能得到準確的結果。
但水野博士不願意放棄任何一點微弱的希望，他深吸了一口氣，保證道：“我……一定會研究出來！”
“但威脅是迫在眉睫的！”
吉岡哲司眉頭一挑，有些不悅的望著哲也。
他絕對不可能容許任何對人類可能造成威脅的種群存在。
“而研究，需要太久太久的時間，我們等不了這麽久！”
吉岡哲司一語定音，不容置疑，“閃電人多存在哪怕一天，都可能會產生類似的情形。”
“一旦再次有雲團降落，誰能保證一定能夠完善的處理？”
水野博士無力的張了張嘴，眼裏的光芒慢慢熄滅。
他其實很想說：給我一些時間，也給閃電人一些時間。
但他說不出口，因為這個“一些時間”，甚至連他自己都不確定要多久。
哲也深吸了一口氣，他站起身來，主動道：
“既然如此，那麽……我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