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坦白
吳春麗出乎意料的配合，將她所知道的事情全部說了出來。
說到最後，她自嘲一笑，“我也沒想到，自己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這一切，都是拜徐亮所賜。”
葉凡聽完後陷入沉默，徐亮第一個目標是吳春麗，吳春麗被傷害後，沒有留下證據，投訴無果的情況下，起了罪惡念頭。
常慧就是她心裏不平衡下的犧牲品。
“為什麽要這麽做？”葉凡問道。
吳春麗冷笑道：“這個世界上，不應該隻有我難過。”
“呼。”葉凡深呼一口氣，神色複雜，從被害者到施暴者，吳春麗的轉變令他心驚。
“對不起，我騙了你，我會把你交給警方。”
“無所謂了。”吳春麗漠然道：“從那天開始，真正的吳春麗已經死了。
現在支撐這幅殘軀苟活的，不過是她心中那點不甘而已。”
“謝謝你，現在這種結果，對我來說也算是一種解脫。”
吳春麗舉著酒杯，葉凡抬起酒杯，輕輕和她碰了一下。
他知道，接下來吳春麗要麵對的，是漫長的牢獄生涯。
……
李君蘭醒了，為自己的遭遇感到後怕，若不是葉凡，她不知道後麵會發生什麽事情。
“謝謝你。”她感激的看著眼前的漂亮女子。
“回家去吧，以後不要來這種地方。”
李君蘭紅了臉，手足無措的道：“不是我想要來的，是吳春麗，都是她…”
葉凡擺了擺手，“不要再說了，現實很殘酷，沒有人會在意你的受害經曆，你的不小心，最終隻會自己品嚐苦果。”
“我明白了，我以後一定會保護好自己的。”
聽到葉凡這番話，李君蘭麵色逐漸堅毅，因為這段特殊經曆，她後來成立了女子保護協會，粉絲遍及世界各地。
而葉凡對她說的這段話，也成了協會的核心觀念——社會不是溫床，危險不處不在，與其受傷後自怨自艾，倒不如學會如何保護自己。
“善意值+10，+10，+10…”
係統久違的發出提示，葉凡看了看不斷上漲的善意值，僅這麽一會兒功夫，善意值進度已經達到百分之五十還多，而且依舊在不斷上漲。
最終，善意值進度停在了百分之七十四，僅差百分之二十六，係統便可以進行升級。
葉凡依舊不理解善意值的判定方式，但無所謂了，擁有係統以後，他走出陽光，進入陰影，接觸到另一個不曾接觸到的世界。
見識過黑暗以後，他慶幸自己擁有改變現狀的能力，而不是和“受害者”一樣，在經曆生活的殘酷後，為了生存而不斷妥協，最終變成一具沒有靈魂的軀殼。
此刻，葉凡感觸良多，他能做的不多，也不能改變社會現狀，但在他能力範圍之內，他想利用係統去做一些什麽，而不是做一個冷眼旁觀的看客。
李君蘭走了，葉凡在安置過小靜後，帶著吳春麗走出春風渡會所。
後半夜的風，格外刺骨，吳春麗穿著單薄，被冷風一吹，忍不住抱起肩膀。
葉凡猶豫片刻，褪下外套，扔給了吳春麗，道：“穿我的吧。”
吳春麗怔怔的看著葉凡，半晌，她披上外套，默默跟在葉凡身後。
“你是個好人。”
“不，我隻是一個人。”
“其實剛剛我還隱瞞了一些事情。”
“算了，我不想聽，審問是警察應該做的事情。”
吳春麗仿佛沒有聽到葉凡的話一般，自顧自的說道：“其實數學老師隻是他的偽裝，除了數學老師這個身份，他還是我的上線，逼良為娼隻是表麵，他的真正目的是利用女孩偷偷販賣毒品。
出入春風渡的都是有錢人，女孩經過旁敲側擊的試探後，會確定可攻略目標，然後逐漸引誘對方吸食毒品。”
葉凡聽的心驚，一股股寒意從骨子裏不斷湧現。
“警方不會查到他們？”
吳春麗搖搖頭，“哪裏有那麽容易，這裏麵利益交錯，已經形成一條產業鏈，而且像我們這種底層人員流動性非常強，往往沒多久就會換掉一批。
即便抓住我們，我們知道的信息也十分稀少，有人甚至連自己的上級是誰都不知道。
我能知道這麽多，還是因為徐亮貪酒好色，酒色過後，往往會說出一些隱秘的事情。”
“唉。”葉凡歎了口氣，轉頭看著吳春麗，勸道：“你能說出這番話，也不是壞到了骨子裏，出來後忘掉這一切，好好做人。”
吳春麗點點頭，“我想等我出來那天，你能把開房的錢還給我。”
葉凡語塞，為了安全，他把小靜帶到了一處高檔酒店裏麵，但房費太貴，囊中羞澀，還是吳春麗幫忙墊付。
“放心吧，等你出來那天，十倍奉還。”
言罷，兩人身影融入夜色之中。
……
高檔酒店。
小靜醒了，她記著自己遇到了一個和他初戀神似的年輕男孩，但那個男孩貌似並不是很喜歡她。
“是了，我這幅鬼樣子，哪個正常人會喜歡自己？”她照了照鏡子，嫣紅的嘴唇，慘白的臉頰，完全是電影裏麵的“女鬼”模樣。
她從沒像這一刻深深厭惡自己，睡衣緩緩滑落，她渾身赤裸著走入浴室。
水聲嘩啦啦的響起，半晌，她看著鏡子中陌生的清純女子，臉帶笑意，“再見了，小靜。”
……
葉凡沒有直接將吳春麗送到警局，他手裏證據確鑿，人證物證俱在，即便吳春麗逃跑，也跑不出這一畝三分地。
“我回去了，好好度過這個夜晚，祝你好夢。”
“等等。”吳春麗叫住葉凡，懇求道：“能給我一天時間？我想最後見見我父母。”
沉默半晌，葉凡輕輕點了點頭。
“謝謝。”
打車回到醫院房間，醫院裏靜悄悄的，偶爾有輕微的咳嗦聲響。
葉凡偷偷回到房間，換下女裝，將道具全部扔到了公共垃圾桶內。
這些東西，他一輩子也不想再看見，太羞恥了。
躺在床上，打開手機，隻見微信消息、未接電話，還有短信息全部都是紅色。
葉凡看的一驚，額頭冷汗直冒，想著怎麽去解釋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