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質疑

  裴武難得的沒有去公司,正陪一個多年不見得老友吃飯聊天,忽然接到助理的電話。他皺著眉頭,然後朝著老友投去一個歉意的微笑“不好意思我接個電話。”


  “怎麽了?”裴武的語氣裏帶著不悅。


  “不好了董事長,裴總他,他沒開會就跑了,現在人都不知道去哪了。”助理焦急的語氣讓裴武知道,這件事不是那麽的簡單。


  “恩,我知道了。”裴武沉著聲應下,然後掛了電話。


  再進包間時張文正明顯的感覺到自己這個老朋友情緒不對,“怎麽了這是?”


  裴武長歎一口氣“還不是我那個不爭氣的兒子。”說著,他朝著張文正擺擺手“不提了不提了,我們繼續。”


  說是繼續,可是張文正明顯的感覺到裴武不在狀態,就這麽又聊了一會兒,他借口有事離開了。


  裴然從公司離開之後直接去了白依夢上班的小學,彼時她還正在教課,正午的陽光透過窗子落在白依夢的身上,給她鍍上了一層金黃。


  裴然突然就有種很不真實的感覺,這樣寧靜的場景一般都是在夢裏才會出現的。


  正在講課的白依夢眼睛隨意的往四周看去,一眼就看到了站在窗戶邊上的裴然,心猛然一緊,連自己講到哪裏都忘了。


  一直到下課,白依夢都有些心不在焉的,清脆的鈴聲響起,伴隨著白依夢的一聲“下課吧”,孩子們爭先恐後的跑出教室。


  白依夢拿著東西就往辦公室的方向走,全然不顧這裏還有一個裴然。


  裴然朝著白依夢大步走去,伸開胳膊攔住白依夢的去處。


  “讓開。”白依夢語氣不善。


  “我有事跟你說。”裴然語氣難得的溫柔,這白依夢微微側目,不過對他的態度依舊沒有改變。


  “我們還有什麽可說的?”白依夢譏誚的問到,那眼中分明是帶著嫌惡的。


  “那件事我一定會想辦法給你一個公道的。”裴然沉聲說著,他的麵色極為的認真,半點兒開玩笑的樣子都沒有,可是白依夢卻笑了。


  “給我公道?什麽是公道?我不需要,如果你真的為我好就請和我去民政局一趟,我們好把離婚辦了。”


  白依夢說著,字字戳心,裴然真的很想同她發火,可是他今天是來講和的。經過今天的事情,他大約明白了白依夢的心結所在。


  “我知道你懷疑當年的事情是我父親辦的,等我回去問問清楚,一定給你個說法。”


  白依夢側目,直直的看著裴然,繼而又發出一陣陣笑聲“裴然,你當我小孩子?”


  “夢夢。”裴然開口,言語中是無盡的無奈與心酸。


  白依夢越過裴然走了,裴然邁開的步子停留在半空中,最終收回來。也罷,等自己將事情都查清楚了再來找她,屆時一定會有挽回的餘地的。


  裴然回到家裏時裴武正坐在客廳裏,手中拿著一張最新的午報。裴武抬頭,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正在換鞋子的裴然,繼而又將目光收了回來。


  裴然換好鞋子之後直接來到裴武身邊坐下,二人一言不發的坐在那,都在等著對方先開口。


  裴然隻是不知道該如何開口說出這件事,畢竟麵前坐著的是自己的父親。可是一想到今天白依夢那般決絕的看著自己,裴然終於是下了決心。


  “爸。”


  “恩?”


  “我有事問你。”


  “你說。”裴武專心致誌的看著報紙,眼皮都沒有抬上一下。


  “我想知道三年前的事情到底是怎麽回事。”裴然說著,麵色緊張的看著自家父親,生怕他說出來什麽不利於自己的事情。


  “三年前?”裴武放下報紙,麵帶疑惑。他雙手交疊的放著,目光直直的看著裴然,“你問這個做什麽?”


  裴然沉默,眼神低斂“我想知道那件事,跟你有沒有關係?”


  裴武仿佛一下子明白了,他這是來質問自己來了。“當年是他白正庭貪,來落了個這樣的下場。”裴武一副與自己沒有關係的樣子,可是裴然卻有些不太相信。


  這麽多事情反反複複的串聯起來,矛頭直指自己的父親,令他也不得不懷疑。


  “白叔叔是被人陷害的這你知道麽?我隻是想問,這件事跟你有沒有關係。”


  看著裴然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裴武感覺心頭一堵,隻覺得氣不打一處來,手臂高高的揚起,就這麽矗在半空中,也不舍的落下。


  裴然見裴武不回答,心裏更加確信了這個說法,道了一句“你要不說,這總裁之位我也不要了,髒。”


  聽到自己兒子這麽對自己說話,裴武終於是氣上心頭,響亮的聲音在客廳中回蕩,裴然臉上赫然多了一個巴掌印。


  “逆子,你就因為這個不去參加繼任總裁的會議?我平時是怎麽教你的?”


  裴然沉默,一言不發的看著裴武,像是在與他做著無聲的對抗。


  “好,好,好。”裴武一連說了三個好,然後閉著眼睛,大口的喘著氣。


  裴然覺得無話可說,站起身來正欲上樓,忽然聽見裴武的聲音在身後響起。他說“這總裁之位你不要也罷,不過你可要好好護著白依夢,千萬別從她身邊離開。”


  裴武知道,今天裴然所做的一切,左右不過一個白依夢。當年他與白正庭是有交情不假,可是事情都過去了那麽多年了,他對這白依夢也多有不喜,所以也不在乎拿她要挾裴然。


  裴然轉身看著一臉怒氣未消的父親,沒有說話,繼而轉身上了樓,不過他的心裏已有打算,他不能讓白依夢受到傷害。


  裴然覺得是自己這裏出了問題,不管這事情是不是父親做的,他都不會告訴自己,一來可能是他真的不知道,二來就是他不願意讓自己知道。


  這件事情一下子又變得毫無頭緒起來,他給助理打了個電話,讓他去警察局整理出一份當年的卷宗出來。


  正發愁間,忽然窗外隆隆聲響起,裴然轉頭望去,發現天不知道什麽時候陰了去。


  雨一下子便下大了,裴然突然擔心起白依夢來,也不知她是否帶了傘,她這丫頭,什麽都好,就是忘性太大。


  這個念頭一旦出來便怎麽也揮之不去,裴然拿著車鑰匙,匆匆出了家門,一路飆速到白依夢的小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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