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儀式
溶洞中央,學者們圍成一圈,一堆堆燃燒得旺盛的火堆將黑暗點亮。
還有六根造型怪異的石柱豎在六個相對的角落,它們之間連線的交點處則是一個雕飾繁複的青銅平台。
青銅平台並不大長寬都在兩米出頭,一個人形的生物正被牢牢束縛在上麵,暗金色的絲線從平台上延伸出來,從它的各個骨胳連接處穿透過去繞了個圈又重新返回。
它的臉上沒有五官,而是幾個大小不一的窟窿,裏麵還有肉芽在蠕動,四肢類似人類但有一層黑色的濃密毛發覆蓋在上麵。
當然,這個生物最為古怪的一點還是看上去它隻有半個身體,不是攔腰截斷的那種,而是順著腦袋和手臂的連線從中間連同骨胳都一分為二,但青銅平台上並沒有任何血漬,仿佛它天生如此。
一共十位學者圍繞在平台周圍,其中幾位的衣袍更加陳舊,看樣子他們就是閻碑之前發現的石室的主人。
埃文學者站在頭部的位置,他伸出手一點也不避諱的在被束縛生物的臉上撫摸,深情款款宛如是在撫摸情人的肌膚。
“多麽美好的生命,觸碰它我仿佛觸碰到了真理本身。”埃文學者身體激動得發顫,臉色漲紅。
他拍了拍手,六名被馴服的鎮民從黑暗中爬出,他們身上還背著昏迷不醒的討伐隊成員。
“快點,我已經等不及了,它將會成為我們脫離凡人疾苦的鑰匙,探索神秘的敲門磚!”埃文學者的神情狂熱,六名昏睡的討伐隊成員在他的催促下被一一綁上那六根造型怪異的石柱。
緊接著做好準備,圍繞成一圈的學者們將手中是書籍平放,足足十道流光從中釋放,連接向被束縛生物的頭部位置。
“吼!”
幾乎是連接建立的瞬間,被束縛的生物開始猛烈掙紮,發出痛苦的嚎叫,一根根黑色的毛發有生命的律動起來纏繞上束縛身體的金線,哢哢作響,試圖將其扯斷。
但這金線遠比想像中牢固,血光覆蓋在上麵與黑毛對抗,牢牢的固定在人形生物身上,占住它身體的每一個關節。
趁著此刻時機,閻碑從洞口溜了進來。
他先是看了一眼青銅平台上,嗯,叫聲還很有力,學者們好像一時還奈何不得那人形生物。
至於這人形生物的身份,很大概率就是他的任務目標,所謂的畸變者領袖。
不過從現在的情況看來,這位畸變者的頭頭日子過得不太順心,貌似被學者逮住了還將要被做一些奇奇怪怪的事情。
估計學者和畸變者領袖的角力還要持續一段時間,閻碑將目光轉向被束縛在角落的討伐隊成員們。
一道道纖長倒刺從那些石柱上長出,插入他們的身體中,從中汲取鮮血,向著中心的青銅平台傳輸,聯想到金線上的光澤,束縛那人形怪物的動力可能就是來源於此。
每一根石柱下都站著趴著一名被馴服的鎮民,作為預防意外的守衛存在,閻碑還猜測他們應該同時是作為應急血庫被學者安排在這裏。
這些家夥的戰鬥力閻碑倒不太擔心,但他必須得小心馬上會到來的學者的反擊。
而且如果束縛的力量來自於石柱采集的鮮血,那閻碑就必須維持畸變者領袖和學者能力的平衡,不然被畸變者領袖突破束縛,閻碑可不能指望它會感謝救命之恩。
此時平台上的儀式也進行到了高潮,學者們取出一支支五顏六色的藥劑插入畸變者領袖的身體中,埃文學者則拿著一把儀式匕首。
“你是真理之屏障,你是永恒之霧靄。”
“靈魂畸變的源頭,萬物腐朽的見證……”
伴隨著埃文學者的吟唱,畸變者領袖漸漸平靜下來,它的額頭慢慢隆起一個鼓包。
“哢嚓。”一聲響動之後,鼓包裂開,一隻潔白純淨的觸須緩緩從中升起。
它隻有拇指大小,雖然來自醜陋的怪物畸變者領袖體內,卻感覺不到一點那種醜惡汙穢的感覺,反而帶著一種詭異的神聖感。
閻碑看著它,心中仿佛有聲音在叫嚷著,吞下它,它就是這個世界純潔的化身,接納它,它就是神聖本身。
閻碑趕緊一咬舌尖,疼痛使得他瞬間清醒。
這玩意看來就是這些學者圖謀的東西,畸變者領袖則是孕育的溫床。
如果這讓學者順利得到這東西,估計就不用打了,幹脆投降還能混個全屍。
心中知道不能在等,閻碑果斷出手。
一刀直接將石柱下被馴服的鎮民抹了脖子,然後一把將石柱上掛著的討伐隊成員撈了下來。
在鎮民離開石柱的瞬間,失去了一部分血液供給的金線立刻就有了反應,光芒黯淡了三分。
畸變者領袖好像也感覺到了束縛力量的削弱,突然開始劇烈的掙紮起來,黑毛變得粗大臃腫,仿佛狂舞的觸手森林。
之前從畸變者領袖額頭上鑽出的潔白觸手眼看要重新鑽了回去。
“該死,閻碑我要殺了你。”眼看儀式突然有了變故,埃文學者暴怒的回過頭去,一眼就看見了站在石柱下正對著他揮手的閻碑。
“見到我不開心嗎學者大人?”閻碑禮貌的打著招呼,但手下動作不停,再救下一名鎮民。
畸變者領袖掙紮得更厲害,牢不可破的金線上開始出現了裂痕!
學者們不得不加大了手中書籍上的力量投入,將更多的彩色光華沒入畸變者領袖的頭部。
但這顯然是指標不治本,金線開裂的速度隻是有所減緩,隨著閻碑救下了第四個鎮民,學者即使拚盡全力也隻能維持均勢。
埃文學者的臉色徹底黑了下來,儀式一但開始他們和畸變者領袖就是必死一方的結果,如果儀式真的被破壞,大概率脫困的畸變者領袖會將他們全部殺死。
他也是狠辣之人,悄聲說了一句對不起,在其他學者沒有反應過來的瞬間,儀式匕首就穿透了其中兩位的胸膛。
“對不起,兄弟,我會在理想國中為你們留下兩個位置,但現在我需要你們的血肉。”他鼓脹著眼球瞪視著眾人,剩下的學者們打了個哆嗦,手下動作更加賣力。
“獻上血肉鑄成渡世的方舟……”埃文學者喃喃說道,鮮血順著他手上的匕首滴落到金線上,映照出邪性的血光。
剩下的石柱像得到命令般,倒刺如同蚊蟲吸管紮出將,無論是下方的馴化鎮民,還是綁在上麵的討伐隊成員吸吮成骷髏。
得到補充的金線力度大增,向著畸變者領袖的血肉中收緊,仿佛要將它分成數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