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丹後雄二的試探
對於丹後雄二滿心的期盼，哲也稍加思索，卻反過來問道：
“這件事也並非太過重要，你目前的研究資源足以支撐開展另一個研究項目麽？”
這一句話簡直就是戳中了丹後雄二的死穴，他那張胖臉上立刻寫滿了沮喪。
但很快，他像是又想起了什麽似的，緊張的望著哲也，試探性的問道：“哲也君，剛好有件事我也的確需要你的參考。”
丹後雄二猶豫著，慢吞吞的道：“CYTECH株式會社的社長正木敬吾先生，在暗地裏主動聯係上了我，願意支持我的研究。”
“但這實際上，是違反TPC科學研究條例的.……說實話，我現在很猶豫。”
TPC並非是完全拒絕外部的資本讚助內部科學家的研究，畢竟科研資金永遠都是一個填不滿的大窟窿，TPC也隻是一個國際組織，它自身其實是沒有很有效的創收手段的。當初澤井總監在設立TPC的時候，其實就已經確定了一條規則，那就是以TPC官方的渠道接受世界各地資本的捐贈。
而作為交換，TPC會主動公布相應的科研成果，達成互惠共利。
不過後來隨著TPC的逐漸發展，這個國際組織逐漸在國際舞台上占據了更重要的地位。
眼下而言，TPC等同於哲也那個世界的聯合國，甚至還要更加有權威性，各國紛紛加入其中，繳納會員費，享受科研成果帶來的進步。
除此之外，TPC自身還有著外圍的運營機構，對旗下數不勝數的專利進行全球化的運營，作為這個組織獨立的資金來源，避免陷入聯合國那種欠繳會員費，經費捉襟見肘的局麵。
在達成這樣一個地位後，TPC則一改初期的規則，雖然也同樣接受各地資本的捐贈，可卻不再主動提供科研成果互換，基本上這條線算是斷了。
而對內，TPC嚴禁其旗下的科研人員接受資本的私下捐助，因為科學家絕大多數的精力都撲在了研究上麵，在某種程度上而言，他們單純的如同孩子一樣，很容易被資本誘拐，出現挖牆角的事情。
TPC對於科研人才是極為看重的，無論這個組織未來發展到怎樣的地步，它的本質上最初都是由世界上科學家團體協力設立的超國家範圍組織。
對於這方麵，哲也同樣也是在來到這個世界後才逐漸了解到的。
畢竟一個國際組織居然能夠在全球擁有這麽大的話語權，簡直是匪夷所思的，他本人也對TPC的運營十分感興趣。
“哲也君，你覺得……我是否應該接受？”丹後雄二擔憂的望著他，顯得十分糾結。
一旦他選擇接受，那麽幾乎就意味著和TPC的決裂。
哲也自問自己和丹後雄二的關係也並未到這種親密無間的地步，這種重大的事情對方竟然在征求自己的意見？
眉頭微皺，哲也心中已經有了幾分猜測，他稍微醞釀，旋即便展露出笑容，“在我看來，這是一件好事情，隻要未來你的研究得到成果，誰也說不出什麽。”
“而且，我已經試圖向澤井總監推薦過你的研究，可他卻也覺得這有些過於的天方夜譚。特別是在確定了巨人迪迦的立場後，如果我們人類在窺伺巨人力量的信息一旦暴露出去，所產生的後果.……想必你也是明白的。”
哲也誠摯的說著謊話，事實上他根本沒有在澤井總監麵前提過半句丹後雄二。
但哲也私底下猜測，或許丹後雄二的研究無法得到資源的供給，可能並非是TPC高層的短視。
自來到這個世界後，真正身處其中，很多事情哲也發現都並非是所表現的那麽簡單，都有著更深層次的原因。
比如當初在看劇的時候，他其實是很難理解的——丹後博士研究一旦成功後，那可是有著巨大的前景。
可就是這樣，一群鼠目寸光的TPC高層，居然還絲毫不予支持，最終導致丹後博士叛變，這幾乎是腦殘才會做出的決策。
但這會兒，哲也的看法已經有所改變，也許並非是TPC高層不期待那個描繪的未來，隻是他們無法抗住巨大的壓力。
壓力來自於何處？
其實並非是神秘的巨人，而是人類自己本身。
具體而言，在於以五大國為代表的全球所有主權國家。
可想而知，一旦TPC真正掌握了製造巨人的能力，那麽在這等簡直是類似於“神”一般的力量麵前，和平的力量幾乎不值一提。
TPC等同於擁有了統一全球的力量，脆弱的平衡將會被顛覆，國家的概念會被逐漸模糊，或許未來就是作為人類共同體而存在。
對於任何一個主權國家的掌權者而言，這都是絕對無法接受的未來，至少目前難以接受。
——或許這才是丹後雄二的研究，始終不受支持的真正原因。
“果然如同正木敬吾先生所說，哲也君你也是他的支持者！”
聽出哲也話裏的支持意思，丹後雄二眼睛一亮，有些激動的一拍手掌。
“那家夥，果然是把我賣了……”
哲也暗自嘀咕，臉上卻不會表現分毫，隻是故作神秘道；
“我預見到了一些東西，這一切隻是為了人類最好的選擇。丹後博士，你的選擇，也會是最正確的。”
丹後雄二徹底放下心來，所謂的意見參考其實不過隻是托詞，他真正的目的是想試探哲也的站邊，是否真的如同正木敬吾所述。
巨人製造計劃的推進，離不開蘊含了光離子的石像碎塊，而這東西隻有在遠東基地才有。
因此，丹後雄二等於是必須要冒著暴露的風險，潛伏在遠東基地研究院。他需要在內部同樣找一個盟友，才能更好的遮掩自己。
離開研究院時，哲也皺著眉，回憶著丹後雄二小心試探的樣子，忍不住搖了搖頭。
“這家夥還真是小心謹慎，那怪日後一個人能夠成功的叛逃，還把石像碎塊帶出了遠東基地。”
不過哲也卻並不生氣，隊友的謹慎是好事，畢竟就現在而言，自己和他們有著同樣的目標，可以算作是一條船上的人。
旋即，他又想起了研究報告的內容，有些苦惱的思索著報告裏所隱藏的信息，少見的讓他有些困惑。
相較於正常人而言，基因數量的異常，是否就是繼承了超古代戰士基因的外在表現？
如果這個答案是肯定的，那麽有一個問題不得不讓哲也注意。
自己，為什麽也同樣擁有超古代戰士的基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