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成龍或成蟲

  籠子由一名執事送到蕭陌然所在的包間中後，執事便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甚至沒有提錢的事兒，令得蕭陌然不由得又是一陣糾結。


  做事什麽的，還是有章程一些的好,這樣他才好判定下一步究竟是按兵不動，還是立刻遠遁離去啊！


  “然然……”弱弱的聲音響起，知道自己闖了禍的小東西心虛不已，卻又不敢繼續裝縮頭烏龜，隻得努力睜大了可憐兮兮的雙眼，以圖為自己稍微的爭取一點兒同情分


  “嗯。”好歹正眼看了小東西一眼，不過停留時間絕對算不上長，能有個一息就算是不錯了。


  蕭陌然將視線專注在拍賣台上，心裏評估著如果自己直接就黑了東西跑路會是個什麽結局，然而小家夥本就是自己的所有物，這退避就顯得憋屈了。或許正確的做法，是要讓這些人意識到，有些東西看似無主，其實是因為後麵早已有人包下了場子，擅動的後果，可不是有點背景就能承擔得起的……


  “然然……”原本對自己關懷備至的人忽然變得冷淡，還處於幼獸時期的傾凡小蛇寶寶立刻就委屈得不得了，連聲音中都帶上了幾分哭意。


  如果是懂得分寸的孩子，多寵寵其實也沒什麽。但是任性到離家出走還被抓，那就十分必要讓他知道知道什麽叫做限度了。


  “恩。”依舊是輕輕地瞥上一眼，蕭陌然隻從喉嚨深處發出一個單音，就再沒了後話。


  “然然你不要生氣，我……啊呀！”終於意識到一直包容自己的那個人這次是真的生氣了，心下慌張的小蛇寶寶一時間竟忘了籠子上對自己的禁製，狠狠撲過去的後果就是又嚐了一次渾身被電到抽搐的痛苦。


  蕭陌然攏在衣袖中的手指一用力，直接在桌上摳出了深深的坑洞，臉上的表情卻沒有半點的波瀾，一如對待那些來求他出手的人一樣，不過是你來我往的生意，完全不需要傾注任何的感情。


  “痛嗚嗚嗚嗚……然然，寶寶痛痛……”小嘴一抿一鬆，平日裏表現再怎麽像個小大人的妖獸寶寶，此刻心裏一陣接一陣的不確定與慌張，終於逼出了它最深層次的恐懼，哭得眼淚鼻涕糊一臉，完全沒了半分惹人喜愛的本質。


  “會痛總是好的，至少還能好端端的出現在我眼皮子底下。”估摸著差不多了，蕭陌然收回完全沒落在實處的視線，看了一眼毫不自知的小蛇寶寶，考慮以後是不是該給對方隨身放個小手絹。總歸是自己日日對著的一張臉，賞心悅目總好過邋遢傷眼不是麽？

  “然然對不起嗝……我知道錯……嗝……錯了……”腫著一雙核桃眼，傾凡小蛇寶寶一麵道歉一麵偷偷觀察著對方的神色。


  蕭陌然臉上詭異地扭曲了一陣，終究是沒有說破對方那種帶著點小心翼翼的模樣，若是放在平日裏那是可愛無比，此刻卻是相當傷眼的。


  “把臉擦幹淨。”完全不帶考慮地把自己裏衣的袖子撕下半幅遞給傾凡小蛇寶寶，蕭陌然看著桌上的籠子有一瞬間的發呆，忽然就明白了這裏的人為什麽那麽放心就把小東西交給自己了。


  這樣的籠子完全是由修士用元力打造，是不存在鑰匙之說的。想來該是所有手續都完成後，競拍者才能真正拿到自己所拍下的東西吧！


  已經被籠子折騰怕了的小東西看著近在眼前的白皙手指，卻無論如何都不敢伸手去接，眼中帶著明顯猶豫與掙紮。


  “自己擦！”假裝沒有看見小東西的糾結，蕭陌然將衣袖一樣，十分“恰巧”地蓋在了對方臉上。


  “嗯！”用力一點頭，肥嫩嫩的小手認真地擦拭著自己臉上的狼狽，於是便錯過了某人眼中閃過的沉重。


  不過是一隻幼獸嗎……思緒有些飄忽，蕭陌然看著眼前還是笨笨的惹了麻煩而不自知的小東西，心卻變得更加堅定了起來——沒有什麽是一開始就強大的，總要經曆過許許多多的折騰，才能知道是龍還是蟲不是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