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她流產了
本來被於晴調起來的胃口一下子就沒了。我衝她翻了個白眼,轉身假裝休息:“你自個兒慢慢猜吧,我要休息了。”
於晴的性格我再了解不過,你越是不想聽,她就越是要跟你說,我還沒來得及躺下就被她給拽住了。
她直勾勾地看著我,眼中是難以壓抑的驚喜:“是陳菲兒,我聽姚清遠說,她的孩子,恐怕是保不住了。”
“什麽?她……真的流產了?”我隱隱有些擔心。
如果不是因為裴慕斯推她那一下的話,她也不至於……
“原來你早就知道啊?竟然不告訴我,真不夠意思。”於晴撇撇嘴,有些不高興了。
這個家夥可真是。我有些無可奈何,隻能把今天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跟她說了。
“真是裴大叔幹的?英雄救美啊!看來裴大叔對你果然有意思。”於晴在旁邊嘖個不停,可我卻有些分不清楚。
如果說他對我有感情,那他和晉屏之間的事情,又到底是怎麽一回事,還有他時不時對我的冷漠,以及阿笙和姚清遠看我時那種複雜的目光……越來越多的東西都證明裴慕斯對我並沒有感情,可同時也有很多事情,讓我無法解釋。
“想什麽呢,這麽出神。”於晴伸手在我麵前晃了晃。
我搖搖頭,心裏有了個主意:“陪我去看看沐天誠吧。”
“你瘋了嗎?”於晴睜大眼睛瞪著我,“這種時候沐天誠肯定恨透你了,你還去幹什麽?”
“好歹也是夫妻一場,其中有很多事情都是陳菲兒的主意。你就陪我去看看吧。”
於晴有些不情願,最後在我的軟磨硬泡下還是答應了。
在手術室門口我隻看見了沐天誠,他蹲在角落の位置,看上去像是蒼老了十歲,莫名地,我心裏竟然有些不忍。
回想過去的五年,沐天誠也算是盡到了一個丈夫的責任,如果不是陳菲兒的出現改變了我們之間的一切,我不知道最後還會不會……
“天誠。”我開口叫他,聲音卻有些沙啞。
沐天誠循聲抬頭看了我一眼,眸中閃過一絲光亮,很快又消失不見。
“你還來幹什麽。”他冷笑著問我。
“陳菲兒她……沒事吧?”我猶豫著,還是問出了口。
沐天誠的母親寧箐朝思暮想的,就是能抱個大孫子,要是陳菲兒真的流產了,恐怕……
沐天誠的眼眶通紅,惡狠狠地衝上來掐住我的脖子:“臭婊子,都是因為你,菲兒要是有什麽事,我非扒了你的皮!”
於晴微微一愣神,隨即抬腳把沐天誠踹倒在地上:“你發神呢瘋,陳菲兒那是自作自受,天天穿化妝泡夜店,那孩子也活不了多久!”
沐天誠癱軟在地上,眼角溢出兩行熱淚,出奇地竟然沒有反駁。
他一個一米八幾的大男人,這會兒就躺在地上,蜷縮成一團,看上去格外地叫人心疼。
我緊抿著唇沒有開口,於晴也就陪我在旁邊等著,大概一個小時的樣子,手術室門才緩緩打開,姚清遠一臉疲憊地從裏頭走出來。
沐天誠三兩下爬起來就要衝進去,被醫生給攔住了。
“你他媽的給我讓開,我要看我老婆孩子!”沐天誠怒吼著。
姚清遠衝我點點頭,算是打招呼,隨即耐心地向沐天誠說著:“羊水破裂,再加上病人之前化妝喝酒,對孩子造成了不小的影響,我們盡了最大的努力還是沒能保住孩子。”
沐天誠一下子就愣了,那雙眼睛空洞無神,好一會兒才歇斯底裏:“什麽叫盡力,今天你要是不把我的孩子救回來,老子殺了你!”
姚清遠氣定神閑地衝旁邊的醫生護士使了個眼色,沐天誠就被他們帶到旁邊去了,他徑直走向我,像是有什麽話要說。
“孩子……真的保不住了嗎?”我的手掌抖的厲害,就好像那個孩子,是生生死在我的手裏。
“嗯,”姚清遠點點頭,目光變得越發複雜,“這次慕斯推她,隻是偶然,她的孩子是不可能生出來的。”
“為什麽?”於晴搶先一步問他,“就因為她化妝泡吧?”
“這些都隻是一部分,”姚清遠頓了頓,“最主要的,還是因為她經常喝濃茶,久而久之,對胎兒就造成了極大的影響。”
“喝濃茶?可是我記得陳菲兒根本就不喜歡喝茶。”我記得當初鄰居大嬸送了我兩盒不錯的茶葉,隻是我和沐天誠都不太喜歡喝茶,就想著送一盒給陳菲兒,她卻說自己從來不喝茶水。
“這個,我就不得而知了。”姚清遠衝我淡淡地笑著。
於晴始終盯著姚清遠看,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看上姚清遠了呢。
正巧這個時候有孕婦難產,姚清遠匆匆道別就走了,我和於晴也回到了病房。
一路上我都在想,害死陳菲兒肚子裏那個孩子的人,究竟是誰,她又是為了什麽?
“於晴,你說,陳菲兒的孩子,到底是怎麽回事?”我實在想不明白,隻能求助於晴。
她也是搖頭:“這個我還真不,不過像她那種人,孩子沒了反而是件好事。”
我抿著唇,沒有開口,坐在病房上發呆,連於晴是什麽時候離開的都不知道,剛有點頭緒,就發展裴慕斯端坐在床頭,冷眼打量著我,著實把我給嚇了一跳。
“你進來怎麽也不說一聲,嚇死我了。”我拍著胸脯質問他。
他卻突然俯身下拉,直勾勾地看著我:“是你想的太出神,怎麽,心疼了?”
我自然明白他說的心疼是什麽意思,估計他也猜到我去見過沐天誠了。
我咬了咬唇,如實說著:“算不上心疼,隻是突然間覺得,看到他們現在這個樣子,我應該開心才對,可是我這心裏,卻是一點兒都高興不起來。”
“想放棄了?”他重新坐回床頭,冷眼打量著我的神情。
有那麽一秒鍾,我確實是想放棄,可我隻要一想到我父母的死,和我之前所受過的屈辱,方才對他所有的同情,都變成了憤恨。