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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火退歡

  張鬱刀臉露驚訝,道:“這一點倒是沒想到。”


  林歡目視遠方,道:“也許隻是湊巧。”


  林歡突然想起了什麽,猛的一拍大腿,道:“完了,忘了一件事。”


  張鬱刀不解的問道:“何事啊?”


  林歡答非所問的道:“張鬱刀,你家中可有胭脂粉?”


  張鬱刀有些不解,道:“這個還真有,倒我不是私藏這些東西,前一陣有人送禮,送了我一箱胭脂粉,弄得我是哭笑不得。”


  林歡立即道:“甚好,你不用吧?”


  張鬱刀苦笑道:“我當然不用了。”


  林歡道:“可否借我?”


  張鬱刀道:“哦?你要…”


  林歡打斷道:“當然不是我用,我送人。”


  林歡急切的道:“快去你家中給我取來!”


  張鬱刀點頭,飛奔而去。


  禮州位於大安國最北邊,此州大雖大,倒也是真窮。


  商業發展照京城差了半個百年,好在地質氣候適合農耕,這禮州也是出了一些大戶人家。


  比如說西北有一小巷,名叫春秋巷。


  這小巷裏有一大地主,家院的規格絲毫不弱於林家大院,氣派的狠。


  林歡要見的這人就是這地主的女兒。


  午時未到,冬陽溫柔。


  林歡踏著積雪,一路小跑到了徐家大院。


  “林少爺!少爺今日光顧寒舍,真是蓬蓽生輝。”大院門口的門丁,是一個上了歲數的老頭。


  雖說他兩鬢已白,可他這嘴皮子能力卻一點也不比年輕人差。


  林歡笑道:“老頭,我看你過了一年,反而是年輕了一歲。”


  白鬢老頭很開心的聽著林歡這一句話。


  因為上了歲數的人,都喜歡聽別人誇他年輕。


  有時不止是女人喜歡聽,男人也喜歡聽。


  白鬢老頭笑道:“少爺遊學回來,也是更加英氣勃發,英姿颯爽了。”


  林歡點了點頭,表示讚同。


  “老頭,你家千金在不在?”經過一頓表麵寒暄後,林歡回到正題。


  白鬢老頭麵露遺憾,道:“少爺,小姐她剛剛出去探親了。”


  林歡道:“哦。”


  白鬢老頭立即道:“少爺,不如這樣,我家小姐本就不是那種喜歡探親熱鬧之人,我想用不了多久,就會回來的,要不少爺你先進屋,和老頭子喝一杯茶,聊聊天?”


  林歡道:“不了,我下午還有些事情要辦,這個你幫我送給她。”


  說罷林歡把手中的禮品盒遞給了白鬢老頭。


  “好的,一定辦到。”


  “恭送少爺!”


  林歡一會確實有事要辦,隻好先離去了,自從林歡回禮州後。


  父親為了栽培他,就很少出現在明麵上了。


  有些官家的小事,林安國便交給林歡打理。


  有二種目的,一是為了鍛煉他,二是培養他自己的人脈網。


  林歡要見的人是一個脾氣很倔的老頭,這人雖說脾氣倔點,但官職還不小。


  正是禮州總兵統領,李傲然。


  至於找他的目的,是勸他退休。


  按照大安國的慣例,為官者五十歲即可返老還鄉,但這李傲然都已五十五了,絲毫沒有退休之意。


  這件事上,林安國有私心,李傲然也有私心。


  林安國的私心是希望林歡一手把張鬱刀抬到正統領,可得張鬱刀心。


  而李傲然的私心則是培養他的嫡子李春風當成總兵統領。


  其實也要怪這李春風不爭氣,這人林歡雖說見過幾麵,但就這幾麵,都是不太好的印象。


  禮州四大紈絝子弟,李春風為首位。


  傳聞這人十歲就破了人家宮砂,好女人,又嗜酒如命。


  要不是有李傲然給他撐腰,造他這麽敗家,早就不知身死哪裏了。


  李春風老爹實屬是老將士了,當年潯北邊境之戰,就是李老爺子帶兵擊退了敵軍。


  所以說不論是名望還是能力,李傲然自然有能力耗在這總兵位置不下崗。


  總而言之,這件事有些難辦,算是林歡回到禮州後的第一個難題了。


  他要怎樣委婉曲折,才能做到既讓李傲然下崗,又不傷了和氣呢?


  林歡走的很慢。


  盡管走的再慢,問題也必須到了要解決那天。


  林歡深吸了一口氣,進了李家大院。


  庭院很大,也很樸素,倒是有“清官孝儉治國”的味道。


  李家大院的門前並沒有門丁,倒是有一排批把樹亭亭玉立似乎在看著家門。


  林歡暢通無阻的進了府邸。


  “晚輩林歡,給李前輩道新年賀!”


  “進來吧。”


  林歡大步入殿,看見了令他震驚的一幕。


  李傲然正坐在楠木椅上,織著花衣。


  隻是這花衣的尺寸很小,看起來並不是給男人織的。


  林歡站在殿門口,靜靜的等著。


  這最起碼的禮儀還是有的,並且對方還是一名征戰多年沙場的老兵,自然要多尊重些。


  直到李傲然一不小心紮到了自己的手,老爺子皺了皺眉,瞅了一眼在殿門口站了很久的林歡,開口道:“過來坐。”


  林歡入坐。


  李傲然把花衣扔在一旁,問道:“屋子冷嗎?”


  林歡道:“一點也不冷。”


  李傲然道:“可是我覺得冷,來人加大些火爐,在把這火爐離林歡近些,別凍怪了知府的兒子。”


  嗬嗬,老陰陽人了。


  下人果真加大了火爐,並且推著那火爐離林歡隻有一尺。


  林歡本就是穿著裘衣來的,一時間汗流浹背。


  李傲然道:“可有事?”


  林歡道:“並無大事,主要是想前輩了,來看望看望前輩。”


  火爐越燒越旺。


  李傲然道:“哦?那看望完了嗎?”


  林歡道:“看望倒是看完了,隻是有些話想對前輩講。”


  火爐離林歡隻剩半尺了,汗水如水般從林歡身上流下。


  李傲然道:“說。”


  林歡道:“晚輩聽說前輩有一個愛子,他可有婚事?”


  李傲然果斷道:“這事不用你操心,下一代的婚事自己去尋即可。”


  林歡道:“那也好,那晚輩…”


  火爐離林歡不到半尺了。


  林歡用袖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哪怕他意誌力再驚人,此刻也要被烤成燒雞了。


  “那晚輩告退了,過些日子,晚輩再來。”林歡起身鞠躬,趕緊逃離。


  林歡走到殿門時,苦笑了一聲。


  這李傲然果然不好對付。


  李傲然突然喊道:“你們林家就這麽著急?”


  林歡回過頭,一字一句的道:“不是林家著急,是大安國等不起。”


  國之大者,應為國為民。


  隻是這後半句林歡並沒有說出口。


  李傲然歎息道:“哪怕我現在下位,你也碰不到禮州兵權啊。”


  這話,林歡也沒有聽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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